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屯堡镇位于通道县西南部,是湘、桂、黔交界处。解放前这里有牙屯堡等部份村寨曾是贵州省“飞地”,湖南和贵州两省分界在这里只街之隔。这里还有一条牙屯堡河(古称黎平河、䔥锋称渠水河),三省居民交㕚居住在一起。这里曾经建过“三省雄关衙府”,并建有“三省雄关牌坊”,历史上有“人到雄关镇、一脚踏三省”之说。
据《红军长征过通道》一书等史料记载:1934年12月9日,从湘桂边境分左、中、右三路以‘甬道式’进入通道。
右路一军团的二师、十五师和九军团,1934年12月9日从城步长安营进入时属绥宁县的木脚、溪口、坪水等地。紧接着经时属绥宁县的石岩、石壁、临口、下乡、菁芙州到达通道县县溪、地阳坪、江口,再经县溪的深度、杆子溪向靖县新广进军。然后进入贵州。
左路为三军团,1934年12月10日从广西龙胜县的独境、广南城出发,分两路前进。一路(主力)到平等镇广南寨后,翻过龙坪山进入时属绥宁县的传素和长安堡;一路经时属广西龙胜县平等乡的普团、西腰进入时属绥宁县陇城。再从时属绥宁县的长安堡、陇城两地经时属绥宁县的马龙、坪坦、双江、黄土(时属广西三江县)、牙屯堡(时属贵州黎平飞地管辖)、团头、独坡、地阳坪到达播阳(以上四地古今均属湖南通道),然后从播阳直取贵州黎平。
中路为中央军委第一、第二野战纵队和一军团的一师、军团部。1934年12月10日,红一军团的一师和军团部,从广西龙胜县的广南、平等出发,从江寨冲翻广西壕,经时属绥宁县的坪溪、雷团、流源地域,后经时属绥宁县的双江、牙屯堡(时属贵州黎平飞地管辖。但一街之隔通道外寨与牙屯堡是一个自然村总面积不足百亩)、地阳坪(古今属通道县)于12月12日行至播阳,12月13日从播阳向贵州黎平进军。
军委第一纵队(第一野战纵队)原包括由红军总司令部及直属机关组成及军委第二纵队(第二野战纵队)包括中央机关和后勤系统组成,以及红三、红八军团主力长征都经过这里,并在牙屯堡地域宿营。
通道会议后,红军两个纵队主力从牙屯堡地域开始逐步合成一路纵队,经播阳镇进入黎平县洪州司。据《遵义会议文献》史料记载:军委一、二纵队于一九三四年十月十一日组成,同年十二月十三日由牙屯堡地域进至播阳所,十四日进至洪州司老地塘地域,同日在洪州司、小寨地域休息,并进行一、二纵队合编与改编。同年十二月十八日正式宣布合编为中央纵队。
据伍修权回忆说:“进入通道时,毛泽东、张闻天、王稼祥在中央第二纵队;李德、博古、周恩来、朱德在中央第一纵队”。长征时担任毛主席警卫员陈昌奉回忆说:“毛主席长征没有进通道城,离城还有四五十里路”。
1934年12月13至14两日,中央纵队在经过的牙屯堡和播阳镇时,发生了影响中国革命伟大历史进程的两个重大历史事件。一是周恩来在牙屯堡周家祠堂指挥抢占黎平城;二是在播阳与贵州黎平县洪州交界地域“合编和改编”。
一、周恩来在牙屯堡周家祠堂指挥抢占黎平城及留传的红色故事
