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鞍山经历了千百万年的风雨侵蚀雷电劈斩,依然傲骨英风豪气不减,用连绵不尽的松柏诠释了“青山不老”的 内涵,用气冲霄汉的巍峨论证了“英名永垂”的必然,用盎然的绿色彰显了自然的妩媚,用崚嶒的山势突显出生命的辉煌,用众多革命前辈的题字和石刻向人们讲述着过去,诉说着发生在它身上的那场激烈悲壮的战斗——马鞍山抗日保卫战。
在纪念抗日战争胜利七十周年之际,怀着一种崇敬之情,携友拜谒了英雄马鞍山,陶冶了思想,洗礼了心灵。
马鞍山位于山东省淄博市博山区东南部,因山势酷似马鞍而得名。它集雄伟、豪迈、博大于一身,融秀丽、俊雅、婉约与一体,用一种亘古不变的姿容,昭示了永恒和不朽,解析了生命与灵魂,用一种特殊的笔墨书写出永不凋谢的人性篇章。
登至马鞍山顶峰,饱览了诸多景致后,我驻足于一块不锈钢质的展板前,久久不忍离去,那上面描述了马鞍山抗日保卫战始末。凝视着展板上的文字,那战火纷飞的场面,那一个个英雄形象仿佛又浮现在眼前。
据介绍,马鞍山抗日保卫战发生于1942年11月9日至10日两天。当时我方的守山人员有山纵一旅二团副团长王凤麟,益都县参议长冯旭臣和他的儿媳孙玉兰,孙女新年、芦桥、平洋及女儿文秀(他们全家同时殉难),鲁中联合办事处民政处副处长谭克平,中共鲁中区党委组织科科长李成式以及山东纵队政治部科长于平,四县联合办事处公安局股长董恒德,工兵排长刘厥兰等40余名伤病员及家属。他们在王凤麟的率领下,夜以继日地备战,决心坚守马鞍山,守住我泰山军分区惟一的一块疗养胜地。
11月9日早晨,拉网式扫荡沂蒙山区后返回的一路日伪军约3000多人,窜至马鞍山附近,听汉奸报告说山上有我八路军的大干部和兵工厂,于是,就调动好兵力,准备攻打马鞍山。时间不长,敌人架在东南方孟良台和后山岭上的大炮开始不间断地轰击南天门与东顶,成团的烟柱像一个个巨大的黑蘑菇不断在山上升腾,碎石迸溅弹片横飞,敌人的轻重机枪不停地扫射,密集的子弹打在山上,尖啸声直刺人的耳鼓。时间不长,三架敌机又飞抵马鞍山上空,俯冲扫射轰炸,当时的马鞍山上,硝烟四起,弥漫蒸腾,爆炸声犹如天崩地裂一般。敌机肆虐了一阵飞离马鞍山,守山人员刚摆脱敌人的轰炸,稍稍稳定住情绪,一大群鬼子就蜂拥而至。冲在最前头的二三十个鬼子已顺着石阶向南天门爬来,此时的王凤麟稳稳地端着阻击步枪,瞄准了一个手拿指挥刀哇啦乱叫的鬼子,一枪就把他打了个狗吃屎,随后一枪一个,把好几个鬼子送进了阎王殿。这时,其他人员也相继开火,一阵射击之后,不少敌人又被撂倒。刚消灭了前面的鬼子,后面的鬼子又爬上来,像冰糖葫芦一样串联在南天门下的小道上,这时,守卫在南天门的谭克平副处长,举起一块石头朝领头的鬼子砸去,鬼子惨叫一声滚了山,后面的鬼子又嚎叫着爬上来。他们认为山上没子弹了,便放松了警惕,队形又密集起来。眼看就攻到山顶了,只见隐蔽在围墙后面的谭克平等同志瞄准敌群扔出几颗手榴弹,随着爆炸声,不少鬼子又上了西天。此时的敌人像疯狗一样,再次组织起队伍朝山上进攻,警卫员小赵用上全身力气推到了石墙,滚落的石头带着复仇的怒火砸向鬼子,无法躲闪的鬼子又死伤一串,侥行保全了狗命的也吓得屁滚尿流败退下去,恼怒的鬼子调集火力,对准小赵所在的位置猛烈扫射,小赵壮烈牺牲。
