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四方面军主力撤出鄂豫皖革命根据地后,为了应对国民党军“围剿”,有效打击敌人,更好保存自己,鄂豫皖边区党组织和红军创造性地组建了多支便衣队。便衣队集党政军职责于一身,既是当地党的区委(工委)或支部,又是当地的苏维埃政权和军事组织;它不仅是边区党组织和红军坚持游击战争的一支重要战略力量,而且为以后我党我军开辟抗日根据地和解放区提供了可资借鉴的宝贵经验。金寨籍开国少将汪少川,在坚持鄂豫皖边区游击战争中,先后四次参与便衣队的组织领导工作,可谓是便衣队的“专家”。汪少川第一次领导的,便是赫赫有名的团山便衣队。
一、临危受命,组建便衣队
1934年秋,根据中央指示精神,红25军将要离开鄂豫皖苏区长征。此时,有一部分伤员要留下来护理,同时为了在根据地留下一些革命种子,发动群众坚持斗争,省委决定组织一支便衣队。当时,汪少川在红25军74师部,任梁从学师长警卫员兼做秘书工作。一次,部队住在燕子河一带,准备东征罗田、英山。研究行军路线时,大家对地图上标注的一些地方不太熟悉,准备找个向导。由于汪少川是当地人,梁从学便推荐了他。军政委吴焕先把汪少川找去,指着地图一一发问,汪少川作了详细介绍。当吴焕先得知汪少川曾当过当地少共区委书记时,非常高兴,便指定汪少川带路。由于准备充分,路线勘察准确,红军打了几个胜仗,并攻下太湖县城,得到大批缴获。当红25军撤离时,省委认为汪少川是当地人,又有一定的组织领导能力,便决定由汪少川留下,参与组织领导团山便衣队。
省委和红25军领导对这支便衣队非常重视。时任鄂豫皖省委书记徐宝珊和红25军政委吴焕先、军长徐海东,亲自找汪少川谈话。徐宝珊当时身患重病,卧床不起,还把汪少川叫到床前仔细叮嘱,教导要宣传党的主张,遵守红军纪律,保护和照顾好红军家属,发动群众参加革命斗争。徐海东军长和吴焕先政委把便衣队带到一个山头上,鼓励他们坚持斗争,要求他们能公开就公开,不能公开就暗地做群众工作,建立群众革命组织,镇压反动分子;待伤病员康复后,能归队就归队,不能归队就当便衣队。同时交代要抓住时机狠狠打击反动的地主武装民团。
当时汪少川并不情愿留下来。因为从立夏节起义到六霍暴动,汪家四个人参加革命,父亲和大哥、二哥都壮烈牺牲。他担心红25军主力走后,少数人能不能坚持下来?另外,国民党和地方反动民团知道后,肯定要摧残、胁迫其家庭和亲人,该怎么对付呢?但转念一想,作为一名共产党员,必须以革命利益为重。最后,汪少川还是挑起了组织领导便衣队的担子。由夏云任队长,汪少川任指导员,便衣队共十人,配备了驳壳枪和骑枪。
二、神出鬼没,坚持游击战
便衣队组建的当夜,夏云和汪少川便召集队员们开会,传达省委和军首长的指示,向队员们作了动员。兵贵神速。当晚,就神不知鬼不觉地出发了。
便衣队趁着夜色渡过毛河,直奔团山主峰,随行的十多名伤病员,虽然有伤病在身,但士气很高,他们坚持不坐担架,只要人扶着就步行上山了。
当时,山上住着一家姓屈的弟兄三人,平时表现很积极。天快亮时,便衣队摸到了他家,喊门时,他们还以为土匪来了,吓得满屋乱窜。当听到汪少川的名字后,才把门打开,但还是非常害怕,什么话也不敢讲。这也难怪,因为自红四方面军撤离后,国民党对根据地进行疯狂摧残,对所有群众都进行审查,谁当过红军、当过干部,都进行了登记,还订了所谓“五家连环保”,即一家通共,五家连坐杀头,使一些同情革命的群众不敢同党和红军接触。对此,汪少川耐心启发,摆事实讲道理,屈氏兄弟终于改变了态度,向便衣队介绍了很多情况特别是周围民团活动的情况,并且答应为便衣队探听敌情。
