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晓这个边陲小镇,最初是在地理课上,作为人口疏密分界线的一端,腾冲被旅行家徐霞客赞为“极边第一城”。 这座坐落在边境的城市饱经二战的硝烟弥漫侵扰却不屈不挠,重生于战火之后依旧昂首傲然。仿佛一件被洗旧的衣服,即使色泽褪却不似以前华丽,但依旧纤尘不染。
国殇民殇
了解一个地方的历史,就要最先游览它的博物馆。显然国殇墓园是滇缅抗战那段历史最真实的见证。位于腾冲西南凤岭的烈士陵园,安葬的是在腾冲战役中阵亡的中国远征军官兵壮烈牺牲的上万个英魂。面对依地势而建整齐排列的蔓延了一个山丘三千块坟茔和墓碑,那种悲壮的景象给人的震撼不亚于南京著名的大屠杀纪念馆,所不同的是前者有着万余将士强渡怒江,仰攻高黎贡山,巷战肉搏,最终将日寇全部歼灭的历史。
《我的团长我的团》所拍摄的真实情景仿佛在眼前上演,内心翻腾着哽咽着,那段最艰难的历史已经过去,却不代表着被人遗忘。“国殇”二字取自屈原的楚辞,用来选作墓园的名字再恰当不过,以惨重代价收复腾冲,国殇亦是民殇。随着对远征军的了解,带着肃穆的心情对纪念碑深深鞠躬,向长眠于此的将士表达敬意。
火与水的交融
高黎贡山是横断山脉的一部分,大自然的鬼斧神工造就的这个立体景观带同时分布着火山和地热。刚到热海,空气中弥漫着的硫磺味便扑鼻而来。火山脚下养料富裕,于是植被贪婪的吸允着大自然的馈赠。几百万年前的火山余烬在煮着热海,一泉终年翻滚不息的大滚锅,不断沸腾涌起的雾气飘渺在高原之巅。火山石到处错落,随处可捡来作为纪念品。沿途的柱状节理,是火山熔岩遇江水突然冷却而形成的自然奇观,排列紧密,气势恢宏,犹如整装待发的士兵。
前面是火,后面便是水。可是赶上的时间不对,无缘目睹“鸟不鸣,云不走,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的情景。走进湿地,耷拉的苇叶随风摇摆,一直延绵到地平线然后消失不见。北海湿地,这个浮在水面上的草原,在秋日里只有微微枯黄的水草整片整片地侵占着水源。当地人带领我们一起“踩草”,剩余的草甸触感柔软,水被挤压着冒失地乱窜。新长的苇叶在腐烂的草根上重生,然后又在大地上腐烂,年复一年,最终成坪。略厚点的坪甚至可以代替竹筏,承载一人的重量,划桨前行。泛舟误入芦苇深处,恍惚间置身于秋日齐人高的草原之上,只是这奔腾的策马变成了柔婉的小船。
满地银杏堆积
慕名来到江东银杏村,好一副“村在林中,树在家中”的景象。平日远离城市过着隐士生活的村庄因深秋杏黄引来各方金秋赏叶的游客。初入银杏村,眼中是耀眼的金黄,枝叶之间的拥挤交错遮挡住了蓝天,却并不显得突兀。道路被落叶铺满,轻轻踏上生怕踩碎;秋风卷起的银杏落叶在空中起舞。原是古朴宁静的村落,因这落叶别具一番独特风韵。
村里大多院落的木门是敞开的,银杏树们将枝桠伸张进人家,稍稍抖落,迎风摇曳。扇形的叶子脉络清晰,与墙瓦上悬挂的农家玉米交织相映。沿着蜿蜒的小道,总是有清新别致的风景:转角偶遇的古树,熟透了香味扑鼻而来的白果,嬉戏其间的稚嫩孩童,辛勤耕作的老牛以及坐在自家小院前满脸慈祥的老人……相机在这里是舍不得放下的,因为有太多转眼而逝的时刻正待记录。抽空坐在有着蜂窝孔的火山石堆砌的围墙边,可以什么都不做,只是静静地观赏。阳光毫不吝啬地挥洒在枝干上,落叶便使出浑身解数绽放最后的绚烂,以轻盈的舞姿跌落在满地金秋里,让人半天收不回沉醉的神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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