战斗从早晨打到黄昏,山坡上、山脚下到处都是鬼子的尸体,前仰后合,横七竖八,远远看去像一些被猎杀的豺狼,没有了丝毫的威风可言。这时,守山勇士们在王凤麟的号召下,围在一起认真总结一天的战果和经验,研究下一步如何消灭鬼子,如何节省弹药为长期坚守马鞍山做准备。同志们的热烈讨论,却没有引起抗日队伍大发展时,投机参加八路军的谭纪胜(其原为国民党军的一个排长)的兴趣,王凤麟教育了谭纪胜几句,继续分析道:“敌人今天吃了大亏,明天可能会变换手法改用偷袭战术,南天门仍然是他们争夺的重点。”于是,他作出了如下决定:一是把别处的围墙拆掉一些连夜加固南天门的围墙工事,二是多准备石头放在掩体和工事内,已补弹药之不足,三是调整守山部署,由他带领董恒德等同志守住东顶制高点,具有作战经验的刘厥兰带一个小组坚守可能被敌人偷袭的西顶后崖,谭副处长和李、于两位科长等坚守南天门。
第二天天刚亮,敌人的大炮又开始轰击,顿时硝烟四起,乱石迸溅,马鞍山又被战火所笼罩。鬼子的炮火稍有减弱,紧接着十几架涂着红膏药的飞机又飞抵马鞍山,刺耳的尖啸打破了深山的宁静,敌人用轮番俯冲轰炸来排除他们昨天的郁闷和失败,肆虐至极。这时,东顶上的围墙被炸塌,西顶和鞍部也落了不少炸弹,所幸的是机警的守山勇士们躲在围墙外的崖壁旁没有受伤。鬼子飞机的轰炸刚结束,敌人步兵的进攻又开始了。他们仗着有轻重机枪配合,蜂拥着向山顶运动。埋伏在东顶制高点残垣后边的王凤麟,用狙击步枪瞄准敌人的指挥官和先头部队,一枪一个弹无虚发,给鬼子点开了名,被击中的敌人头一歪,身一缩便像死狗一样倒在山坡上,董恒德在王凤麟一侧也给了鬼子有效地杀伤,遭到打击的鬼子发现东顶上有阻击手,就集中火力向东顶扫射,密集的子弹打在东顶的岩石上,发出刺耳的尖啸,突然,董恒德的腹部被子弹打穿,献血咕嘟咕嘟往外冒,他不顾伤痛咬紧牙关,继续向敌人射击。几个短命的鬼子又被董恒德撂倒,最后因伤势过重董恒德同志牺牲了。
刘厥兰带人守卫的后崖,曾经是我八路军七勇士战前巧夺马鞍山主峰时经过的地方,现在鬼子也瞄上了这里。敌人派出一小队人马穿着登山鞋,偷偷向这里逼近。刘厥兰带领的战斗小组,密切注视着这些鬼子的动向,眼看敌人就要爬上来了,刘厥兰端起枪喊了声“打!”刹那间仇恨的子弹射向敌人,沉甸甸的石头砸向敌人,鬼子万万没想到会在后崖受到阻击,见势不妙,丢下三具尸体,在机枪的掩护下逃之夭夭。
南天门的枪声由密集转为稀疏,最后竟停止了。坚守东顶的王凤麟不明情况,放心不下,他咬紧牙,忍着痛掉转枪口开始朝进攻南天门的鬼子射击。怎奈一拳难敌四手,他的一支阻击步枪阻挡不住蜂拥而上的鬼子,眼看这些敌人就要接近南天门了,忽然间石头纷飞,突然遭到打击的鬼子乱了章法,来不及发扬武士道精神,就惨叫着败退下去。噢!这是谭克平等同志为了节省弹药,故意使出的一招呀!王凤麟见状长吁一口气,他又掉转枪口打击山坡上的鬼子。激烈的战斗从早晨一直打到午后时分,这时的马鞍山仍然牢牢地掌握在我方手中,它虽已百孔千疮,浸满守山勇士的鲜血,但它还是焕发着冲天的豪气,坚强地屹立着。
