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濤國魂（廣播劇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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怒濤國魂（廣播劇本）

2015-08-07 15:52:26

来源：中红网—中国红色旅游网

作者：許薌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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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葉：碧珠小姐是賣藝不賣身的。
    薩：一個女孩子，靠在燈紅酒綠的場所賣藝為生，也夠命苦了。
    葉：這是當然。阿俊，如果你覺得碧珠小姐可以做為終身伴侣…
    薩：弘志兄，你這是說笑了。以碧珠小姐的身價，我是不敢高攀的。
    葉：只要你覺得和碧珠小姐有緣，其他的都不用你擔心。
    薩：弘志兄。
    葉：（笑）我知道你的想法了，接下來就是我的事了。
    ─橋樂
    葉：碧珠小姐，我再問一遍，你真的願意跟阿俊在一起？
    珠：是。葉老闆，我們也認識好些日子了，你每次宴客都找我彈奏，我的個性你應該知道。我答應了的事就不會反悔。
    葉：這件事關係到你和阿俊的一輩子，我自然必須問得詳盡一些。碧珠小姐，薩家是名門，規矩很多，你進入薩家，行動上就不能像現在了。
    珠：葉老闆，這我都想過了。如果真能進入薩家，所有的規矩我都會照著做。我現在的生活雖然表面上很風光，其實也不過就是任人擺佈。說是賣藝不賣身，人家還是會用懷疑的眼光看你啊。只是，我當初下海是有合同的，讓我離開的贖金…
    葉：這你就不用擔心了。安心等我的消息就是。
    珠：謝謝葉老闆。你的大恩大德，碧珠不會忘記的。
    葉：不用說這種話，我一直把阿俊當成自己的親弟弟，他的事就是我的事，我一定會盡力的。
    ─橋樂
    陳：弘志兄，這是我們同學的一點意思，替碧珠小姐贖身的，請你收下。
    葉：永濤，你們這是小看我？我不是說贖金的事由我來負責嗎？
    陳：我是這樣跟同學們說的啊。大伙兒不同意，非要集資不可。弘志兄，我們知道：我們集資的這一點點錢，絕對不夠讓碧珠小姐重獲自由，大宗的款項還是得由弘志兄負責，不過，這是我們的一點心意，請務必收下。
    葉：好吧。替我謝謝各位好朋友。永濤，你們同學都很講義氣啊！
    陳：我們當初進煙台海校的時候都很年輕，大家在一起讀書，在一起生活，相處得真像兄弟一樣。師俊又天生就有領導人的才能，大家都聽他的，他也總是照顧大家。所以，這會兒大家聽說要替他的心上人贖身，都爭先恐後的搶著掏薪餉袋。
    葉：阿俊有這麼多好弟兄，也真是福氣。那麼，請你幫忙的那件事…
    陳：沒問題了。陳兆鏘將軍已經答應收林碧珠小姐做乾女兒，同時要她在出嫁以前住在陳家，就以陳家女兒的身份嫁到薩家去。
    葉：太好了，陳家跟薩家都是名門，陳兆鏘將軍跟阿俊的叔公薩鎮冰薩省長更是交情深厚，有陳將軍出面，真是大喜事。
    陳：那我們就等著喝喜酒啦！
    ▲傳統結婚的音樂
    薩：碧珠。
    珠：我在這裡。
    薩：我知道你在這裡，可是，感覺上，我總覺得這一切都有點不真實。
    珠：我也有這種感覺。從葉老闆找我談這件事，到葉老闆拿銀子替我贖身，再到陳將軍，不，義父收我做乾女兒，接我到陳府去住。然後，就是今天…這整個過程，我都覺得像作夢一樣。
