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老总爱好书法。对于书法,他的本意是:一是艺术爱好,二是休息脑子,三是活动筋骨手腕。他对我们这些身边的工作人员说:生命在于运动,长期参加力所能及的体力劳动,既锻炼了身体,又养成了吃苦耐劳的良好品质。写字就是一种辅助性的体力活动,长期坚持下去,对延年益寿有好处。
朱老总练字时爱用白麻头纸,后来因为这种纸不好买,改用黄表纸。练字时,将大张黄表纸裁成6开,然后按格书写(纸下垫有画好的方格)。他曾经一度右臂酸痛麻木,大家都劝他好好治疗休息,可是他仍旧坚持练写大字。经过认真悬肘运腕的习书活动,不久便治愈了右臂的酸麻症,而且日后再也没有发作。
他练字的时间多在午饭和晚饭前后,或是在阅读书籍文件后休息之时,每次在20分钟以内。练习书法时,行笔较慢,一丝不苟,神情专注。他认为缓笔定形势,忙则失规矩。
即使到外地视察工作,朱老总也要携带文房四宝。他有一个特制的扁木箱,将笔墨纸砚及墨盒、墨水分放在大小长方不同的格子内,并以小木楔固定,字帖和纸张等放在上边。外出时,无论乘车乘船,打开木箱,随时可以写字。
上世纪60年代,朱老总写的最多的是毛主席诗词。他还送给我几幅他写的大字。1965年12月20日,他专门为我写了一幅字:“共产党员郭勤英,维护病人很认真。工作五年如一日,业余努力学毛经。”我拿到这幅字时,心情十分激动:这不仅是对我工作的肯定,更是对我的激励与鞭策。他平时对我的学习和工作非常关心,在他的带动和帮助下,我学习了不少马列著作和毛泽东著作。他给我写的条幅我一直珍藏着,永作纪念,勉励我做人、做事。
在他的一生中,创作过700多首诗词作品,其中许多是脍炙人口的名篇。他的作品展示了他各个时期的风风雨雨,堪称“史诗”。
朱老总经常触景生情,即兴赋诗。但也有时,颇伤心神,需经历一番阵痛方能写出。那辗转反侧的构思,那一字一句的琢磨,常常影响到他的休息和睡眠。他还要求我们工作人员也都来写,说:“写诗就是把自己看到的东西用诗的形式说出来、记下来。只有多写才能会写,才能写好。”
读书是朱老总的又一嗜好。不论是在北京还是到外地视察,工作之余总是要看看书,并教导我要多看书。上世纪60年代中期,毛泽东主席曾倡导中央领导同志要读32本马列主义书籍。那时我正好在朱老总身边工作,他就让我陪他一起把32本书通读了两三遍,有的重要章节还反复读了好几遍。他还让我把一些重点摘录下来,我一共摘录了11本笔记本(23开本、每本120页)。他把我摘录下来的内容又逐字逐句地读了好几遍,并用红笔加以圈点。这些笔记本我至今仍保留着。另外,还一起通读了两遍《毛泽东选集》(1-4卷)。在读的过程中,朱老总还给我讲解文章的背景及主要精神,对文章中的生字、生词,他也都耐心地教我。他在读书过程中表现出的那种执着的精神、认真的态度,使我十分感动,也使我终生受益。
“东方解冻发新芽,芳蕊迎春见物华。浅坛梳妆原国色,清芳谁得胜兰花。”朱老总的这首诗表达了他对兰花的情有独钟。新中国成立之初,朱老总就开始养兰,他一生写下有关兰的诗词近40首。他曾对工作人员讲:“养兰入门易,精通难。须观天时,测气候,勤于护待,做到栽培有法。”并常说:“看上20分钟兰花,比休息两个钟头都好。”
当时,北京中山公园种养兰花,朱老总经常去观赏并指导,每次花展他都不会放过。1964年秋季,朱老总决定把他自己珍藏的大部分江浙名种都送给中山公园,这为公园兰花的发展打下了丰厚的基础。有一个鲜为人知的“花为媒”的故事:上世纪60年代初期,中、日两国建交之前,日本的知名人士松村谦三先生来我国进行友好访问,他与朱老总对兰花有着共同的爱好,在访问期间,曾来北京中山公园观赏兰花,并向朱老总点名要了如意素、寅谷素、寰球荷鼎和绿漪等4个兰花名种。朱老总都一一答应了。不久,松村谦三先生又回赠了几株日本杂交兰。这样,以花为媒促进了两国人民间的友谊,为中日友好交往开辟了新的途径。
“文化大革命”开始时,我对此很不理解,不知道为什么一些老领导、老干部和一些老专家一下子都成了走资派、叛徒、特务、黑帮分子。他们不少人被批斗、被打倒、被关押起来,甚至有的被活活打死。那时我弟弟从外地来信说他也受到了冲击――因为他爱学习、好钻研技术,有人就批判他走白专道路。有一天,我向朱老总谈了弟弟的情况,我说不知该怎么办。朱老总说:“要实事求是,有什么说什么,没有的不能乱说。”他的话虽不多,但却给我指明了方向,讲明了做人的道理。事实上,朱老总就是实事求是的楷模。在“文化大革命”期间,他坚持实事求是、从实际出发的革命精神,走访老百姓,了解民生民苦,并且采取了一系列积极的措施。在运动中,就是开展批评也从不说过头话,而是摆事实、讲道理,让人心服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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