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危受命:掩护主力红军转移
1934年夏秋之际,中央红军第五次反“围剿”屡战失利,形势十分严峻。
作为红军长征前最后的战场,当时驻扎在福建的中央主力红军主要集中在宁化和长汀,其中驻扎在长汀的中央红军有红一军团、红九军团和红二十四师等共20000多人。
9月1日,白匪李(延年)纵队从连城朋口向长汀方向急进,途经温坊时遭红一、九军团伏击。温坊战役失败后,蒋介石重新调整进攻部署,对西进汀瑞革命根据地、遏占红都瑞金的“必经之路”松毛岭发起猛烈攻击。
据原福建省苏维埃政府副主席温必权回忆,其时党中央派刘少奇、洛甫来到长汀东街曾屋,召开省一级干部会议,传达党中央指示,由阵地战转入游击战,用游击战保卫苏区,掩护红军野战军安全北上,同时任命万永城担任中共福建省委书记兼任军区政委,负责全面的政治、军事指挥,吴必先为福建省苏维埃政府主席,龙腾云为省军区司令员,游瑞轩为省军区参谋长。
临危受命,确保“汀州十月份不能丢”,以掩护主力红军安全北上,这对早年参加革命,1927年入莫斯科东方大学学习,1934年当选中华苏维埃共和国中央执行委员,后调任福建军区政治委员,率部参加第五次“反围剿”的万永城来说,他知道留在闽西全面负责战斗,这意味着什么。由于执行王明的“左倾”错误路线,此时的中央苏区已经被国民党军重兵集团层层包围,并持续向腹地推进。尽管对“突破敌人的封锁线,进行长途行军与战斗”,斗争经验丰富的万永城心有预感,但是当“留守”的任务交给自己时,万永城没有多说一句话,以无比的忠诚,坚决执行中央的命令,率部阻滞、抗击国民党的进攻,出色完成了中央赋予的掩护中央主力红军集结和转移的重任。
当时,由于江西兴国告急,红一军团已于此前从长汀奉命回师增援;坚守松毛岭的只剩红九军团和红二十四师,福建军区从长汀、上杭动员了新战士约2000人补充红九军团。战斗打响后,红九军团、红二十四师和长汀的地方武装,与敌人展开了空前激烈的战斗,战斗持续了7天7夜。据《长汀县志》记载:“是役双方死亡枕籍,尸遍山野,战事之剧,空前未有。”
松毛岭战斗进行之时,红九军团接到中革军委关于撤出战斗转移江西的命令,红二十四师则坚守松毛岭,继续阻击敌人。9月28日,红九军团撤出松毛岭战斗,当天,福建军区又动员了新战士1600人,从长汀濯田开到钟屋村(今中复村)补充到红九军团。9月30日,红九军团从长汀钟屋村(今中复村)起步出发,经汀州、瑞金,踏上了长征的征途。
留在长汀的红二十四师为了掩护红九军团和中央红军顺利转移,并完成中革军委下达的10月份长汀不能丢失的任务,和长汀地方游击队、赤卫队一起在松毛岭、钟屋村(今中复村)、南山、河田等地节节阻击敌人。结果,直至11月1日,敌人才进占汀州城。 陷入重围:牵制十万虎狼之师
原福建省委书记刘少奇在红军长征前夕,以一个政治家、军事家的前瞻目光,对即将“留守”的福建省委具体务实地作了“以四都山区为中心建立游击根据地”的部署,要求他们加强党对地方的领导,加强地方武装的建设,加紧抢运粮食到四都山区,树立长期坚持游击战争的思想,坚持革命斗争。
1934年11月,长汀县城沦于敌人之手,福建省委、省苏、省军区等单位,以及福建省银行、闽西工农银行、主要工厂、医院等共计四千余人,先后迁驻长汀梁屋头、陂溪、元口,而后被迫迁到四都山区。由于当时闽西党组织与政府工作系统基本遭到敌人破坏,福建省委、省苏、省军区已不可能与各地保持正常的联系;福建军区直属的红19、红29团,与在永安、宁洋、连城、漳平一线开展游击战争的红九团和明光独立营1700余人,与在漳州至龙岩公路两侧区域活动的红八团600余人,被敌人分割隔离,基本处于“各自未战”的状况。
而此时,蒋介石正一方面调动并直接指挥几十万大军围、追、堵、截转移西进的主力红军,另一方面以陈诚指挥20多个师共20万人,继续“围剿”留守中央苏区的红军部队,叫嚷要“掘地三尺”,“斩草除根”,决不让苏维埃政权“死灰复燃”。
