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历史的长河中,无数女兵与男性战友一样,为了民族和人民解放,站在历史的风口浪尖上,浪遏飞舟,迎风破浪,舍生忘死,谱写了一曲可歌可泣的赞歌和篇章。战争的严酷,条件的艰苦,孕育生命的艰难,使她们经历了比男军人更加严峻的考验。在战火硝烟中的母亲方坤平凡的身影中,无疑蕴藏着不平凡的传奇经历。但是,很少有书籍介绍她们在战场上、工作中是怎样生活、怎样战斗的。
本书作者以细腻的笔调详尽地描述了在抗日烽火熊熊燃烧的年代,在日寇的铁蹄践踏的中国,母亲方坤毅然投笔从戎,义无反顾地投入到抗日洪流之中,奔赴抗日军政大学,选择了艰难困苦和流血牺牲的人生道路和战斗历程。
坚定的信念 远大的理想
1919年3月28日,母亲方坤出生在安徽寿县一户农家,村里重男轻女的封建思想十分严重。因为是女婴,您没有上学的机会。直到九岁时,母亲才在堂兄也是我党早期的革命先驱方运炽的影响和帮助下,开始入小学读书。在校园里,您经常演讲宣传,提倡男女平等,反对封建迷信,反对裹小脚等。
当日本侵略者侵略中国,国破家亡,民族危难之时,1938年4月,您冒着被开除学籍和杀头的危险,秘密加入了中国共产党,放弃了上大学和去苏联留学的机会,义无反顾地踏上了前往延安抗大的征程。他们何尝不知道走向战场会随时面对着死神。她们面对死亡、面对苦难,不屈服,以百折不挠的精神克服了常人难以想象的困难,用鲜血和生命续写了感人的人生传奇,谱写了一曲曲可歌可泣的赞歌和篇章。
母亲和同学们日夜兼程,一路上的山川沟壑,一路上的连天炮火没有摧毁您爱国情怀和去延安的意志,边走边写标语、演节目宣传抗日,前后辗转四个月,终于在1939年6月到达西安,找到了西安八路军办事处(简称“西办”)。由于通往延安的道路被国民党严密封锁了,“西办”不得不介绍您赴晋东南的抗大一分校学习。在去抗大一分校报到的途中,又是险象丛生。两个月后,母亲才到达位于太行山的抗大一分校,正式投入革命队伍。
毕业在即,母亲找一分校校长何长工,主动申请参加抗大新成立的“华中抗大第一派遣大队”,到十分艰苦的敌后豫皖苏地区,支援创办抗大四分校。敌后办学的真实困境是令人难以想象的,封锁持续、战斗不断、自然灾害、物资奇缺,加上路途遥远,还要经过敌人层层的封锁线,因此不批准单身女学员前往。经过一番论理,何长工校长终于特批母亲加入“抗大华中第一派遣大队”。
母亲和男同志一样翻山越岭,行军中,坚持不掉队,不当俘虏。母亲是女生班班长,加上生性刚强,不仅不肯要男同志照顾,还用自己体弱的身躯来帮助和照顾更柔弱的同志。脚下是盐碱地、在这季节里,尘土飞扬,昼宿夜行、步履维艰,而且随时都可能出现敌情,您毫不畏惧接受血与火的考验。
此次担任派遣大队的大队长是一九五五年被授予少将军衔的刘清明。
也就是我的父亲。他屡次带领大队化险为夷,有智慧、有勇气,母亲和父亲在一次次穿越火线的战斗中,在一次次血与火的考验中,紧密联系到一起。
派遣大队到达河南永城后,母亲担任女生队2区队的区队长,带领学员出操、上课、行军,十分认真、辛苦。
伟大而坚强的母亲
在战争时期,女军人怀孕、生子养育不知要遭遇多少艰难困苦。物质匮乏倒在其次,大人孩子随时都有生命危险。母亲拖着孕身仍在一盏昏暗的煤油灯下备课,冬季无条件取暧,脚、手和耳朵上都长了冻疮,其痒难忍;夏季带着被蚊蝇叮咬的红肿,一改作业就到深夜,第二天还要照常上课。