八十多年前的牙屯堡周家祠堂,坐落在该村中央“U”字型的小山坡下。祠堂为三间木质瓦房结构,四周环树和竹林,环境十分优美。祠堂前是周家的一口大鱼塘,鱼塘西面有一条小路,小路西面不远处是一条湾湾的小河。这一带人叫它“五通河”,这条小河古时也称“黎平河“(有古石碑为证),而在《萧锋日记》中却称渠水河。它属渠水上游,小河湾湾由南向北直泻而下,与由西向东流趟的播阳河、四乡河及由东向西北流趟的双江河,在通道老县城县溪镇梨头嘴处汇入渠水,流入湘江。
解放前,牙屯堡属贵州飞地管辖。据印宇鹰、赵旭东、陈飞庭、周安民为顾问编著的《历史地理书抄·通道部分》前言记载:“1944年从靖州划入的黄土团、桐木团、青山脚、老寨、闷团、地角(上岭、中岭、下岭)、岩更;1951年8月从贵州黎平县划入的寨什、池喇、地雍、郑团、牙屯堡、黄柏、地了、头所、二所、五所等飞地)。这一历史沿革问题,《通道县志》及《通道侗族自治县概况》等都有清晰的记载。牙屯堡与通道外寨,同为一个自然村,却分别属于两省行政区管辖。两个团寨为上下坎构成,上坎为通道外寨,住着侗族,归湖南管辖;下坎为牙屯堡,住着汉族,归贵州管辖。一条青石板路从上下坎中间湾延穿过,将两个民族、两个团寨、两个行政管辖区无规则划开。在历史的长河中这条小路变成了商业小街向两头延申,并渐渐多了一些商铺,于是孕育成了一条商贾云集的商业街道,随着时间推移,也孕育成了湘、桂、黔三省交界接边地区的边贸重镇。解放前,当地百姓还称之为“中英街”。
1934年12月12日“通道会议”在通道境内召开,当日19时半,中革军委发出了“万万火急”西进电令。电令主要内容是中央红军继续西进的军事部署。
12月13日下午,为落实电令军事行动,周恩来作为“通道会议”主持者,“三人团”中分管军事指挥的中革军委副主席,亲自来到牙屯堡周家祠堂里,指挥红军抢占黎平城。当时接受指挥的红军长征亲历者——萧锋见证了全过程。
萧锋,在红军长征过境湖南通道时,任总政治部组织科长、兼任红一师任巡视团主任、一军团一师三团党总支书记。他从红军长征开始的1934年10月16日到1936年12月22日,一直坚持写长征日记。
1979年8月第一版,萧锋《长征日记》编者写到:“为了保存日记,他将日记抄了两份,和爱人、战友贡喜瑞同志分别携带,并“花了三个月的时间,找有关领导和战友核对”,解放后又陆续进行过几次誊写和整理,一直保留到现在。“文革”期间,在林彪、“四人帮”横行的日子里,他的日记也险遭厄运。是周总理出面,他的日记才被保存了下来。萧锋《长征日记》第27页写到:十二月十三日 阴雨“在渠水河畔牙屯堡的一个祠堂里,我们见到了周副主席,他今天显得特别高兴,连水也没顾上喝一口,就召集我团几个领导开会,亲自交待抢占黎平城的光荣任务。周副主席高兴地告诉我们,插上滇(黔)东的行动计划,是毛主席在通道会议上提出来的”。
1986年8月1日,萧锋著《长征日记》第三次再版,第32至34页这样写到:“十二月十二日(注:原文) 晴:八时出发,在周副主席率领下,全团为师的前卫,像利剑一样直插向滇(黔)东。我团按一、二、三营秩序经义冲、黄柏、龙寨塘(作者注:义冲、黄柏、龙寨塘三地在通道以南的大高坪乡境内),在田屯休息。周副主席不辞劳累,深入一营的战士中了解情况,战士和干部看周副主席,听了他的动员,精神比前几天好多了”。...
