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民解放军参谋长,是军中公认的“参座”。参谋的一项基本功,就是事无巨细,了然于胸。叶剑英只问了一次我的名字,便能准确记住,这样的基本功,令人惊叹。而渗透于其中的,仍然是对人的尊重,对知识的尊重。后来我知道,叶剑英还有一位外文秘书,这在老帅中也是罕见的,而他并不把这位外文秘书称为“秘书”,而是称为“Teacher(老师)”,这也反映出他对知识分子的尊重,对国际问题的关注。而叶剑英提到的熊向晖,既是与叶剑英很熟的一位传奇人物,又是当时协助周恩来、叶剑英,参与打开中美外交大门会谈的主要助手之一,因此叶剑英看到我,自然而然地想到了熊向晖的熊。
我在叶剑英家做同声翻译,前后长达3年之久,主要翻译英语和德语电影。每次放映电影,叶剑英都会邀请一些朋友和同事一同欣赏,其中不乏赫赫有名的政治家、军事家、外交家。在放映电影前后,他们还会进行话题广泛、无所拘束的轻松交谈。逐渐地,我意识到,对于叶剑英来说,看电影不仅仅是放松身心,陶冶性情,还是一种特殊的交往交流方式。有一次,我去解放军总医院看病,恰好遇到曾经在叶剑英家做过保健工作的马望兰。她告诉我,“四人帮”横行时期,到处弥漫着风声鹤唳的气息,身处高位的叶剑英也不得不处处小心,甚至家中电话机的位置稍有变化,也会引起叶剑英的警惕。在这种情况下,看电影就成了叶剑英与自己信赖的老同事老朋友交流信息、沟通想法的重要方式。后来我想,叶剑英之所以能在关键时刻挽救我们的党和国家,既与他的多谋善断有关,也与他能广泛地进行联络,听取党内老同志的正确意见想法有关。
在为叶剑英做同声翻译的过程中,我也认识了叶剑英的子女,并与他们有了一些交往。
正是由于我和叶帅的家庭有着比较广泛的联系,所以,在我收藏叶帅盖章书的过程中,虽然遇到了一个意外,但最终仍然修成了正果。我所说的“意外”,其实也不算意外。我先是委托叶帅办公室张主任在我购买的《叶剑英选集》(人民出版社,1996年3月第一版)上盖章,结果他把“中央军事委员会叶剑英副主席办公室”的圆形公章盖了上去。我没有气馁,接着又把这本《叶剑英选集》转给叶帅的侄子叶选基。1998年11月30日,这本书又盖上叶剑英的私章,回到我的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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