敌后抗战进入了最困难时期,分校几乎天天夜行军,有时一夜要转移一两个地方,最紧张的时候,3天中两次往返宿蒙公路。通过敌伪军据点的封销线时,要跑步前进6、70里。一般女学员受生理条件的限制,体能比男学员差,行军对女生队来说,要比男生的困难更多。
父亲当时是抗大四分校教育长,奉命组织抗大四分校参与粉碎敌伪“扫荡”和顽军进攻,他肩负的责任和担子很重,要指挥全校千名教职员工安全转移,无暇顾及您,但母亲毫无怨言。为了不拖累其他师生安全转移,母亲不顾身怀六甲,自强不息、咬紧牙关跟着队伍渡过了涡河。
后来形势更加紧张,母亲即将分娩,被安排转交地方“打埋伏”。孩子如何养育?连续作战,居无定所。为了不影响分校的工作,母亲只好四处托人找奶妈。不久,意想不到的事发生了。寄放在老百姓家的老大,被传染上梅毒病。
1942年7月,我的姐姐即将临盆。时逢日伪军调动频繁。为了不拖累和影响父亲的工作,母亲自己去湖北老家生产,千里迢迢,本身就困难重重,加上即将临盆,还带着有传染重病的孩子,可想有多难。船上条件很差很挤,仓内又闷又热,加上有人晕船呕吐,空气令人窒息,所幸的是,没有在路上分娩。到家的次日,第二个孩子呱呱坠地了。第一个孩子病情日渐加重,加上缺医少药,不久,就离开了人世。
1945年10月,母亲被调到新四军四师被服厂任政治指导员兼党支部书记。母亲不顾有孕在身,坚强地忍着病痛和妊娠反应,和工人们一起发扬吃苦耐劳的精神,加班加点赶制衣服被子,一干就是十几个小时,累得腰酸背痛也不叫苦叫累,常常忙得饭都顾不上吃。母亲带领全厂职工艰苦奋斗,设法保障了部队的被服供给。
始终保持顽强的革命意志和不懈的人生追求
抗战时期,物质紧张,校供给工作与分校的生存息息相关。母亲在供给处工作时,宁可自己忍饥挨饿,坚持和供给处其他的同志一起优先保障和充实全校物质供应。你们励行节粮、开田种粮,种菜,组织养猪、养鸭,并开油坊,用麻绳、旧布条打草鞋。在边区人民的支持下,解决了分校上千人的吃饭问题。
其后,母亲调四师敌工部任政治指导员、党支部书记,为争取敌伪军的反正和动摇削弱敌人的意志,加速了日军的溃败做出了重大的贡献。
1946年6月解放战争爆发前夕,母亲因怀孕在身,撤退到大连,本可休养过一段轻松的生活,但是母亲却开启了另一绚丽多彩人生。当时大连刚从敌人手里接过来,百废待兴,急需干部,母亲不顾在月子里,主动请缨,把广东实业公司酒精厂和裕华商场两个刚从国民党手中接管的烂摊子,领导和管理地井井有条,为解放战争的胜利增砖添瓦。
有主见、有胆识,有魄力
1957年开始整风运动,学院“右派分子”教师被分到图书馆参加劳动改造。母亲没有歧视而是鼓励他们坚强生活,这份理解与慰藉竟成为这些教师一生的欣慰。著名的法学教授杨鹤皋先生是那段往事的经历者。在他的《恩重于山——回忆方坤主任对我们的关怀和庇护》一文中提到:“她(方坤)尊重我们的人格,唤起知识分子的良知,心平气和的进行工作,使我们这些右派感恩不尽,终生难忘。”也正是这份关怀,让未来的法大和法学界多了一批名师、多了一批学者、多了一批专家。
文革中,父亲被打成“走资派”、“三反分子”,您明辨是非,信任鼓励他,这对爸爸是很大的安慰。母亲任劳任怨,用战士的博大胸怀,刚毅品质支撑起战场以外的另一片天空。