    薩：我們有緣啊。那天在酒宴上初次見面，我就覺得和你好像曾經在哪裡見過，一點陌生的感覺都沒有。
    珠：我也是。當時，我就想：是什麼樣的女子有福氣嫁給這樣的男人，既英武，又儒雅。我真的作夢都沒有想到我會這麼幸運。這輩子能夠嫁給你。
    薩：我們能夠在一起，要感謝好多人。弘志兄、陳將軍、還有我那些海軍弟兄，沒有他們幫忙，我們今天就不可能在一起。
    珠：我知道。對人，對事，我都會永遠充滿感謝。
    ▲回到現在的音樂
    薩：（自語）碧珠。謝謝你這幾年來的陪伴，雖然我總是跟著軍艦駐防，在一起的日子並不多。可是，這些跟你相依相伴的日子真的很快樂。只是，到福州電力公司去任職的事，我要讓你失望了。
    ▲紙張聲，鋼筆寫字聲
    薩：碧珠，你寄來的福州糕餅，讓艦上的弟兄過了一個快樂的雙十國慶，福建籍的弟兄嚐到了家鄉味固然很開心，其他省份的弟兄吃到了和自己家鄉口味不一樣的點心更是興奮。整整一天，大家都在談論自己的家鄉。有幾個東北來的弟兄和福建弟兄相約，等把日本侵略者趕出中國，彼此都要到對方的家鄉去遊覽。碧珠，軍艦就是一個大家庭，所有官兵都相處得像親兄弟一樣，我喜歡這種感覺。你在信上說，福州電力公司那個職位還保留著，大哥和電力公司都在等我的消息。在這裡，我要請你幫我向大哥道個歉，就請大哥轉告電力公司，請他們另外找尋合適的人選，因為，我離不開我的軍艦，離不開艦上的弟兄。從我投身軍旅的那一天，我就告訴自己：絕對不可以貪圖安逸，更不可以利用職務謀取錢財。岳武穆說：文官不愛財，武官不惜死，則天下太平矣！在承平時候，不惜死或許只是一句口號，在如今這個戰亂時期，不惜死就是軍人對自己的最高期許。你嫁入了薩家，當然應該知道：中山艦是我們的叔公鎮冰先生在1910年擔任北洋海軍提督的時候，親自到日本去定製打造的。從小，我就佩服叔公，希望能跟他老人家一樣，乘長風破萬里浪，保衛我們國家的海疆。如今，我能夠在這艘有光榮歷史的中山艦上當艦長，是畢生的榮幸。此刻，日寇正企圖滅亡我們的國家，武漢戰事正在緊急之中，我怎麼可能放下艦上的弟兄，自己苟安偷生，到福州電力公司去坐領高薪呢？如果不和敵人血戰到底，就算我豐衣足食活著，又有什麼意義呢？你我不僅是夫妻，也是密友，你一定了解我的心，也一定會諒解：我為什麼不能和你白頭偕老。你也務必要告訴義子支源和薩家的其他晚輩：王師北定中原日，家祭毋忘告乃翁。
    珠：王師北定中原日，家祭毋忘告乃翁。師俊…
    ▲大嫂腳步聲
    嫂：碧珠。怎麼了？眼睛紅紅的？
    珠：大嫂。我…沒什麼。是風把砂子吹到眼睛裡，我揉的時候不小心…
    嫂：別騙大嫂了。是阿俊的信？
    珠：是。他說：福州電力公司那個位子請另外找人，他是不會去的。還要我告訴支源和薩家所有的晚輩：王師北定中原日，家祭毋忘告乃翁。他…（小聲哭泣）
    嫂：（嘆氣）你大哥跟我也知道阿俊不會接受電力公司那個位子，他從進入海校那一天，就決定這一輩子是不會離開海軍了，現在國家正是最困難的時期，他更不可能離開。記不記得支源離開滬江大學去考航校的時候？人人都覺得支源應該先把大學唸完，再報效國家，阿俊卻不這麼想，他對支源的做法大為贊成。還跟我們說，國家此刻正在存亡危急之秋，凡是中華民國的國民，都有執干戈保衛社稷的責任。
    珠：嗯。當時，還有朋友說他不應該讓支源去考航校，應該把支源送到大後方去暫時躲避戰火。師俊回答他們說：我不能以私情耽誤國家大事，如果人人都存貪生怕死之心，我們對日本的抗戰哪裡有勝利的希望！
    嫂：這就是阿俊，他永遠是把國家看得比自己和家庭重。所以。碧珠，勇敢一點。吉人天相，你要放寬心。
