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年3月,马鞍山市郑浦港新区西梁山中心小学收到烈士朱慕萍的小儿子朱会民托人转赠的《纪念朱慕萍烈士百年诞辰书画篆刻作品》一书,可见朱会民对中小学传承红色文化的重视。书中通过书画、篆刻表达了弘扬红色文化的形式,也透露了对其父亲的思念之情。受此启发,笔者萌发拜访朱会民老师,撰写朱慕萍烈士事迹一文,弘扬革命精神,宣传英雄事迹。
2022年4月,在西梁山中心小学校长尹宗宝的陪同下,有幸参观了位于西梁山的和县革命烈士纪念馆,看到了在鸦片战争时期、辛亥革命时期、大革命时期、土地革命战争时期、解放战争时期、社会主义革命、建设和改革开放时期,许多仁人志士为争取民族的独立、解放和人民的自由、幸福,前赴后继,英勇斗争,用自己的鲜血和生命谱写惊天地、泣鬼神的壮丽情景。另外我们专门细看了朱慕萍的肖像和简历介绍,从而得知朱慕萍是1949年4月解放军在攻打西梁山时,不幸壮烈牺牲,年仅37岁。
朱慕萍是此次战役牺牲的最高指挥员——270团团长,令人不胜惋惜,颇有感慨。事后,写了一首五律诗,以示怀念先烈。
五律 纪念朱慕萍烈士
慕循豪杰名,萍送世雄行。 飞机天空响,大炮夜半惊。 无从生与死,何谓世留情。 血洒西梁上,惟存华夏明。
随后,我们又参观了朱慕萍烈士牺牲地,立碑前,心情沉痛;敬默哀,沉思片刻,同行一位友人,在朱慕萍烈士牺牲地碑前,撰一挽联,以示纪念。
慕念英雄义无反顾血洒西梁酬壮志 萍思豪杰勇往直前魂依扬子照冰心
此联将朱慕萍名字嵌入联首,以示怀念英雄之意;另也将其不怕牺牲、勇往直前、血洒西梁山的英雄壮举昭告天下;其魂依长江,早已把生死置之度外,救国救民的一腔热血和一颗晶亮纯洁赤子之心展示在扬子江上,着令世人敬佩,倍使我们怀念这位英雄。
朱慕萍烈士牺牲地碑
放弃学业寻真理 历经艰险找到党
为进一步了解朱慕萍的英雄事迹,在友人帮助下,笔者联系到朱慕萍儿子朱会民。通过微信,朱会民给我们发来很多资料,帮助我们更好地了解到朱慕萍生前英雄事迹。
朱慕萍原名朱裕厚,1912年4月19日出生在涟水县后乡朱后圩村的一个农民家庭里。他从小勤奋好学,7岁进入私塾读书,后进入响水中学学习。朱会民告知,他们在响水中学了解到:1932年3月,其父在响水中学参加了共产主义青年团,追求真理,接受共产主义前期教育。但不久学校党组织遭破坏,情况恶化,他放弃学业前往上海寻找地下党组织,被编入沪东区共青团街道支部,不久转为中共党员。朱会民在探寻“父亲的足迹”时,从《良友》杂志上得知:在上海,朱慕萍两次被捕入狱,遭受严刑拷打,但始终坚贞不屈,不暴露党组织。敌人得不到朱慕萍的真实口供,只好按嫌疑犯判处1年零3个月的有期徒刑,解往苏州反省院等处关押。
1935年8月,朱慕萍获释,由于上海地下党组织遭到破坏,他与组织失去了联系,只好回乡办学。在此间,他积极从事革命活动,秘密联络和培养一批有觉悟的青年,引导他们走上革命道路,也为我党从事革命活动,培养了一批骨干力量。抗战爆发后,朱慕萍积极参加抗日救亡运动。1938年1月,他参加组织了涟水抗日同盟会,但该组织不久就被国民党顽固派韩德勤勒令解散。朱慕萍没有灰心,更加深切感受到在抗日救亡运动中党的领导的紧迫性。他接受抗盟派遣,外出寻找党组织,千辛万苦,几经周折,终于在邳县铁佛寺找到了中共苏皖特委,向特委提出派人到淮阴开展工作的请求。1939年2月10日,朱慕萍、陆亚东作向导,把苏皖特委派出的张芳久、高兴泰、戴曦3位同志顺利地带回涟水。(这一经历,在朱会民、焦宁等创作的《找党》连环画中清晰可见)从此,淮涟地区的抗日斗争有了党的直接领导,抗日形势大有改观,同时有力推动了地方党组织的发展。有诗为证:
征途曲折寻真理,历经艰辛盼太阳。 浩渺乾坤风浪激,苍茫道路古今长。 不偟豺虎与狼豹,惟念山川日月光。 豪杰英雄多壮志,战争形势换新装。
1939年3月,涟水县城被日寇占领后,在党组织的领导下,朱慕萍积极参加抗日斗争,并参与筹备涟水民众抗日武装。6月,八路军山东纵队陇海游击支队(后改为苏皖纵队陇海南进支队)第八团在涟水成集成立,他历任排长、连长、营长,后又任八路军教导五旅参谋、涟水县游击大队大队长,带领部队参加抗击日寇侵略战斗。1942年5月起,他任涟水县独立团副团长。同年冬,上级调他到麻垛区任区长,领导麻垛人民开展反“伪化”、反“蚕食”斗争。他到任后除了组织好中心区的群众武装斗争外,还经常只身深入敌占区开展群众工作。经过一段时间的努力,麻垛的形势开始好转,他又被调到斗争更残酷的盐西区任区长兼区队队长。通过他深入细致的工作和艰苦的斗争,盐西区抗战局面终于打开。