为了保密,便衣队在进出山口都设了岗哨,只准进不准出。他们本想在这里休整一下,但第三天就被发现。第四天晚上,便衣队只得转到金寨与霍山交界处的大坳,这里十分偏辟,横直十多里没有人烟。便衣队把伤病员安下来后,每逢夜间,汪少川便带队员们在团山周围做群众工作,向群众宣传形势,了解情况,同时筹措药品和给养,为伤病员治伤治病。
此后,便衣队活动在烂泥坳、诸佛庵一带,先后打了几家土豪,没收了一些银元和物资,除部分用作活动经费外,大都分给了穷苦百姓。
过了一段时间,伤病员大多痊愈了。一次,群众向便衣队报告,红军游击师派人来找便衣队。双方会合后,便衣队把伤愈的伤病员交给游击师,又接收了几位伤病员。第二天,游击师向方坪方向行动,汪少川率便衣队在前面带路。途中恰好碰到团山民团,汪少川当即举枪射向敌人,把民团打得调头就跑,很多人把枪都扔了。便衣队穷追不舍,当场活捉六人。这六个人过去都是基本群众,有的还参加过少先队,都是被迫到民团当兵的。汪少川建议放了他们,并向他们宣传形势,要他们不再做坏事,还每人发了路费。这一下影响很大,他们回去当了义务宣传员,群众都知道红军没有走,革命情绪又调动起来了,有的还偷着送来给养和情报。
三、大义凛然,铁心干革命
一天深夜,汪少川带着队员到黑金冲一户人家了解情况,不料被永佛寺反动民团得知。上午九点多,敌乡长带了三十多个团匪围了上来。由于不知虚实,敌人没敢往前冲,先放两枪试探。汪少川一听枪声,马上命令冲出房间,带领队员们抢占一个山头,和敌人形成对峙。
忽然,汪少川听到敌人大声催促说:“喊,叫他投降,投降了没事,还有官做。不然,就消灭他们,你也活不成!”接着就听到一个老妈妈的喊声:“正安,正安(汪少川原名汪正安),他们叫我喊你回来,保证没事……”原来,歹毒的敌人把汪少川母亲抓来,威逼汪母喊话,想用母子之情软化汪少川,胁迫他投降。
汪少川母亲喊过后,敌人也跟着叫喊,威逼汪少川投降,还诱以金钱官职。在这当口,汪少川没有屈服,他大声安慰母亲:“娘,你不要怕,他们不敢治你。”同时又大声警告敌人说:“姓余的(敌带队乡长姓余,和汪少川是老对头,彼此都很熟悉),你瞎了八辈子眼,红军什么时候投降过!你要是胆敢对我母亲下毒手,我叫你全家完蛋,整个民团完蛋!红军就要回来了,你们的末日就要到了。”说罢,带着便衣队向霍山土地岭、烂泥坳方向转移。敌人也不敢追,白跑一趟。过了几天,便衣队侦察得知,由于敌民团十分害怕红军和便衣队,故没敢迫害汪母。
汪少川姐姐嫁在万家畈,万家畈的李洪全民团对汪少川又恨又怕,便胁迫汪少川姐姐送信引诱投降。汪少川姐姐坚决拒绝,推说不知道汪少川的情况。李洪全便想出一条坏主意,昼夜派人在汪少川姐姐家周围监视。一次,红246团政委徐成基带部队来团山找汪少川接头。徐成基提出到花凉亭一带活动,由便衣队带路。汪少川正替红246团带路向花凉亭方向行动,正好遇上李洪全民团。民团发现是大队红军,刚接触撒腿就跑。汪少川建议徐政委带主力红军照常行军,自己率便衣队追击。便衣队一顿猛追,把民团全部冲散。这一下,李洪全知道了汪少川的厉害,再不敢招惹便衣队,也不敢再威逼汪少川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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