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2年,广东省企业家代表团佳木斯出境前合影 中排左3为作者。
上图:海参崴胜利广场及街头人交流(左一为68岁的陈宁岳)。 下图:作者在海参崴车站;与列宁戈尔巴乔夫像合影。
俄罗斯,熟悉又陌生。小时候,东北有不少尊称“老毛子”的人,对他们有一点认识。热情、实在、豪气、大大咧咧、喜欢喝酒,喜欢女人且无拘无束,好斗好战,让人敬畏。世界上强大国家之一,地域辽阔,横跨欧亚。气候寒冷,夏季时短。建筑红灰、绿色教堂式尖顶房子居多。
1991年12月25日晚,我们看到电视上传来时任苏联领导人的党的总书记,戈尔巴乔夫宣布辞职,联盟解体。在之前一天,电视台报道戈尔巴乔夫25日晚,发表辞职演说。俄罗斯人预感到克里姆林宫将要易帜换主,许多外地人顶着凛冽的寒风赶去,见证这一历史时刻。还有许多人围着电视机、捧着收音机,记者们带着长枪短炮,挤到红场。许多人对戈尔巴乔夫辞职不解;对将要换下的旗帜和升起来的旗帜,同样不解。还有许多人喊出“苏联万岁!”。还有的老人家说 :“我们15个加盟共和国,今天分裂了,不再有大国了。”也有人说:“换旗帜是自然的,苏联不存在了,俄罗斯复兴了。”人群对苏联和俄罗斯、对戈尔巴乔夫和叶利钦各有评价。也有一些人说:挂什么旗帜和有谁做领导人,我们无所谓,让我们有吃的就行。
俄罗斯时间当晚19点25分,戈尔巴乔夫讲话结束。19点32分,几代苏联人民崇敬而熟悉的镰刀锤子旗徐徐下降。19点45分,一面三色俄罗斯旗帜升起。
克里姆林宫成为总统府。叶利钦成为俄罗斯首任总统。苏联版图消失。在红场曾经飘扬的红旗旗杆下,还聚集一些议论的人群。国际共产主义历史上,苏维埃社会主义共和国联盟,改写人类帝制统治到民主领导的规矩;改写了分封自治到加盟体共治统一力量;改写了穷苦百姓奴隶身份到人民有土地、权利身份的救火就难历史。
74年的暂短间经历,轰轰烈烈,可谓天翻地覆,曾经世界哗然,世界仰慕。74年后的1991年12月25日,一个超强的横跨欧亚大陆中间地位、控制力和影响力超强的超级大国,走到三岔路,如何选择,许多苏联人迷迷糊糊地没有清醒是是非非状态。3月份的莫斯科还在推动全民公投,有百分之七十的人赞成苏联体制,那百分之三十力量的动向横向而动。世界其他国家、局外人在打听观望中,而意想不到的事情已经发生,苏联联邦社会体制已经彻底撕裂、分崩。苏联国旗在克里姆林宫上空降下,三色旗已经飘起。俄罗斯联邦正式宣告成立,叶利钦上台任总统领俄联邦。
苏联的解体,多数人迷茫、留恋、无助。社会体制的突变,是好事还是坏事?国家一时找不到方向,百姓一时找不到主心骨,社会秩序失态。工厂停工,学生停课,交通瘫痪,“休克养生疗法”,明显问题层出不穷。
苏联解体,联盟崩塌。从明处看,我认为大致有五:一是忽视政治、意识的全局统领,这是首要。长期以来,重视重工业生产,忽略综合发展的一盘棋规划。军事强大的霸主地位,忘乎所以。党的、人的灵魂领导,严重倒退或者软弱或者膨胀或者西化或者认为可有可无。二是,经济和资源开发利用不平衡,自我造血形成短板。加之对外的阿富汗战争大量消耗,格鲁吉亚和阿塞拜疆连续武装冲突内耗,立陶宛不听招呼脱离苏联盟独立,起了离心离德作用等系列问题,造成领导危机、财政危机等。连年支出超出预算,赤字加大。三是社会秩序不稳定,党、派暗中涌动,对反对派的治理、安抚空位。四是民生怨气加剧,百姓生活用品短缺,食品、轻工产品明显不足,物价上涨,西红柿22个卢布一斤,相当50美分,6.6元人民币,牛奶、土豆、面包都是凭着票证排队购买,价钱脱离了收入水平。五是外部势力的推波助澜,不可低估。