    珠：我會的。謝謝大嫂。剛嫁到薩家來的時候，我真是什麼都不懂，都是大嫂一點一點的在教我。現在，又是大嫂在開導我…
    嫂：都是一家人，這麼說太見外啦。
    ▲突然刮起的風聲
    嫂：起風了，看樣子要下雨，快進屋裡去吧。
    珠：好。今天是10月23號，武漢附近應該已經很冷了，不知道師俊…
    嫂：瞧你，總是放不下。國軍不會讓一個艦長受凍的。哎呀，這雨說下就下，我們快進屋去。
    珠：好。
    ▲兩人雨中奔跑聲
    ▲大雨聲
    ▲邱阿水跑步聲
    邱：報告艦長，有人來拜訪你。
    薩：到艦上來拜訪我？
    邱：他說他叫葉弘志，還說只要報出這個名字，艦長一定會見他。至於是要他上船，還是艦長下船，他沒意見。
    薩：（笑）這個弘志兄還真是了不起，找人能找到這裡來。好。你留下，我這就自己去見他。
    邱：是。
    ─橋樂
    薩：弘志兄，對不起，這茶館簡陋了些。不過，我不能離船太遠，碼頭附近就幾家店，還數這一家最乾淨呢。委屈你了。
    葉：阿俊，你也太客套了吧。我要是貪圖享受，也不會跑來找你了。
    薩：弘志兄，你也真是神通廣大，怎麼能找到這裡來的？
    葉：這可真是碰巧，我今天到洪湖縣來辦事，剛好看到中山艦在江面巡防，下午又見到軍艦停在碼頭，就想試試看能不能和你見個面。就算是那句老話吧！皇天不負苦心人，總算讓我見到你了，阿俊，我們快一年沒見面了吧。
    薩：是。從去年冬天在福州分手，我們就沒見過面。弘志兄，你想和我見個面是為了…
    葉：一來是許久沒見，和你見上一面，也好回去跟你們家上上下下報告。二來你大哥跟我說過幾次，如果有機會見到你，一定要替他勸你回福州。
    薩：我大哥的好意我心領了，前些日子，我寫信回家，已經說明我要留在軍中的心願了。
    葉：我知道你不會回福州。不過，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既然有機會見到你，我總得把你大哥的托附告訴你啊。
    薩：弘志兄。你一向講義氣，更明事理，謝啦。
    葉：別謝得那麼快，更不用捧我。我還有第三件事呢。阿俊，你不離開軍隊回福州我可以理解。可是，我聽說軍方要任命你當鄱陽湖警備司令，你不肯去，這又是為什麼？
    薩：弘志兄怎麼知道上級有意思要任命我當鄱陽湖警備司令？
    葉：我葉某人各行各業的朋友都有一些。你別管我的消息從哪裡來，就直接說：這麼好的機會你為什麼放過？我相信你也清楚，我們的海軍跟日本鬼子還差一大截，經過江陰海戰之後，艦艇更是所剩無幾，以這樣的力量和鬼子的海軍拼，簡直就是以卵擊石。你不去福州電力公司任職我可以了解。可是，同樣都是打鬼子，你為什麼不選擇發揮更大的鄱陽湖警備司令？
    薩：弘志兄，你提到江陰海戰，我就不能不替我們海軍弟兄說幾句話。的確，我們的裝備跟日本海軍相差很遠，江陰之戰打得很辛苦也很慘烈，許多軍艦沈了，眾多官兵犧牲了。可是，就在這樣雙方力量懸殊的情況下，我們在江陰封鎖線死守了將近三個月，不但讓日軍遭受了相當损失，也在這段時間裡維持了長江航道的暢通，讓江蘇、浙江、武漢等地的大量工廠、企業和人員得以退入内地，為我們長期抗戰創造了有利的條件。弘志兄，你能說：我們中華民國海軍弟兄的犧牲是沒有價值的嗎？
    葉：我不是說海軍弟兄的犧牲沒有價值，我是說：對小日本的戰爭不是一天兩天就能結束的。我們不需要無謂的犧牲。中山艦是20多年前建造的軍艦，艦上的武器配備也都已經老舊了，要在長江江面上和鬼子的機群戰鬥，力量對比太過懸殊，說句不好聽的話，是絕無勝算。你能做事，也願意做事，有比中山艦艦長更能發揮才幹的機會，你為什麼要放過？
