离开翠华乡界牌村,我们沿中央红军去往金沙江边的行军路线,经过禄劝县城、撒营盘镇、皎西镇后,到达皎平渡口。
行驶路线:我们从界牌村出发,继续向西,到禄劝县城(屏山镇)后转而向北,沿 [禄-大线二级公路]、[撒-皎线公路]到头,继续向北到皎平渡。参考路线如下(地名之间的数字km是两地之间行驶的大约公里数,中括号内是公路编号):
界牌村(向西)27km→禄劝县城(转而向北)上[禄-大线二级公路]17km→茂山20km→团街39km→撒营盘(接续[撒-皎线公路])31km→燕子沟([撒-皎线公路]到头)继续向北18km→皎平镇(渡口)
我们从翠华乡界牌村出发向西,很快到达了禄劝县城(屏山镇),接着就得转而向北了奔金沙江边了。
红一军团连下禄劝、武定、元谋三座县城:
1935年4月27日,中央红军占领马龙,接着攻占寻甸、嵩明,前锋直逼昆明。红军逼近昆明,震动了云南全境。当时,云南大部滇军已调往贵阳“听用”,昆明城内及周边兵力非常空虚,而蒋介石的追击部队此时还远距3天以上的路程。“云南王”龙云大惊失色,他一面电催滇军回昆明,一面调集云南各地民团防守昆明城。这样一来,就进一步削弱了滇北各地和金沙江南岸的防御力量,为红军抢渡金沙江、北上川西创造了有利条件。根据以上情况,中革军委4月29日发出《关于野战军速渡金沙江转入川西建立根据地的指示》。
接到命令后,红一军团第二师第四团在团长王开湘(应为黄开湘)、政委杨成武的率领下,立即向禄劝、武定、元谋疾进。为了争取时间,他们将三个连化装成国民党的“中央军”,由他们作前锋,经富民县兵分两路,团长王开湘带一路奔袭武定县城,政委杨成武带一路直奔禄劝县城。
5月1日,杨成武首先率“中央军”到达禄劝,受到县长和军警官绅的“热烈欢迎”;红军占领禄劝县城后,打开监狱释放被关押的无辜群众,开仓放粮,救济贫苦人民。禄劝县城十字街是击毙敌县长的地方。
接着,杨成武让禄劝县长打电话给武定县长,说“中央军”马上就到,结果红四团在武定受到更加隆重的“欢迎”。用同样的方法,王开湘、杨成武两队“中央军”汇合后,又在元谋县大小官员和民团武装列队迎接下顺利进入元谋。红四团在一天中一枪不发就接连拿下了3座县城,解除了民团的武装,缴获了大批武器、物资,为红军直插金沙江畔赢得了时间。
进入禄劝县城后转而向北,沿二级公路[禄-大线]经过撒营盘镇后,继续向北沿接续的[撒-皎线公路]到一座桥边(燕子沟),平整的柏油路嘎然截止,在糟糕的路面上颠簸了一阵,就是连续的盘山道了,上坡下坡,路面时好时坏。
到了皎平村,镇中的水泥路面已被压的烂糟糟的了。这里是金沙江的南岸。
在村中行驶几百米,就看见皎平渡大桥和金沙江了。趁着没有车辆来往,我赶紧在桥头留个影。
1994年修建的金沙江大桥非常壮观,桥的两个立柱间横梁上有五个大字“皎平渡大桥”,桔黄色的斜拉索,白色而高大的两对立柱,使大桥显得格外显眼。
站在桥头向左(向西)看,是金沙江的上游方向,离大桥不远的江面就是皎平渡了。但南岸江边的渡口标志是看不见的,要沿南岸江边走过去几百米,在一个工地一样的厂区里才能看到,而北岸的皎平渡标志等一会儿过江后再看。
皎平渡自古就是云南与四川之间的主要渡口之一(对岸四川会理一方也称为中武山渡口),金沙江水流湍急,两岸崇山峻岭、悬崖峭壁,唯皎平渡口水流较缓,便于大部队渡江。军委纵队干部团接受了抢夺皎平渡的任务,这是关系到红军生死存亡的任务!最终,干部团只吃了一顿冷饭,昼夜急行160里山路,无一人掉队,还占领了渡口、过了金沙江!这只是平了红四团突破敌第三道封锁线后奔袭道州(道县)和红五团从遵义老鸦山追敌至乌江大渡口的记录。不过,仅仅20多天之后,这三个奇迹般的两条腿日行军记录,又被红四团奔袭泸定桥头给打破了!这就是红军!