国民党军队集中优势兵力攻占了苏区的县城和交通要地后,将苏区分割成许多小块,实行残酷的分区“清剿”。福建省划为4个“绥靖”区,蒋鼎文为“绥靖”主任,共投入了8个正规师,对闽西地区红军发动第一期“清剿”。其时,国民党军师长宋希廉的第三十六师驻长汀,第三师驻连城、上杭一线;第八十三师驻永安、宁洋、漳平一线;第十师驻龙岩、永定一线;第五十二师驻宁化、清流、明溪一线;第八十师驻漳州至龙岩公路线上;第四十五师驻长汀连城一线;第七十五师驻武平;以上敌八个正规师及保安团、民团等地主武装,总兵力约10多万人。
国民党军完成“清剿”部署,从会昌经武阳和瑞金经隘岭至长汀要隘构筑了碉堡封锁线,敌精锐部队第三十六师进驻长汀,由福建省保安十四团钟绍葵部配合,还有陈济棠部独立一师严应鱼旅第四团,依仗强固的堡垒战术,步步为营,成层层包围,南北夹击的严重态势,向福建省委驻地推进。
11月,白匪进占濯田、四都,省委机关被迫转移到琉璃,后再转移到万团、乌泥。而地处南边的武平方面,严应鱼旅第四团侵占了粤赣军区第三分区司令部驻地帽村后,又调集围剿武平县东留乡桂坑文昌宫的红军独立营得利后的兵力1000多人,向四都方向进逼。期间,红19团和红军独立营经过美溪角同钟绍奎匪军作战,再经过濯田石下、四都圭田、赤土面同匪军作战,几次失利,致使红19团力量削弱,省军区武器、食品日益匮乏,伤员日增,处境十分艰难。
12月间,攻占瑞金之后的国民党东路军部回师闽西,总指挥蒋鼎文加大了对福建各地根据地的“清剿”力度,敌第3、第8、第9、第10、第36师,对苏区进行疯狂的围剿。敌36师进占四都后,对四都山区采取分片分山分村的“驻剿、围剿、追剿、困剿”等方式,同时利用逃出苏区的恶霸、地主、反革命分子、叛徒进行反动宣传,组织保甲长、义勇军进入深山林防火烧山“搜剿”、“堵剿”。生死存亡的关头,万永城同志在琉璃召开的省一级干部会议上,作出了“干部编入游击队去建立独立领导,家属人员安排在群众家里保存,以便利游击行动”的决定。张鼎丞等回到岩永杭一带领导游击战争;邓子恢突出重围后返回省委所在地,与从赣南向永定转移的由陈潭秋、谭震林率领的红二十四师的一个营不期而遇,邓子恢和他们一起率领这支精干部队向永定突围,继续领导开展建立游击根据地斗争。
1935年1月,敌人对以驻四都的福建省委和省军区部队,及活动在武北地区红十团、武平战地委员会为重点发起进攻。2月,退守长汀四都山里的福建省委、省苏、省军区机关及红19、20团,与数倍于己的敌人激战,受到严重损失,四千余人伤亡过半。万永城将部队进行整编成两个纵队。省委、省苏、省军区均编入第一纵队;第二纵队为保卫局及警卫部队。而活跃在武平梁野山区,时为福建军区第一分区兼武平县战地委员会总指挥的聂云虎,指挥的红军独立十团也遭受重创,武平游击大队邹兴龙、兰东辉,原中堡区苏主席石寿才等人被袭牺牲。
3月间,敌第36师及闽赣两省保安团继续向四都发起围攻,并逐日缩小包围圈。万永城带领人员凭借山地死守,最后大部分人员牺牲。而此时的红军主力,经过近半年的转战,已经攻占了遵义城,取得长征以来最大的一次胜利,并顺利召开遵义会议,中共中央和中央军委成立毛泽东、周恩来、王稼祥三人组成的三人军事指挥小组,全权指挥军事,红军长征进入转折阶段。
对此,当时负责“清剿”中央苏区红军的国民党陆军第8师师长陶峙岳,对红军突围时的“隐蔽”、留守部队的配合以及国民党上当后的感受,有过一段精彩的描述:赤匪(即红军)主力西窜,号称为“野战军”出动。此尽匪军欺骗民众之词。其留置赣南及赣南边境之伪中央区(即中央苏区),及伪福建军区,所辖部队,尚达万人。其策略为用游击战术,巩固苏区;并发展游击战争牵制国军之后,使我不能拼力西剿,此其策略之恶且毒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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