    薩：弘志兄，我一直記得美國《密勒氏評論報》上的一段話，這份刊物是美國研究遠東問題的權威，這段話是江陰海戰以後登出來的，我都能背了。美國評論員說：中國國民黨海軍軍人特具的性格、所表現的沉著英勇和誓死犧牲的偉大精神，以及他們破釜沉舟的做法，是值得世界上任何國家所效仿的。弘志兄，從進入海校的那個時刻，我就下定決心一輩子報效海軍，這次對日抗戰是整個民族的戰爭，做為一個中華民國的海軍軍官，我能上岸去躲避嗎？只要讓我離開軍艦上岸，再大的官我都不會接受，免得有人議論我貪生怕死，投機取巧！
    葉：（嘆氣）阿俊，聽了你這番話，我覺得自己才是貪生怕死，投機取巧。
    薩：弘志兄，話不是這麼說，你是老百姓，和軍人是不一樣的。
    葉：沒有什麼不一樣的。只要是有血性的中華兒女，都要在對日本人這場戰爭中貢獻力量的。阿俊，我明白你的心意，不會再勸你上岸。不過，碧珠那裡…
    薩：我已經告訴她我的決定了，我想：她會明白的。弘志兄，武漢戰況緊急，我不能在此久留，得先告辭了。
    葉：好。
    ▲兩人站起聲
    ▲薩師俊腳步聲
    葉：阿俊…
    薩：弘志兄，還有事嗎？
    葉：阿俊，你…多保重。我希望，我們老了以後，可以在福州老家常常見面，談詩論文。
    薩：（笑）生者為過客，死者為歸人。天地一逆旅，同悲萬古塵。弘志兄。不說再見了，你多保重。
    ▲薩師俊昂揚的腳步聲出
    ─橋樂
    ▲江水聲
    ▲清晨江上鳥叫聲
    薩：（打電話）是！請放心。中山艦立刻啟程赴金口！是。
    ▲掛電話聲
    薩：永濤。總司令部來電，要我們立刻趕往金口！趕快下令開船！
    陳：是！
    ▲軍艦啟動、航行聲
    ▲遠處偵察機飛近聲
    陳：哼！鬼子的偵察機來了。理不理它？
    薩：怎麼能不理，等進入我們的射程就給它顏色看！
    陳：好。
    ▲偵察機飛近聲
    薩：來了！（叫）開炮！
    ▲炮聲
    ▲偵察機加快速度飛遠聲
    陳：讓它逃掉了。
    薩：我們本來也就是給它點顏色看，要是來真的，它也跑不掉。不過，永濤，這架偵察機雖然不是我們開火的對象，偵察機的出現，倒是個警訊：鬼子為了攻佔武漢，一定會先攻擊我們的軍艦。告訴艦上的弟兄，趕快進行武器彈樂、儀表器具和各項輪機的檢查，今天和鬼子正面開戰是免不掉的。還有，告訴炊事員提前做午餐，早點開飯。
    陳：是！
    ▲陳永濤腳步聲出
    邱：報告艦長，真的要跟鬼子開戰啦！
    薩：是。阿水，你還沒打過仗吧？
    邱：沒有。我媽媽要是知道我跟日本鬼子打仗！一定會誇獎我的！艦長，我媽媽雖然不認識字，卻很有見識，很有愛國心的。要打仗了，我要去把我的步槍擦亮一點！
    ▲邱阿水跑步聲
    ▲江水聲
    ▲薩師俊、陳永濤腳步聲
    薩：健樂，吃飽了嗎？
    張：報告艦長、副艦長。還沒有！
    薩：咦？不是讓大家都提早吃午餐嗎？
    張：報告艦長，肚子吃飽了，心裡還沒有！那要打下鬼子的飛機才能飽！
    薩：（笑）說得好！
    ▲遠處飛機聲
    張：艦長！鬼子聽到我沒吃飽，派飛機來啦！
    ▲飛機逐漸飛近聲
    ▲警報聲
    ▲飛機盤旋聲，飛走聲
    張：鬼子搞什麼花樣！不是派飛機給我填肚子嗎？怎麼又飛走了？
    薩：敵機是來探察情況的！永濤，叫弟兄們提高警覺，隨時準備開戰！
    陳：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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