现在的俄罗斯什么样?趁此机去他的东北角探索。
1992年9月、94年9月,广东省外经贸考察团两次在远东哈巴、乌苏里斯克和海参崴考察。
1992年9月出访,苏解体后,我们是广东第一个代表团访俄,受到一定重视。归来后,省外事办找我,让提供些资料和数据。下文刊登省略了数据。
原计划到世界最大城市之一的具有“白石城”和“花布城”俄罗斯首都莫斯科。出发前做好了功课。
莫斯科在欧洲中部,建筑于1147年,迄今有八百多年历史,以克里姆林宫和红墙为城市中心,四千多条街道,五百多个自然保护区和城市公园。
莫斯科河与亚乌扎河两岸的莫斯科城,克里姆林宫和红场最著名。为俄罗斯的文化心脏莫斯科大学、列宁图书馆、大剧院等都在这里。遗憾的是,行程变化未果。以下两篇文章,一篇发在《广东外事》和《隐蔽战线》。《大江东去》内容,无法入《外事》《隐蔽》,收在此集。九月,我们广东省经济企业家代表团一行10人,从哈尔滨松花江快艇一个多小时到达佳木斯。
佳木斯,原满洲省省会所在地。在风驰电挚快艇西望,夕阳被疾速拉下山,一抹火红在遥遥的天边舒展。
政府经协作办李主任和副市长王发设晚宴迎接。酒香饭饱后,入住市委招待所。第二天午餐后,政府派车、派人送到佳木斯港口。下午三点多出境手续办妥后,我们登上俄方返哈巴快艇。顺水东北直下,观赏两岸芦花、灌木丛和白桦林。快艇上七十多人,多数是各地前往俄罗斯经商的,“倒爷”居多。少部分是俄罗斯的“倒爷”,大包小包,五颜六色。艇上没有任何供应,好在出发前经协办主任提醒,途中带上饮食。但不能带多,剩下的对方海关不准人关。但是,可带几瓶白酒,海关人员刁难时,拿一瓶给他们。中国的白酒,牌子不嫌都喜欢。遇到问题迎刃而解。快艇上,我们吃了自带的红肠和粗面“列巴”很香。松花江两岸景色优美,过了同江,进入黑龙江,更是浩浩遥遥无际,远处淡黄色的,翻滚北方初秋到来。
下午五点多,到达哈巴港下船前填入境卡,我们这伙人多数不懂俄语,好在我还能简单应付几句,请艇上翻译指导完成填表,给了20元小费。她欣然入袋说:她是阿穆尔航运公司的,俄罗斯航运快艇很发达,在黑龙江上往返北方港口的快艇很多艘,是中国的5倍。从黑河到同江,每天还有一艘客货轮在哈巴中转。从哈巴北去400公里,到达共青城,快艇多班次。
说着,各地的快艇陆续进哈巴港,人流大队黑压压的。下艇需要过三道检查,海关、防疫、边检。果然如此,海关第一道,看到前面过了门卡的人员,海关人员态度僵硬,对每个人的行李包不由犹豫扯过去胡乱翻一起,没有一点交流,眼睛直直的盯着过关人员。有的人还被拉扯到露天铁丝网前,被拳打脚踢一阵,让受打人员双手搂着脑袋,一排蹲在那里不许动。我们排在队伍里,看到这般情景,心里很不是滋味,悄悄说:可能携带了走私或者违禁物品。考察团的人员互相提醒,尽管我们没有带违禁品,但是,酒类就是其一。我带着杜建生一起,告诉后面的黄继忠等人,打开随身提袋先把白酒拿一瓶,接受检查时主动送给他们。随后,我们交叉几个门过关,他们看过护照后,我们酒主动把一瓶酒放在他们眼前,的确好使,他们简单看看我们的提袋,手一扬,示意可以了。没有避一点熟练度拿起酒,用手上下串几下,抬眼看看“哈拉少”,再一挥手,让我们快过去。过了防疫、边检。我们集中起来相互一笑,心知肚明。