1978年8月,学院复办后,时任院长请母亲负责学院落实政策办公室工作。这项工作十分重要,但是繁杂琐碎,母亲带领落实政策办公室的同志们殚精竭虑做了大量调查和落实工作,不仅为平反昭雪的右派落实了政策、恢复党籍,还为他们及家属落实和安置好了工作,受到学院上下一致的好评和赞赏。
廉洁奉公,不求名利
1952年,在解放军第三高级步兵学校工作时,照片5 1950年,方坤于华东军区军政大学党政研究室 因为父亲是该校第一副校长,母亲不得不带头申请转业,脱下心爱的军装。此后,因多次谦让给级别更低的同志,居然三十多年才调了一级。有很多女同志因家庭和孩子的拖累,不得不全身而退,母亲的一生一方面励精图治全心全意为国家工作、为党奉献,历经坎坷,艰辛,逬发出美丽的火花,动人的故事和震撼的人生;一方面又展示出大爱,替我们遮风挡雨、教育我们从小爱党、爱学习、爱劳动、遵纪守法,母亲的言传身教给我们留下宝贵的精神财富,让继往开来的下一代以思考和启迪。
阅读本书,能够在母亲方坤成长经历中体会到历史长河中所翻卷出的粼粼波光,迸发出中国女性的那些可贵的百折不饶的艰苦创业精神和对理想、事业、爱情、家庭的忠贞,对祖国对人民无私无畏的大爱情怀。
母亲一生对党和人民无限忠诚,襟怀坦白,清正廉明。母亲的革命精神,优秀品格和崇高风范,谱写了一曲可歌可泣的赞歌和篇章,永远值得我们学习、敬仰、继承发扬。母亲的功绩,我们会永远铭记在心。为了让我们的子孙后代永远铭记历史,告慰她在天之灵,我们决定要正式出版您的书,这是值得欣慰的事。
罗援将军读后感选 侠骨柔肠的礼赞
我一章一章地感悟着兵妈妈的辛酸苦辣,泪如泉涌。我一个一个地用脸贴近着亲爱的好妈妈,仍能感受到她们的体温,她们的脉动,她们的心跳,柔柔的、软软的,暖暖的,又是那么强劲的、滚烫的……泪眼婆娑中,泣血下了如下泪染的文字。
都说父爱如山,母爱如海。父亲教会了我们威武不屈,母亲教会了我们善良博爱。兵妈妈集父爱与母爱于一身,她们是“兵”+“妈妈”。脱去了一身红妆,操起了五尺钢枪,她们刚毅如山,她们博爱如海,她们是女人、她们是妻子、她们是母亲、她们更是一个一个家庭的顶梁柱,但她们就是她们,她们的第一身份首先是一个兵。......
新四军女战士方坤,在部队转移时,为了不拖累部队,身怀六甲的她,挺着大肚子,怀抱着重病的女儿,突破重重封锁线,回到丈夫的老家分娩。当孩子呱呱落地时,第一个女儿却病情加重,浑身皮肤溃烂,不久就离开了人世。女儿的夭折成为方坤心中永远挥之不去的痛!战争年代的兵妈妈们难啊!她们又要行军打仗,又要担负起生育和抚养子女的重任。
为了革命,许多兵妈妈不得不将自己心爱的孩子寄养在老乡家,骨肉分离,锥心剜肉,谁人不知道这种生离死别之痛!但兵妈妈更知:既然选择了革命,就意味着要失去和付出许多,包括爱情、家庭、子女,甚至生命。
2011年10月中央电视台采访方坤并播出的节目,当时方坤正与总参干休所抗大的校友一起唱校歌“黄河之滨”,她居中指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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