1983年5月25日,萧锋将军给通道县委负责同志回信中这样写到:“1934年12月13日,天空晴朗,部队连续征涉七、八天,实在疲劳,在渠水河畔牙屯堡休息一天…。午后一时左右周主席自长征以来第三次来到我们一师三团…,他连水也顾不得喝一口中,就立即召集我团几个领导同志开会。我们一起来到四周环树和竹林的周家祠堂里,周主席高兴地告诉我们:‘昨天中央在湖南通道召开了一个政治局会议,毛主席参加了会议。…上级命令你团向黔东行动,要在三天之内攻占黎平城…接着由团司令部测绘员陈冬瓜同志,去拿黎平五万分之一的地图…,我们都围站在一张破旧桌旁,周主席右食指指着黎平详细指示我们具体行军路线及行军、作战中应注意的问题。”,“十四日下午我团胜利攻克黎平。周主席三天里始终随我团行动”。
另有史料记载,在牙屯堡地域还发生了令人难忘的六件大事:
一是12月13日下午,朱总司令在牙屯堡的茶林山上,向中央警卫干部战士作了民族政策报告。 二是红军在原属绥宁县的沪溪村散发了四十余份《中国共产党中央委员会告民众书》的宣传单。 三是从牙屯堡至播阳所的沿途写了大量宣传标语。 四是发生了洋顾问李德在十二盘山摔马故事。 五是红政部在通道县团头乡老寨村水口桥写红标。 六是粟再金三代人珍藏“一幅红军担架”的故事。
↑“万万火急”西进电令原件照片。电文中四次提到‘牙屯堡’地名。史料来源于《红军长征与湖南》等重要党史资料中。
↑红军进入通道县境内后,总司令朱德在牙屯堡一块油茶林地里专门向中央警卫团干部战士做民族政策报告和红军总司令朱德颁发的《中国工农红军布告》。图片源自《红军长征与湖南》一书)
↑中央红军1934年12月写在通道县外寨村吴太仁家木房板墙上的红标语(图片源自《红军长征与湖南》和湖南·通道转兵纪念馆编《伟大转斩的开端》画册等党史资料)。
↑1934年12月中央红军经过牙屯堡时,写在通道县牙屯堡镇团头乡老寨村水口桥上的标语。这条标语被收录在湖南·通道转兵纪念馆编《伟大转斩的开端》画册。
↑“红军长征纪念林”这条史料被收录于《通道县军事史》和《红色通道》革命传统教育干部读本中。
↑中央红军在牙屯堡镇泸溪村时,留在李庆光家中珍藏的《中国共产中央委员会告民众书》40余份。1967年红卫兵住在他家,拿走30余份,只留5张给房东。后来各级党史部门征集文物又拿走几份,2006年红军长征胜利70周年时,被中央“我的长征”攝视组负责人夏桂林等,向李家打了收条拿走一份作为文物鉴定用。目前,在李庆先家中仅保留有已发黄且极为珍贵文物两份和一对文件挑箱。图片来源于《怀化日报》记者陈甘乐。
↑中央红军在牙屯堡镇泸溪村留在李庆光家中珍藏的40余份《中国共产党中央委员会告民众书》原保存最为完好的文物一份。现陈展在通道转兵纪念馆中。
↑红军留在吴文信家的一盏马灯。1934年12月11至12日,中央红军军委两个纵队在通道外寨、牙屯堡(贵州飞地)村宿营,红军首长送给通道外寨吴文信的一盏马灯。解放后,吴文信一直用红布包好珍藏着。他常常告诉孩子这盏马灯是红军长征在外寨住宿时,正好碰上吴文用办结婚酒,在红军首长送上“一个大大的礼包”后,同喝了一杯喜酒。在红军转兵贵州时,是红军送给吴家作为纪念的…”。吴文信有两个儿子,起名字时中间分别有‘亲’、‘仁’二字,尾字都有‘远’字,意为记住亲人红军,胸怀远大理想。解放后,县里收集红军文物,原牙屯堡公社武装部长龙宪华来到吴文信家里,要求将这盏马灯上交县里保存,吴文信也同意,在龙宪华打了收条(注:收条现在还保存在原村主任吴河平手中)后,这盏马灯由龙宪华交到县里。前些年,这盏马灯作为珍贵文物,曾陈展在通道转兵纪念馆中。
