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进行得很艰难,从未感觉时间过得如此的缓慢,八个多小时,我与父亲是在手术室外惶惶不安中度过的。手术进行得却也很顺利,也很成功,以至多年后许多人见到二爷爷象个健康人一样出入、劳作,都备感惊奇,有的甚至不敢相信,提出疑问:是不是当初医院诊断错啦?是不是你二爷爷得的不是这种病啊?医生从手术室出来时,让我见识了摘除下来的病灶,我当时感激地紧握住医生的手,嘴里一连迭的谢谢。心想:我的老二爷爷啊!总算过去了,您终于挺了过来!
二爷爷从来就是一个与世无争、不计较个人得失、任劳任怨的人。五二年,二爷爷的腿部取出了一块小弹片,别人告诉他,可去办理伤残军人证书,二爷爷没有增添国家的负担。二爷爷就是这样一个人,他想得多的是别人,却很少为自己考虑。二爷爷每每遇到不顺心、不如意的事心里烦闷时,总是控制不住拉开抽屉,拿出那一枚金灿灿的“军功章”观看、抚摸着;有啥事情过不去、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他说每当他看过这枚军功章,心里的烦恼就“羞答答的烦恼就静悄悄没了”。
那天午休时,我无意中发现爷爷的右肩膀下面有一道深深的疤痕,看上去触目惊心。一问,才知道就是在当年阻击战被敌机投弹爆炸后受的伤。我用手小心地触摸着那道长长的疤痕,心里忽然有种说不出的心疼。
望着那条由于战争而留在二爷爷身上的疤痕,我忽然觉得,它是刻在他身上的另一枚“军功章”。这枚“军功章”与那枚收藏在盒子里的军功章一样,都是他用生命换来的。它不仅仅记录了一段历史,也记录着二爷爷在那场战争中奉献的热血青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