我们先到南岸的“红军渡江纪念碑”和“红军长征渡江纪念馆”参观。
顺着皎平渡大桥南桥头正对着的台阶爬上去,就看见红軍渡江纪念碑了,是由陈云(时任渡江总指挥部政委)题字的。
红军渡江纪念碑正对金沙江大桥,在高大的三角形基座上,一位身材壮硕的红军战士单手高举船桨,似在召唤战友们渡江、似在庆祝胜利。
中央红军在皎平渡抢渡/巧渡金沙江:
说抢渡也好,说巧渡也好,都没有错!中央红军军委纵队和一、三、五军团共3万多人仅靠7条小船从皎平渡一个渡口过江,谓之抢渡;渡江没有血战,大队人马、辎重如此有序高效地渡江,谓之巧渡。
当红军大队人马向金沙江挺进时,蒋介石如梦初醒恍然大悟,认定红军的目的既不在贵阳,也不在昆明,而是“必渡金沙江无疑”。1935年4月28日,他下达命令,控制渡口,毁船封江。就在红军进抵金沙江前夕,江边的敌人已将所有船只掠到北岸了。
驻守金沙江对岸(四川会理)的是川军刘文辉的二十四军刘元塘第一旅。旅长刘元塘认为,会理到通安是通云南的大道,红军从会理渡金沙江的可能性不大。因此,他将所属的二十八团派驻巧家,三十团派驻姜驿,二十九团留守会理,仅从该团中抽出刘北海营驻守通安,以居高临下扼制皎平渡口。驻守皎平渡江防的则是当地人汪保卿兄弟的江防大队。
1935年4月30日,周恩来亲自向中央红军的精锐之精锐——干部团下达任务,不仅向团长陈赓和政委宋任穷交待了具体任务,并找到干部团前卫连连长肖应棠了解情况,并把抢占晈平渡的任务交给该连,他一再叮嘱:“夺取皎平渡关系到全军的安危,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5月2日,军委纵队在团街召开总部干部大会,博古作渡江动员报告,成立了以刘伯承为总指挥、陈云为政委的渡江总指挥部,并颁布了《渡江守则》。
同日,红一军团大部经武定、马鞍山、元谋进抵龙街,成功抢占了龙街渡口(在皎平渡的上游)。但是,此处江宽水急,红一军团一师师长李聚奎费劲心力指挥部队架设浮桥,还是没有成功。
同日,先遣队干部团在红军总参谋长刘伯承、干部团团长陈赓与政委宋任穷带领下,向皎平渡挺进。干部团五营二连在连长肖应棠带领下,换上国民党军装,一路上仅吃了点冷饭,马不停蹄翻山越岭急行军160里,于当天夜晚赶到金沙江南岸后分为两路,一路渡江,一路找船。
渡江的一路在渡口幸运地找到了一条船。原来这条船是送守军探子来南岸探查情况的,探子不知跑到哪里去了。他们又在当地船工的协助下,从水里捞出了一条破船,用布把漏洞塞上。然后,他们乘坐这两条船悄悄地渡到北岸。驻守北岸的守敌是当地人汪保卿兄弟的江防大队。敌人的哨兵以为探子回来了,没有在意。他们来了个突然袭击,一举俘获江防大队的30多人枪,夺取了渡口和厘金卡(抽税的卡子,缴得大洋5000块)。随后干部团连夜过江,翻越中武山,打垮了前来阻击的敌人,为主力部队渡江北上打开了通道。
刘伯承和宋任穷先过江后,“在北岸山洞里设立了渡河司令部(应为指挥部)”。渡江开始时仅靠2条船,在急流中往返一次需40分钟,每昼夜只能渡1200人左右,照此速度,全军要一个月左右才能渡完。
找船的一路“在船民张朝寿等人的帮助下,又找到了6只船,并联络了川滇两岸36名船工(应为37名船工),加快了渡江进度。”另一种说法是,5月3日下午,刘伯承和前卫连来到离江边十几公里的老杉树,碰上禄劝县一个区公所的文书正奉命去江边传达封渡烧船的命令,他带红军在下游的小岔沟里找到了5只木船。
红军首长亲自向船工宣传革命道理,动员船工们分班日夜为红军摆渡,能用的共6只船(其中2条船大一点、4条船小一点)。红军当时给养困难(幸亏刚缴得大洋5000块),杀猪宰羊优待船工伙食,并给每人每天发5元工钱。船工反映米饭里有沙子,红军首长亲自布置解决。
红军大部队源源不断向皎平渡开过来,还没有到江边,就预先排好了乘船过江顺序。指战员到达江南岸后,从热腾腾的大锅里盛上一碗稀饭,然后从自己的干粮袋里倒出一些干粮,再顺序上船过江。
有说,5月4日拂晓毛泽东、周恩来、朱德等领导人渡过金沙江,在江北岸边的岩洞内住宿办公,指挥全军的渡江工作。一到江边,毛泽东就去找刘伯承等研究布置渡江的事。也有说,“毛泽东同志和中革军委领导是5月5日渡江的,刘伯承、宋任穷在江边列队欢迎。”
渡江时,刘伯承主要还是在江南岸直接指挥渡江行动。
与此同时,红一军团在龙街渡口(在皎平渡的上游),红三军团在洪门渡口(在皎平渡的下游),但这两个渡口都没有船只,加上江宽水急无法架桥,还有敌机袭扰。军委命令他们迅速转到皎平渡过江。
截至5月9日,除红三军团十三团从洪门渡口过江,红一军团的一个野战医院从鲁车渡口(在皎平渡的上游)过江外,在皎平渡就依靠这6条小船,经过七天七夜,红一、三、五军团和中央直属纵队的3万多人从皎平渡口渡过天险金沙江,进入四川。毛泽东等领导在北岸一直指挥和等候着所有红军渡过江来。毛泽东在《长征》诗中“金沙水拍云崖暖”的诗句写的正是这一段征程。
当年为红军摆渡的船工张朝满回忆,当时共有6条船,大船2条每条乘坐60人,还在船边带上6头骡子游水过江;二叶子船4条每条乘坐40人;还有1条渔船。每条船上都编了号,红军按编号有序上船渡江。36名船工分成2班,每条船3人一班,人歇船不歇。江边燃起一盏汽灯,又把搭浮桥的木料浇上汽油,立起来点燃,江面照的通明。
当中央红军巧渡金沙江时,红五军团奉命在石板河阻击追兵。他们在崇山峻岭中与敌人奋战三昼夜,像铁闸一样,紧紧把十多万国民党“追剿”军堵在了仅有的一条狭窄道路上,保证了党中央和中央红军的安全。红军主力渡江后,红五军团交替掩护撤离了石板河,顺利渡过金沙江。完成渡江后,他们凿沉了渡江的7条木船,对尾随而来的敌人关上了追击的大门。而几天后,薛岳中央军的追兵才赶到江南岸,望江兴叹!
