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相知——略述任弼时与朱德
任弼时与朱德是中共第一代中央领导集体的重要成员。在“五大书记”中,朱德最长,任弼时最幼,年龄相差18岁。然而,是创建新中国的共同理想、共同事业使他们成为一对志同道合的亲密战友。
长征中他们成为相知的莫逆
发生在70多年前史诗般的长征中,红军三个方面军大会师的重要一页,记载着朱德与任弼时相知的共同努力与成功。
1936年7月,撤离湘鄂川黔根据地的红二、六军团与曾和红一方面军会师又分开的红四方面军在甘孜会师。随即,以红二、六军团及三十二军组建了红二方面军。按照中央决策,两个方面军会师后的战略任务是共同北上,实现与党中央和红一方面军的大会师。于是,与张国焘分裂行为作斗争便成为会师后首先要解决的问题。
此前,由于红一、四方面军会师后与红二、红六军团联络的密码留在了红军总部,任弼时等无法与中央直接沟通,所以对张国焘另立“中央”等分裂活动始终不明了。直到红二、六军团过了金沙江后,任弼时才得到一、四方面军会师后又分开的信息,异常关心党与红军团结的他迫切想尽早了解个中原委。
朱德是在1935年8月沙窝会议后,按照中革军委的决定同张国焘率领左路军北上的。面对张国焘屡次拒绝中央北上方针,朱德坚持原则,顾全大局,对张国焘的分裂活动进行了积极的抵制和反对。朱德旗帜鲜明地说:中央北上抗日的决定,我是赞成并举了手的。如果硬要我发表声明,那我就再声明一下:我是拥护党中央北上抗日的决定的。面对张国焘一意孤行地组织新的临时中央并要大家表态时,朱德以极大的耐心,语重心长地说:大敌当前,要讲团结嘛!天下红军是一家,中国工农红军在党中央统一领导下,是个整体。大家都知道,我们这个“朱毛”在一起好多年,全国和全世界都闻名,要我这个“朱”去反“毛”,我可做不到呀!不论发生多大的事,都是红军内部的问题,大家要冷静,要找出解决办法来,可不能叫蒋介石看我们的热闹!
除面对面地与张国焘进行针锋相对的斗争外,为维护红四方面军和随左路军行动的原红一方面军五、九军团之间的团结,朱德在处境艰难的情况下做了大量工作,避免了内部冲突。在这种困境中,基于对任弼时等政治上的信任,相信红二、六军团会赞同北上,朱德也急切地盼望与红二、红六军团早日会合。多年后朱德说“我和刘伯承的意思,是想把你们(指红二方面军——编者)那方面的力量拉过来,不然我们很孤立”。 “二方面军过江,我们气壮了,北上就有把握了。”
张国焘很清楚“二方面军的领导人物以任弼时为重心”,所以抱着想拉红二、红六军团与党中央抗衡的想法也希望尽快会师。于是,同张国焘分裂行径斗争中,任弼时不仅必然处在斗争的锋面上,而且从一定意义上说,斗争的成败,将取决于任弼时等的态度与作为,取决于任弼时对朱德的支持。
为拉拢红二、六军团,在两军前锋会合时,双方领导尚未谋面,张国焘即派人向红二、六军团散发小册子,散布党中央有错误的舆论。朱德反对他这样做,郑重地告诫张国焘:“无论如何,弼时是宣传不倒的!”与此同时,任弼时态度鲜明地指示:将送来的文件材料保留一份,其余的全部烧掉。真是不谋而合!他们在维护党与红军团结的大是大非上是高度一致的,因此当朱德见到任弼时的时候,激动地说:“好哇,你们这一来,我的腰杆也硬啦”!
会师当晚,朱德同任弼时、贺龙深入长谈,许多疑惑找到了答案,大家达成一个共识:设法遏制张国焘的分裂行径,团结红二、四方面军共同北上,到陕北与中央会合。在会师庆祝大会上,任弼时代表红二、六军团旗帜鲜明地表示与中央一致的态度:我们唯一的道路是北上与中央会合!