↑1934年12月13日,中央红军西进贵州。牙屯堡镇绞坪村侗族老乡粟再金上山时,正好碰到受伤掉队并扛着担架的两名红军战士,面对红军战士向他提出保管担架的请求,粟再金毅然答应了。粟家人视这副红军担架为“传家宝”。从粟再金到他孙子粟海富,再到他的曾孙粟隆坤,这副担架在粟家的阁楼上珍藏了80多年。现陈展在通道转兵纪念馆中。
除上述史料外,被《红色通道》革命传统教育干部读本收录的史料还有:外寨村寨门、红军井、红军桥、老寨村老红军吴光明墓、牙屯堡十二盘红军长征李德摔马坡纪念碑、张平甲烈士墓。十二盘山红军合葬墓等。
↑这张图被中共通道县委党校编《红色通道》革命传统教育读本第130页中。
↑富有传奇色彩的通道县牙屯堡镇外寨寨门(也叫凉亭),老百姓叫“红军楼”。寨门建于清乾隆三十年,为歇山顶木楼,穿斗抬梁构架。寨门为左右两座,中间有约8米9级石板走道。是村民休息、议事、小孩娱乐的地方。进寨门左手边就是当年大富人家吴文用结婚办喜酒老屋。1934年12月11至12日,中央红军由此寨门进入外寨村宿营。在通道会议后当晚,为红军“送红当向导”的侗族青年吴志学和吴仓金,与红军战士一起睡在寨门中,第二天早上不是北上通道县城,而是“继续西进”去黎平洪州。中共通道县委党校编《红色通道》革命传统教育读本中也有这个寨门的图片。
↑1934年12月12日,红军翻越芋头界下老寨到外寨时,曾因国民党反动派有计划沿途纵火、投毒、破坏道路等,红军曾派战士守护并在这口井喝过水。解放后,侗乡人民为了纪念红军长征,将其命名为“外寨红军井”。2022年3月,中共通道侗族自治县委员会和通道侗族自治县人民政府按排县退役军人事务局对这口井进行了升级改造。以此缅怀革命先烈。中共通道县委党校编《红色通道》革命传统教育读本中也有这个‘外寨村红军井’的图片。
↑解放前后,老寨村与外寨村之间只有田埂小道相连。当年红军就是经过田埂小道和小溪间小木桥从老寨走到外寨的。上世纪九十年代年寨村民在小溪上修建了“红军桥”。中共通道县委党校编《红色通道》革命传统教育读本中也有这个‘外寨红军桥’的图片。
↑老红军吴光明墓。吴光明原名范立权,系江西省赣州瑞金市王田镇人,长征时才16岁,是红一军团战士,1934年10月在进入通道前,因与敌人作战左脚受伤,1934年12月11日,随红军队伍转兵西进贵州,在经芋头村翻越太平山横梁界时,因夜间急行军,山路陡峭滑湿又跌落山谷中,导致脚骨头折断、昏迷,无法跟上前进队伍,被老寨好心侗民发现,并找来侗族骨科名医为他救治,后被村民收留了下来成了家。解放后,党和政府关心他,将他安排在牙屯堡公社煮饭,那时,他常常给当地干部和“红卫兵”串联队伍讲长征故事。1995年病故,享年79岁,现长眠于牙屯堡镇老寨村背后的山坡上。中共通道县委党校编《红色通道》革命传统教育读本中也有这座‘老红军吴光明墓’的图片。
另外,红三军团主力1934年12月10至12日由长安堡经陇城、牙屯堡、团头、头所、独坡(排楼)等地域。也留下很多的红色故事和红色印迹。
二、在播阳至洪州地域合编改编
从中革军委的朱总司令及与各军团首长,来往的多封行进电令看,1934年12月4日,中央红军就有了西入通道播阳的行动计划了。
1934年12月4日16时半,朱总司令向林、聂、彭、杨、董、李、周、黄、罗、蔡、叶、罗所发出指令:“我野战军以继续西进至通道以南及播阳所、长安堡地域之目的”。
1934年12月9日20时《朱德令一军团先头师进占通道及十日各军团行动部署》令:“一军团应以先头师进占通道向绥宁、靖县警戒,其第一师经长安堡或经长安堡东北进至通道以南适当地域...”