利用战斗的间隙,王凤麟观察山下的情况,发现敌人开来六十多辆卡车,他估计敌人要撤退了。于是,提醒大家道:“鬼子可能要撤兵,撤兵前敌人有可能来一次疯狂进攻,大家千万注意敌人的动向,继续做好战斗准备。”
果然不出王凤麟所料,临近黄昏,鬼子的飞机再次飞到马鞍山上空,进行扫射轰炸,枪弹打在石头上,炸弹落在山体上,迸溅出火星和粉末,炸出一团团浓浓的烟柱。一阵巨响过后,南天门的寨门、围墙全被炸塌,集结在山坡等处的鬼子如狼似虎一般扑向南天门。坚守在东顶制高点的王凤麟此刻仍然沉着地向敌人射击,随着枪声,一个个鬼子如死狗一般躺在山坡上。正打得兴起,王凤麟听到南天门的枪声慢慢停下来,也没人再朝敌人砸石头了,他焦急起来,心里揣测着南天门的战况,盘算着下一步行动。就在这时,忽听“叭叭”两声枪响,冲在前头的两个鬼子应声倒下,王凤麟一下子看到了刘厥兰的身影,噢!枪是刘厥兰打的,是他增援南天门呢!王凤麟悬着的心放下了。到达南天门的刘厥兰看到谭克平副处长和李科长等同志已在倒塌的围墙处壮烈牺牲,鲜血汩汩流淌,浸红了身下的山石。还没等到刘厥兰从沉痛中缓过神来,山下的鬼子又开始了疯狂进攻,情急之下,刘厥兰打了两抢,再拉枪栓时枪膛里已没了子弹,就在他诧异时,只听“嗖”的一声,一枚甜瓜式手雷飞过他的头顶,紧接着一个鬼子冲到他的面前,刘厥兰飞快地举起枪托砸向鬼子,随后顺势一滚。手雷爆炸后,刘厥兰趁着烟雾急忙搜寻烈士的弹药,但是一粒子弹也没找到,有的步枪已被烈士牺牲前摔碎了。看到如此景况,刘厥兰麻利地收集起一些碎石头,用力砸向敌人,进攻途中的鬼子又被压了回去。刚刚打退敌人进攻的刘厥兰急促地喘息着,努力稳定住情绪。“喂,谁在南天门呀?”这时,在鞍部上坚守的护理员小冯大声喊道。“是我,刘厥兰!”“好,注意接着!”随着声音,小冯扔下了一个白布包,打开包一看,是块小石头,布上写着:现在石头也很宝贵,注意节约,只要坚持到天黑就有办法,王。王副团长还活着,刘厥兰顿时兴奋不已,他忘记了疲劳和伤痛,转身喊道:“同志们注意节约石头,看准了再砸!”喊完了却没有人回应,这时刘厥兰才意识到南天门上只有自己一个人了,哪成想,过了一会儿,怕死鬼谭纪胜却从一领破席底下钻了出来,原来他是躲在席子底下的粪坑里逃命呀。刘厥兰把王凤麟写在布上的信扔给谭纪胜看,并厉声说道:“你先在这里顶一会儿,我到后山上喊人去。”随即,刘厥兰冒着敌机的俯冲轰炸冲向后崖,到后崖一看,两名战士已经牺牲了,他沉痛地拣起烈士遗留的四颗手榴弹又重返南天门。刚到南天门,就听东顶上的小冯喊道:“老刘,老刘,鬼子又攻上来了!”刘厥兰听罢,快步跑上前去,扔出一颗手榴弹,随着手榴弹的爆炸,鬼子的进攻又被击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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