有资料——当时国民党“剿匪军”各部的进止位置为:薛岳总指挥部及第二九五旅温良部进至马龙,吴奇伟部进至易古、草鞋板桥之线;周浑元部先头第十三师万耀煌部经乌龙潭、寻甸进至达那郎,而湘军第五十三师李韫珩部赶到宣威后又紧追红九军团到了者海。这几路人马都跟“朱毛赤匪”离着老远,加上这两天天气不好,航空侦察没法进行或者进行了也“看不清地面情况”,所以,一起上报蒋委员长:“失去匪踪”。
有些历史文献中出现的是“皎车渡”,系皎平渡及附近上游鲁车渡的合称。而当时寻找渡船,确实在鲁车渡也找到2条,并有少部分红军从鲁车渡口渡江。
在红军渡江纪念碑旁边是一个水泥基座黑色石碑,碑文是《金沙江皎平渡口》和《红军渡江纪念碑建设记》。
接着,我们来到红军渡江纪念碑后面的红軍長征渡江纪念舘,一栋白色楼房,就是红军长征渡江纪念馆。纪念馆占地面积500平方米,通过大量的实物、资料和图片,全面展示了红一方面军巧渡金沙江的战况。
不过,我觉得这个纪念馆里的展示没有突出红军渡金沙江的内容,比如,当年渡口的状况、渡江用的船、当年的船工们事迹,都没有详细介绍。(下一站红军长征过会理纪念馆里的展示就比这里详细的多!)我只看到3位当年船工的照片。
我记得纪念馆中特别有一首歌词:“金沙江流水响叮当,我们红军要过江,不怕山高路又长,我们红军真顽强。渡过金沙江,打倒狗刘湘,消灭反动派,北上打东洋。”
据红一军团的老红军黄家栋回忆,毛主席在渡金沙江前编的歌是“金沙江流水响叮当,江西红军来渡江,不怕水深河流急,不怕山高路途长,我们下决心,渡过金沙江。”。
在红军渡口纪念馆旁边有一座崭新的别墅式的小楼,小院里种满了花草,站在小楼的楼顶可以看见以前的皎平渡口和现在的皎平渡大桥。这座小楼里曾经住着当年船工中最年轻的张朝满(时年22岁),生前,他要一直看着皎平渡口,现在虽然他已经过世,但历史和人民都不会忘记,当年,是他和村子里不同民族的37名船工一起,帮助中央红军军委纵队和一、三、五军团渡过了金沙江,从而把几十万国民党军队甩在了对岸。
可爱的云南少数民族孩子们在纪念碑旁玩耍,看我们照相就围过来,很庄重地持我们的队旗合影。我把一路带过来的学习用品送给孩子们,也许他们的前辈中,就有帮助红军渡江的壮士。
回到从皎平渡大桥桥头,在云南一侧用长焦镜头可清晰看见对岸四川会理一侧的北岸,最吸引我们目光的是会理一侧靠江边的山体上那一排石洞,那是当年毛泽东、周恩来、朱德等中央领导住宿和指挥渡江的地点。
云南一侧的这个桥头有检查站,我们是走长征路的,所以不用检查,我们从皎平渡大桥驶过金沙江,到达北岸(四川一侧的会理县境内)。
在桥北头的山体石头上镌刻着“皎平渡”红色大字。
在桥北头停车有些局促,我尽量贴近路边的山体停下车。回头往桥头走去,看见了路对面的“红軍渡江遗址”碑。
红军渡江遗址碑的右侧是砖砌的“红军巧渡金沙江简介”碑(由中共会理县委员会、会理县人民政府立)。简介中说明当年摆渡的是7只木船、37名船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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