对张国焘,任弼时始终既坚持原则又以理服人。会师后,任弼时马上从张国焘那里要来电报密码,恢复了与中央的直接联络。为了加强与张国焘斗争的力量,朱德提议:在继续北上行军中,任弼时暂时离开红二方面军部队,随朱、张一起行动,任弼时欣然前往。
在此后近两个月的时间里,任弼时在普遍动员广大指战员北上的基础上,重点集中于争取和团结张国焘,并广泛深入地听取四方面军高级干部的意见,做思想转变工作。
在与张国焘的谈话中,张提出的“六军团归我指挥”,“二、六军调换首长”,“另派政委”等要求,被任一一拒绝。谈到另立中央问题,任不客气地说“似乎太过分了!”碰了壁的张不甘心,又提出召开党的会议,企图从组织上压任,任就向他提出:报告哪个作,有争论结论怎么作?把张顶回去。8月底,三大主力会师的态势已经形成,张国焘显得格外急躁,又说要开二、四方面军干部联席会,派人向任提出所谓“两个方面军首先一致”,想以多数压少数,通过决议拥护他。任弼时郑重地告诫来人:只有在中央十二月会议政治决议的基础上才能一致,表明了他鲜明的政治立场。同时任又增加了一条,提出不能以多数压少数。这样干部会也没有开成。数月后,在延安中央政治局会议上任弼时说:“那时如果召集那样的会,那么争取四方面军的干部是没有问题的。但是我反对这样会议的召集,因为造成上层的对立将使工作更困难。但,国焘就非开这会议不可。我就说:如果二、四方面军态度尖锐,我不负责任。国焘才吓倒,再不召集这会议了。”
在直面张国焘的同时,任弼时抓紧时间虚心听取红四方面军高层领导干部的意见,和他们坦诚相见、促膝长谈,使同志们倍感温暖,心悦诚服。几十年过去徐向前回忆道:任弼时“实事求是,珍重团结之情,溢于言表。” “他给我的印象,冷静、诚恳,对促进党和红军的团结,充满信心。”
终于,同张国焘的分裂主义斗争取得胜利。1936年10月,红一、红二、红四三大主力红军胜利会师,团结在党中央的领导下。朱德与任弼时为党与红军的团结统一立下大功。这场斗争对朱、任是异常严峻的考验,既是对他们党性的考验,也是对他们处置关乎党内、军内重大事件能力的检验。事实证明了朱德与任弼时采取了非常正确的立场,采取了非常正确的方法,获得了良好的效果。在政治斗争中大是大非面前的高度一致,使得任弼时与朱德成为相知的莫逆。
也正是在甘孜刚过草地的艰苦日子,任弼时夫人陈琮英生下二女儿“远征”。在没有粮食吃的最艰难时刻,利用宿营休息,朱德到草地沼泽中,设法钓小鱼并亲自点火熬汤,喊着“月婆子,月婆子,汤来了!”给刚刚分娩的陈琮英和襁褓中“远征”创造了生机。长大后任远征不仅是朱家常客,并始终亲切地称朱德为“爹爹”,称康克清为“康妈妈”。
率八路军出兵华北前线,默契配合
抗战爆发后,任弼时与朱德有过半年并肩在民族战争前线的岁月。虽然时间不长,但他们同心协力,共同策划八路军的军事行动、政治建设,部署敌后游击战,开创抗日根据地,研究抗战规律,总结抗战经验。这是他们在对敌斗争中的一次默契配合。
1937年9月15日,总指挥朱德、政治部主任任弼时和左权、邓小平率八路军总部东渡黄河,开赴山西抗战前线。9月23日进驻五台县南茹村。即日发布了八路军开进山西的第一仗的号令:命令一一五师向平型关灵丘一线出动,机动侧击向平型关进攻之敌。遵照总部命令,平型关首战大捷,名震中外。此后,忻口战役中八路军在日军侧后破坏道路、夜袭阳明堡机场等,有力地配合了正面守军。一系列的军事行动,鼓舞了全国抗战军民,融洽了与友军的关系,产生了巨大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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