1934年12月10日23时,朱德《关于各军团纵队十一日西进的部署》,中央红军兵分左、中、右三路,以“甬道式”行进序列进入通道。左路为红三、红五和红八军团。中路是中央军委纵队。右路是红一军团和红九军团。电文(二):我军明十一号继续西进部署。
1934年12月11日18时半,朱德令林、聂《一、九军团集结通道》令A:三军团主力今日由陇、麻(马)包、田向西移动,并准备侧击北进之敌。明十二日三军团主力进至长安堡、黄土塘、辰口地域,其先头师进至团头所、头所地域。军委一、二纵队及五、八军团则由流源、辰口、麻隆(马龙)塘之继续西移。B:我一军团主力及九军团,明十二日应集结在通道及其附近,...,其十五师应于军委一纵队明十二时全部通过下乡后,移动至瓜坪地域,...另派出不大于一团兵力的侦察部队,并带电台前出至崖鹰坡,向新广、马路口侦察 入黔的道路。
当日二十时,林聂给(罗、蔡、陈、刘、彭、肖)并报朱的来电明确指出:“一九军团十一日继续西进之部署”...军团直属队后方部队及一师今日经双江进到黎平六十里之牙屯堡宿营。
1934年12月12日“通道会议”后,19时半中革军委就中央红军13日西进的部署。“我军明十三号继读西进的部署如下:...一军团第二师及九军团,应前进至新厂,崖鹰坡、溶洞地域,向靖县派出警戒,向白路口及黎平方向继续派出侦察部队。其第一师,如今日已抵洪州司,则应相机进战黎平;如尚在牙屯堡,则应进至洪州司,向黎平侦察、警戒,并需与12时前全部离开牙屯堡。十五师应进至通道,向绥宁、靖县两方向派出游击部队...三军团以迅速脱离桂敌之目的,明日应以主力进至牙屯堡、团头所、头所地域,向林溪、古宜方向游击,警戒。其先头团或师应进至播扬所、黄垢地域,...。三军团在长安堡、黄土塘地域应留下后卫部队,向陇城、林溪警戒,以保证主力通过。军委一、二纵队拟进至播阳所以北地域。五、八军团应赶进至土溪、元心园地域,并应由双江口(不经牙屯堡)另找路线西进”。
这里需要向读者提醒的是:等级为“万万火急”的西进电令中,是继续西进,电文中有四处提到“牙屯堡”这个地名,也提到了西进路线上播阳所和洪州司。另外一点是:电文中命令后卫的五、八军团变右前卫,“应赶进至土溪、元心园地域,并应由双江口(不经牙屯堡)另找路线西进”。从地域和时间、后卫变前卫行动改变及总的挺进路线上看,可直接证明中央军委第一、第二纵队及中央领导行进路线,是从通道以南的牙屯堡地域向西挺进的。
据“通道转兵纪念馆”馆展中,“中央红军长征通道大事记”资料记载:12月14日“军委纵队、中央纵队从播阳所进至洪州司地域”
↑:图片来自通道转兵纪念馆,由福家家工作室提供。
1934年12月13日,根据《长征大事典》之364-365页记载:“中革军委主席朱德,副主席周恩来、王稼祥就中革军委决定红八军团并入红五军团,致电红五、八军团首长董振堂、李卓然、周昆、黄苏”。又据陈虎著《长征日记》第88至89页记载:合编改编令,是以他们三人的名义下发的,时间是当日晚20点。电令内容分甲、乙、丙三项,就各军团人事变动及军需武器配置、部队管理归属(作者注:有详细电令内容可查)进行了很具体、很详细的布署。
同日,21时半《朱德令各军团十四进入贵州的行动部署》之乙之4:“军委一、二纵队进至洪州司老地塘,并定于十四时全部通过播阳所。”
12月14日17时半:《朱德关于我军将于十五夺取黎平、锦屏等地的行动部署》之B点4记载:“军委一、二纵队在进至洪州司、小寨地域休息,并进行一、二纵队合编与改编”。 由牙屯堡镇到播阳镇流团村,是一条“一”字型西进洪州的直线山路,路程约15公里。播阳镇距黎平县洪州镇的草坪村7公里;距洪州镇20公里。黎平县所建的“红军入黔第一镇——洪州”广场,就在播阳流团村与洪州草坪村交界,跨省县道X874播(阳)——中(朝)公路边。
周恩来在牙屯堡周家祠堂指挥红军抢占黎平城、在播阳前进到洪州、小寨行进途中施行“合编与改编”两个重要历史事件,在党史军史和中国革命历史上,是有着重要历史影响的。
↑1983年5月25日 肖锋在北京给通道县委负责同志回信影印件《关于通道会议的回忆》共3份。
↑1979年8月由上海人民出版社出版肖锋《长征日记》封面照和7年后的1986年8月肖锋著《长征日记》第三次再版封面照片。
↑长征入黔第一洪州镇广场。地处湖南省通道县播阳镇流团村与贵州省黎平县洪州镇草坪村(鸡公嘴)X086与X874公路交界地。从牙屯堡镇向西走山路到播阳镇约10公里;从播阳镇到洪州镇草坪村(鸡公嘴)广场只有7公里;从草坪村(鸡公嘴)到合编改编宣布地——洪州小寨13公里。
↑位于通道县播阳镇流团村与黎平县洪州镇草坪村交界地的省界分界牌。从通道县以西边贸重镇——播阳镇到这里7公里;再从这里(两省交界地)到红军长征入黔第一镇——洪州镇(即中央一、二纵队合编、改编地)13公里;到达黎平县城74公里。
三、流传在侗乡山寨的红色故事
1934年12月,中央红军主力在连续突破敌人设置的四道封锁线之后,历经艰辛翻越了老山界,又从广西龙胜龙坪、广南平等来到了湖南通道并过境侗乡。他(她)们跋山涉水、翻山越岭,夜以继日的急行军可谓是人困马乏,减员十分严重。
几十年来每当亲眼目睹红军长征队伍进出侗乡的老人,在讲述红军长征的这段故事的时侯,总是深深打动着这里的人们。如今,尽管一些老人相继逝去,但这些口口相传的真实故事,无不让后人肃然起敬!