日落月出,夜幕降临,接待方胖胖的娜达莎大姐,挥舞着“广东省经济企业家代表团”的旗帜热情奔来,一口闪闪露富的金牙,笑哈哈的招呼我们,中文自我介绍,临时代替娜佳接待,娜佳去学校接孩子放学了。她引导登上远东边疆旅行社的大巴,前往下榻宾馆。
月色淡然,阿穆尔河的晚风呼荡这里初秋的白桦树,马路两侧好远才看到昏暗的路灯过后,一片黑暗。偶有几辆拉达和伏尔加小车光亮驶过,几乎空荡无行人。显而易见,这里的开放程度还不高,我们方觉得到了远东。
大约四十分钟过去,也就是中国的二十一点,到了接待中国政府人员的外事酒店。娜达莎帮助登记安排房间。我们暂坐在酒店大堂(只有十平方左右的接待间)椅子上,大堂挤满了人,说是外事酒店,实际住客还是以俄罗斯人为多。好几个那男男女女踉踉跄跄的进来,满身酒气粗狂大气要开房间。回身看到我们几个中国人,一个稍稍清醒的男人走过来:哈拉少,二锅头有吗?我几句俄语应付他:哈拉少,涅!他耸耸肩,头一歪嘴一瘪不甘心又问:中国白酒?我双手一摊问他,你会中文!中国白酒也涅都!他悻悻转身走开。
酒店他服务生很习以为常,给他们登记,指导几个醉汉楼层房间号。房间不足的关系,我和杜建生、石化厂厂长、罐头厂张厂长四个人住一个小套间。其它六个人分别住两个更小的套间。房间闷热且隔音很差,走廊上下楼梯沉重脚步和醉酒人大呼小叫声,隔壁房间打情骂俏和呼噜声、卫生间的马桶冲水声。我们几个一下子难适应,各自床上打着扇子闭目养神,“听异国风情”。
大家被环境折磨一夜,很早起来洗漱。
娜佳拿着我们的旗帜,在楼下等待我们去另一个酒店吃早餐。黑面包、牛排、西红柿汤。
早餐后,我们对当地的市场、商场进行初步观察。
解体后的苏联,经历了政治巨变和经济修养,对物资需求巨大。中国人也找到市场商机。个体、国有、民营水路、陆路、空路,广开渠道。尤其一些下海大小的倒爷们,邮寄、自带、俄方代理,百货,杂货、尤其食品,轰轰烈烈地奔向俄罗斯市场。我们走访多家百货公司和货物交流市场,琳琅满目,一应尽有,都是中国货。批发市场上人头鼎沸,中国人外,俄罗斯人、白俄罗斯人、越南人、朝鲜人、韩国人、日本人、波兰人、蒙古人等,都在这里采购。交易量大,价钱随行就市,都是现金交易。服装、鞋子、帽子等品种纷繁。私下交易几瓶酒和方便面也有,食品类奇缺,但不允许自由交易。
俄罗斯国家外事局和安全部派来巴萨.盯金。负责我们安全(还有观察我们的举动意思)。他介绍:哈巴边疆区常住人口只有60万。有28个民族,百分之九十是俄罗斯和乌克兰人。1989年统计,定居的中国人只784人。
再往北边1932年建成年轻的共青城,目前有40万人口,是一个重工业城市,石油、化工较多。大理石矿场和金矿是共青城的骄傲。
由共青城向东北,我国明朝时期的奴儿干都司管辖的庙街,今为俄罗斯尼古拉耶夫斯克,归属海滨边疆州。地处黑龙江入海口,既是内河港口,又是出入海港口。地理咽喉位置十分重要。再向东北,中国清朝时期的库页岛,他们叫萨哈林岛。其它,详见:出访记—哈巴罗夫斯克掠影及《诗》“哈巴行、阿穆尔河畔听涛声”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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