1945年抗日战争胜利后,朱慕萍先后调任灌云县独立团团长、淮海一支队参谋长、灌云县警卫团团长兼县长等职。他指挥作战勇敢顽强,有力打击了汉奸土匪武装,保护了人民生命财产的安全,为解放新海连地区作出了突出贡献。在解放军主力北撤山东的险恶环境中,朱慕萍率部坚持原地斗争,亲自指挥小伊山、马车沟、陡沟、大伊山等歼灭战,有力地打击了周法乾、徐继泰、蒲开喜等国民党部队,巩固和扩大了根据地。1948年11月,在解放新海连的战斗中,朱慕萍率领灌云独立团一马当先,占领板浦、南城,并作为华中第六军分区先头部队,顺利攻占后云台山要隘,打垮国民党盐警武装,解放了墟沟、连云港,为新海连全境解放做出了重要贡献。1949年春节后,灌云县警卫团编入中国人民解放军第三野战军第9兵团30军90师270团,朱慕萍任团长,该团确定为参加渡江作战主力部队,于1949年3月中旬从淮阴、沭阳出发,进驻和县白渡桥,休整待命攻打西梁山,扫清渡江战役障碍。
英勇无畏向前冲,热血喷洒西梁山
1949年4月初,中国人民解放军第三野战军第9兵团第90师根据上级部署,第269团为主攻,第268团担任佯攻,第270团作为师总预备队,向国民党西梁山守敌发动进攻,以解决国民党设在江北的“桥头堡”。在进攻中,遇到国民党军的顽强抵抗,国民党军既有空中飞机、江上炮艇,又居高临下,对解放军不断进行炮击,使解放军伤亡较大,多次进攻受阻,仍然快速占领小陀山阵地。4月11日天亮后,敌军还是采取集中各种炮火和飞机对我占领阵地拼命地轰炸和扫射。整个山头硝烟弥漫,一片火海。接着敌军在强大火力掩护下,向我已占领的小陀山阵地进行反扑。但是,我军早已严阵以待,敌军的多次反扑都被我军一一击退。正当双方交战激烈的时刻,270团团长朱慕萍遵照命令,带领一个营的增援部队,冒着敌人的炮火,英勇向前,快速赶到269团阵地,协助269团又一次击退敌军进攻。4月11日下午4时,270团团长朱慕萍与269团团长李东海研究晚上如何向大陀山主阵地发动进攻时,敌人飞机、大炮又疯狂向我军阵地轰炸,一颗炮弹呼啸着向朱慕萍团长飞来……一切都无法挽回,他带着满身征尘、一腔遗憾不幸壮烈牺牲,年仅37岁,血洒西梁山。朱会民介绍其父在观察敌情时被炸,左臂炸断浑身是血。正是:
一心解放全中国,忘死舍身冲在前, 敌炮齐轰豪杰去,英雄伟绩传千年。
朱团长阵亡消息传开后,更激起我军指战员对敌人的仇恨,大家发誓要攻上大陀山,消灭蒋匪军,为牺牲的朱团长和烈士们报仇。经过4昼夜的激战,解放军先后打退国民党军数次反扑,牵制国民党大量兵力,为渡江战役作出了重大贡献。这次西梁山战役,以1500多名烈士的鲜血吸引了国民党江防重要力量,造成敌军错觉,误以为我军扫清渡江战役障碍,打下西梁山,以此为依托,强渡长江。因此,敌军慌忙地从其他方向把江防兵力调来了,加强该地防御。从而为我军主力从荻港等方向顺利强渡长江创造了条件,达到了战役全局的目的,在我军战史上留下“渡江战役第一枪”的光辉一页。朱慕萍团长等人也为此献出了宝贵的生命,世人会永远纪念他们。新中国成立后,和县人民政府为了缅怀革命先烈的丰功伟绩,展示英雄风采,弘扬革命传统,先后在此建造了烈士陵园,内有人民英雄纪念碑、烈士塔、烈士墓、纪念亭、朱慕萍烈士牺牲地碑、革命烈士纪念馆等。其中,革命烈士纪念馆建筑面积约1400平方米,按照历史时期分设5个展厅,陈列自大革命至改革开放以来和县籍与牺牲在和县的非和县籍烈士事迹,其中包含朱慕萍烈士介绍,旨在教育当代,激励后人,传承红色基因,赓续红色血脉。
朱慕萍英勇牺牲后,妻子郑率芬强忍泪水,压抑思夫之情。丈夫的遗体安葬后,她很快抹干了眼泪,以坚强得近乎“无情”的姿态,重新走上革命岗位,坚定地扛起生活的重担。在平凡的生活中,她将思念亲人的悲痛转化工作和为全力抚养子女的动力,她为自己的儿女树立起坚强的信念,也为他们架起继续前行和攀登的云梯,更为儿女作出了坚强的榜样。在工作中她无私忘我,积极奉献,她的事迹被录入2007年8月中国工人出版社出版发行的《开国将士风云录》一书中。郑率芬还经常写信向朱慕萍的战友打听其生前情况,了解参战的地方。有时,她出去走访,到安徽和县、苏北、浙江与朱慕萍老战友相见,向他们亲口询问朱慕萍参加的每一场战役,并将他们的口述进行录音,然后整理。郑率芬通过几年的辛苦努力、倾其心血,搜集到许多宝贵资料,专门为朱慕萍写了厚厚的、100多页的《朱慕萍烈士传》(1989年出版)传记。这也是郑率芬老人为子女、为后代、为世人留下一笔宝贵的精神财富。
2009年,新中国成立60周年之际,烈士朱慕萍被授予“为新中国成立作出突出贡献的江苏英雄模范人物”称号,郑率芬特地让儿子把奖状挂起来,就挂在父亲年轻的照片旁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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