1、寨门对面红军桥 外寨村对门约300米处有条小河,是渠水河上游的一个小支流,河边有一座飞山庙,河上有一座始建于清乾隆年间的普通木桥,虽说桥的结构较为简单,但在未通公路以前,曾是邻近村寨群众生产生活的必经之道。当年中央红军从绥宁县的芋头村翻太平山下山到通道外寨时,就是经过此桥进入外寨宿营的(包括属贵州黎平飞地的牙屯堡村及团寨外周边田地头开扩地带都有驻扎)。红军一路接着一路的队伍走了七天七夜,他们身穿鬃衣、头戴斗笠、脚穿烂布鞋或草鞋、举着战旗、抬着担架,肩杠弹药…来到了这个湘、桂、黔三省交界,“一脚踏三省”的地方,从此,该桥留下了红军长征的足迹。遗憾的是该桥在1954年5月的一次特大洪灾中无情地被洪水冲走了。后来人们为了纪念红军,特向政府申请改建这座小桥,并起名叫“红军桥”。
此桥于2004年冬红军长征过境侗乡70周年时由政府拨款修建。因为当时政府的拨款和村民集资所得资金到位有限,这座水泥桥建了一半就停下来了,至今尚未建好。
2、会‘说话’的四方碑 古时曾流传着一个陌生人问路的故事,说的是一个陌生人,来到大山深处的三叉口不知要走哪一个方向,这时正好碰一个白发老人,他便走向前去向老人问道“往右边怎么走?”老者微笑着走到路边的一块大石头后面,向陌生问路人露出长满白发的头来,并看看了问路人,陌生问路人一下子就明白了自已要去的方向了。
但这个故事说的是1934年12月11日,中国工农红军长征西进贵州前,来到了湖南通道县外寨村问路的真实故事。通道县外寨村有一座两进寨门的木构杆栏式侗族古建筑物,分别建于乾隆和光绪年间,寨门前的左边立有乾隆二十五年(公元1760年距今259年)和同治十二年(公元1873年距今146年)两块石碑(其中一块为四方碑),碑文均与当时湘桂黔两省三县(湖南绥宁、通道;贵州黎平)民事纠纷断案有关。碑上刻有“雄关三省”及“绥宁、通道、黎平”三县断案县令名字;四方碑上刻有“通道县正堂曾太爷审案”的醒目字迹。
1934年12月11日,中央红军翻过广西越城岭,由‘广南寨西北进’,来到‘两河口’(原绥宁县蓉江乡的双江)再从芋头侗寨翻‘牛皮山’(太平山)‘由此下山’来到‘地处桂湘交界’,‘西通湘之通道,北通绥宁,南通三江’的侗乡山寨。南方深冬的12月份,天黑得早,下午6点左右,村寨中已看不清道路了。当红军向没有躲逃进山的村民:“老乡,请问你们这是那里呀?”侗民不懂汉话,更不知道如何用汉话解答牙屯堡和外寨的地名到底属于什么行政区域管辖,便用手比划并指了指寨门外的石碑和四方碑,红军战士走了过去看到岁月侵蚀、斑驳陆离的四方碑上有“通道縣”3字却是清晰的,又看了看另一块乾隆二十五年的断案碑,也写有 “雄关三省” “湘黔两族”及“通道、绥宁、黎平”县名和地名等字迹时,就明白红军已经从广西龙胜来到了桂湘黔三省交界的湘西南通道县了。这时红军战士笑了笑对侗族老乡风趣地说“你真会开玩笑,原来四方石碑会说话呀!谢谢你了,我们知道到了湖南省通道县了…”。
从那时起“会说话的四方碑”,就成一个美好的红色故事在侗乡山寨代代相传下来。
