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返校回到南庄村时,实际惨状比我妹妹说的还严重。敌人实行野蛮的“三光”政策进村后见人就杀,见啥抢啥,走时把带不走的粮食和房子一起放火烧光。还抓了几十个青壮年去为他们修路筑碉堡。听说村里有几十户断了炊烟。我妹妹说的那位中医也是我们同学的房东。按亲戚辈我们还叫他二舅,我老爷也懂中医,我家人生了重病都是请他来看。记得,我娘得了咳嗽病晚上都不能躺下睡,还是他给治好的。我们有了病我老爷拿不准时也请他来。不论白天晚上只要别人请他都去给看病,医德、医术在南庄村是有点名气的,多么好的一位中医。他的三个小孙子特别好玩。好端端的一家人都被日本鬼子给杀了,是那么的残。他对我老爷家是有功的,有情意的。说起这一幕 幕悲剧无不伤心落泪。
被抓去的民夫也很残,在日本的刺刀逼迫下上山修堡垒和公路,山高路滑,民夫们从山下住上运料,一趟就是几十里,每天只给四两杂合面和一两小米粥,人们那能吃饱!从家里穿的衣服也磨烂了,入冬后寒风凛冽,钻心刺骨,身上无衣,肚中无食,一个个冻的身上发紫。在日军的枪托、棍棒毒打下,每天都有人倒下、死去。生了重病或看着你瘦的皮包骨不能干活时,就会被日军扔在野外或活埋。日军怕人们逃跑,在各处布满岗哨,听说有个老头实在受不了,要逃跑,被日军抓住了,用尽酷刑后把他的脑袋砍下来,挂在木板上栽在路旁示众两个多月。
数九寒天日军把逃跑抓回来的人弄到房顶上,扒光衣服反绑双手,用铁丝串起来,有的穿鼻子,有的穿耳朵,有的穿销子骨,有的穿脚后跟……岗楼里的日军不时拽动铁丝。有的被塞进地窖里,不给吃、喝,活活饿死。日军为防止人们逃跑,把所有的人编班,班内只要有一人逃跑,还要再杀班内一人。某村逃跑一个人再杀一个同乡。外祖父家是平山南庄村;就抓去民夫109人听说只回来一个叫王二栓的,还是瘦的皮包骨头不像人样,被日军扔到野外后被救。日军杀人方法极多:洋狗咬死,开水浇死,活靶打死,挂点灯,还有一种叫“摔烂柿子”就是把不能干活的民夫,从山崖上踢下山摔死,在血泊中的残状。他们根本不把我们中国人当人看,常用残杀我们中国人取乐。日本帝国主义者这种惨无人道的罪行,这一件件一庄庄残不忍睹的惨案,激起我对日本鬼子无比的仇恨。我想当兵,扛枪去杀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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