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文川接受采访
91岁老壮士向记者回顾悲壮历史
北京幸存者:420个兄弟浴血死守
王文川,是北京唯一的“八百壮士”幸存者,91岁高龄的他目前在西三旗附近的一家养老院里安享晚年。
谁能想到,眼前这位少言寡语、与轮椅相伴了37年的老人,曾在四行仓库保卫战中,作为“八百壮士”的一员,与日军浴血奋战四昼夜,勇猛杀敌;撤出四行仓库后,他和战友身陷租界“孤军营”被困四年。
后来,他沦为日军战俘被送往安徽做苦工,从敌人的刺刀尖上幸运逃脱,徒步三个月寻找大部队……
这些传奇般的经历,王文川一直埋藏心底,直到2007年上海淞沪抗战纪念馆副馆长沈建中到老人家中求证时,才揭开这个隐藏了大半个世纪的秘密。
2008年底,台湾媒体披露巴布亚新几内亚发现“八百壮士”遗骨的消息。从那之后,该消息一直牵动着老人的心,老人一遍一遍对采访他的媒体吐露愿望:“让牺牲在海外的战友们,早日魂归故里!”
2009年2月14日,本报记者来到王文川所在的养老院。老人向记者讲述起七十多年前那段悲壮的历史。
淞沪抗战
420人坚守四行仓库
“中国不会亡,中国不会亡,你看那民族英雄谢团长;中国不会亡,中国不会亡,你看那八百壮士孤军奋守东战场。四方都是炮火,四方都是豺狼。宁愿死、不退让,宁愿死、不投降……”王文川老人以这首当年脍炙人口的《八百壮士歌》,打开了话匣子。
1937年7月,日军在卢沟桥制造了“卢沟桥事件”,发动了对中国的侵略战争。8月,日军又在上海制造了“虹桥机场事件”,并以此为借口,向上海增派了数十艘舰艇和3000多名陆战队员。国民革命军陆军第88师262旅在闸北率先向日本侵略者发起了进攻,打响了“八·一三淞沪抗战”的第一枪。
回忆起初到上海时的战斗,王文川说:“八字桥的仗打得很苦,我们虽是精锐部队,但装备比日本鬼子差很多。”88师从八字桥开始,且战且退,伤亡很大。
10月25日,大场阵地被日军突破,国民党军队退守沪西,许多人建议有秩序地退守经营了三年之久的防御阵地,但蒋介石以国际联盟开会在即,能保持在上海的存在,“可壮国际视听”为由,要求撤退下来的三军,在沪西仓促摆开战场,令88师留在闸北,死守上海。88师师长孙元良接到任务后,命令只留下一个团死守闸北,由中校团副谢晋元指挥,1个机枪连,3个步兵连,共420人留下坚守四行仓库。
“我是88师524团1营4连的重机枪手。”虽然记性不大好,说话也时断时续,老人却能清楚地报出当年自己所在部队的番号。四行仓库保卫战时,19岁的王文川是连里唯一一挺重机枪的机枪手。
“四行仓库就是我们的坟墓,人在阵地在!”
王文川老人回忆说,1937年10月26日晚,守卫大场防线的中国军队第88师262旅524团第1营400余人在副团长谢晋元、营长杨瑞符的指挥下,奉命据守苏州河北岸的四行仓库,掩护主力部队连夜西撤。
四行仓库是四家银行联营的仓库,六层高,是当时上海少有的高楼,墙体厚实,位于苏州河边。由于西面和北面已被日军占领,东面和南面是公共租界,使光复路上的四行仓库,成了名副其实的“孤岛”,王文川和他的战友们也就成了孤军。
“谢团长一开始就说:四行仓库就是我们的坟墓,人在阵地在!”由于年事已高,老人记忆一年不如一年,讲述起来非常吃力。大儿子王家宾和外孙女绍铎根据过去听老人提起过的情况,在一旁不时给他提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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