如今红军拴战马的四方碑及乾隆二十五年刻有“雄关三省” “通道、绥宁、黎平”县名的两块石碑,和一座两进寨门的木构杆栏式古建筑还在。这一历史文物还在静静诉说着红军过境侗乡的故事。
3、寨门柱上挂猪头 外寨没有进山躲藏的村民,通过红军耐心开导,这才深知红军是穷苦人的军队。村民吴文宗把街上打扫得干干净净,还喊村民将自家的一头大猪杀来迎接红军的到来.吴文宗回忆“红军进寨时间尽管很短,却与寨民结下很好的感情,我送给红军一头猪,红军给我钱,我不敢要,13日红军走后,寨民才发现红军回送我一个猪头,那个猪头是用稻草包着挂在寨门柱子上,猪嘴里还塞有一包铜钱”。 这个‘寨门柱上挂猪头’的事情传开后,很多村民也都知道,后来人们一传十十传百,就成了一个美好的故事。当时本团寨及周边团寨老人都目睹当年红军那么多人,那么大的队伍进出团寨,但红军从不惊扰民众,他们从牙屯堡过一小木桥上义冲,再上十二盘西去播阳贵州黎平…”。
这座乾隆四十一年修建的寨门,和如今建在的老人原外寨大队队长吴学善及村民吴元代等目睹了当时的经过,见证了‘寨门柱上挂猪头’的真实历史。这个故事在红军离开团寨后几十年里,被这一带侗族传为佳话。如今,每当一些史学专家、报社记者、游人来到团寨调查了解红军长征的真实历史时,团寨的老人就讲述这个故事时,吴文宗的儿子吴秀坤及孙子吴保贵还感到无比的自豪。为了纪念红军铁的纪律,教育后代永远传颂红军长征的故事,80多年来这里的群众一直将寨门改称为“外寨红军楼”。
4、 马灯照亮西征路 原来外寨吴文信家里一直珍藏着一盏用红布包好的马灯,平常家也没钱买“洋油”也舍不得用上一两回。吴文信在他的两个儿子出生后,为了记念红军长征送马灯的这一历史事件,将大儿子起名叫吴亲远,二儿子起名叫吴仁远,并告诉俩个孩子“要好好保存好这盏马灯。这盏马灯是红军长征驻宿外寨时毛主席、周恩来、朱 德等在吴文用家吃了结婚喜酒,还住在他家里据说还开了个军事紧急会,因为那时我们侗家人穷,晚上照明只用松篙,但红军用松篙照明看不清军事地图,所以,就要他们自带的马灯看地图,查找西去贵州黎平的路线…没钱付给吴文用饭钱,而留下的这盏马灯作费用的…”。吴文信还说:“给你们俩起的名字有‘亲’、‘仁’二字,尾字都有‘远’字,就是想希望你们俩能看得远点,红军是我们穷人亲人,红军是仁义之师…”因此,他们家将这盏马灯作为传家宝来珍藏。到了上世纪七十年,县里派人来收集红军文物,当时原牙屯堡公社武装部长龙宪华来到吴文信家里,要求将这盏马灯上交县里文物局保存,吴文信也同意后(注:2004年的某月当我们找到时任牙屯堡公社武装部长龙宪华时,他亲自对我们说“是我从吴文信家拿走的盏马灯”,为了证明确有此事,他还亲自用一张纸向我们打一份证明书,现在这张证明书还保存在原村主任吴河平手中),这盏马灯被龙宪华同志拿走交到县文物局了,如今这盏马灯又被县里作为珍贵文物,存放到了“通道转兵”纪念馆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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