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振环,女,清同治三年(1864)生,湖南省郴州临武县人,其祖父系庠生杜芳田。嫁湖南省宜章县碕石周家周永瓒为妻,生育二子。长子长銮,名周庭彦。周庭彦生子万峰,名周礼。
自湖南农民运动以来,受革命思潮的影响,杜振环不但自己积极参加农民运动的革命活动,还带领儿子周庭彦、孙子周礼一起投身革命活动。1928年5月10日,杜振环被黄沙区清乡队残忍杀害,时年64岁;1932年2月,担任红军营政委的周庭彦,在攻打赣州的一次战斗中英勇牺牲,时年37岁;1937年春,曾任毛泽东机要秘书、红一军团司令部政治指导员、红十五军团政治部巡视团主任周礼,在延安抗日军政大学学习期间因在二万五千里长征中积劳成疾牺牲,时年25岁。演绎了碕石周家杜振环家“一片丹心,三代英烈”的革命故事,为宜章人民所传颂,为碕石周家后人所瞻仰。
这里,笔者简要讲讲革命先烈杜振环的革命故事。
1928年1月12日下午2时,朱德、陈毅率部队打着国民革命军第十六军一四O团旗号,从南关街开进宜章城。下午4点智取宜章,史称“宜章年关暴动”。
1928年春节前夕,从宜章县城逃出的保安队长邝镜明,窜到黄沙纠集程绍川、李绍文、李时春等反动武装400人枪,盘踞黄沙城堡,伺机向人民反扑。碕石农民赤卫队队长彭晒、副队长周庭彦等决心拔掉这一个反动保垒。
1月23日,正是大年初一。拂晓时分,杜振环冒着严寒,提着一面大铜锣在本村周家、彭家的各条巷道上边敲锣边大声吆喝:“大家起床呀,快去打邝镜明啊!打倒了反动派,日子才过得安宁啊……”一些原来不舍得离家闹革命的青壮年农民,在杜振环的宣传动员之下,在锣声中都背起大刀和长矛赶往黄沙堡城参战,来自周边围攻堡城的农民武装人员达2000余人,声势浩大。这一仗打了两天,在朱德指挥下,彭晒和周庭彦带领农民赤卫队配合工农革命军,打退了来犯之敌,炸毁城墙,搗毁城门,直插敌军指挥部。此役除邝镜明等头目从地洞逃脱外,其余无一漏网。
杜振环家是碕石周家的大户人家,丈夫周永瓒是黄沙地区有口皆碑的开明绅士,支持老婆、儿子、孙子参加农民赤卫队闹革命。他家有占地千余平方米的高墙大院,院内有四栋土木结构的二层湘南风情正栋,青砖黛瓦,很是气派。院内有空坪、菜地,院前有人造水塘,既能供消防用水又放养鱼类。他家腾出房屋给赤卫队作队部开展秘密活动。
萧克第一次踏上碕石的土地就被杜振环的儿子周庭彦盘查,见他们祖孙三代同时参加革命工作,是碕石农民运动的中坚力量,对他家的印象特别好。萧克以“嘉禾打铁匠”的身份,住在周庭彦家里,从事秘密革命活动。萧克在碕石领导革命的六十多个日日夜夜,碕石周家就是他的“大本营”。许多的战略决策,诸如迎接朱德入黄沙区境、解救大黄家水楼、援兵桂阳农军攻打桂阳县城、工农革命军碕石独立营取道麻田挺进井冈山等秘密军事活动,都是杜振环家里、碕石周家宗祠、文星阁蕴酿研究决定的。而这一切,都倾注了杜振环这个英雄母亲的心血,如每次重大决策,都由她负责望风、联络、报信等。
在杜振环和堂哥周庭彦的影响下,时年正是豆蔻年华谭燕英,周庭彦堂弟周克仁的老婆,也积极参加革命工作。萧克在碕石周家两个多月,谭燕英一心一意为萧克和其他领导人的衣食起居服务,为碕石农民赤卫队、为工农革命军碕石独立营服务。
1928年4月3日,宜章军民从折岭离开宜章县境,数千人的队伍浩浩荡荡开进井冈山。龚楷和萧克领导的工农革命军碕石独立营奉命撤出碕石周家,杜振环把儿子周庭彦、孙子周礼送上了革命的道路,随萧克踏上征程。她自己因年老仍留在村里开展革命活动。
5月初,国民党宜章当局成立“宜章县清乡委员会”,把原来的铲共队改为清乡队,县设清乡总队,下设6个清乡支队,在乡、村中也有清乡分队。在“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走一人”的口号下,叫嚷“要把共产党和农会主要干部及其家属都斩草除根”。这个时期,白色恐怖笼罩着宜章城市和乡村。
5月10日,杜振环在碕石村给群众做革命宣传工作,黄沙区清乡支队的便衣探子已经盯上了杜振环。清乡队想抓住杜振环,从这个农村妇女口中得到他们想要的情报向上级邀功。在碕石回周家老街的路上,敌人早已布控,捉拿杜振环。十几个清乡队员将杜振环包围抓住,开始花言巧语,连哄带骗,利诱她交出共产党员和农民赤卫队名单。杜振环根本不吃敌人这套阴谋诡计,清乡队员押着杜振环到家里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有得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这时,清乡队原形毕露,面目狰狞,对杜振环严刑拷打,杜振环始终没有招供。清乡队见杜振环软硬不吃,意欲挖地三尺也要找到共匪和赤卫队的下落,再次把杜振环的家翻了个底朝天。
杜振环大声叫骂清乡队员,清乡支队头目气急败坏,一把火把杜振环的家烧了。熊熊大火整整燃烧了大半天,周家村民见状跃跃欲试去救火,也被穷凶恶极的清乡队阻拦,扬言“谁去救火,跟杜振环同罪”。人们眼睁睁看着罪恶之火把杜振环的家烧成了一片废墟。杜振环看到了眼前的一幕,像一头发狂的母狮,用身子撞击清乡队员。
清乡队把杜振环家烧毁后仍一无所获,他们又把杜振五花大绑,押着她从村里往周家宗祠去,一路上,杜振环数落国民党当局的罪恶行径,高喊:
“打倒国民党反动派!”
“革命群众团结起来!打倒土豪劣绅!”
“跟着共产党闹革命!”跟共产党走才是唯一出路,不要相信清乡队这些坏家伙的谎言!
……
到了周氏宗祠门口,清乡队头目又以枪决她来威胁,试探想杜振环招供:“只要你交出赤卫队员的名单,我们会马上放了你,帮你家重新建好院子。让你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杜振环在敌人的诱惑面前仍然没有动摇,宁可家破,也要保住革命火种!她眼前仿佛出现了儿子周庭彦和孙子周礼的身影,虽然儿孙离开一个多月杳无音讯,但是她相信他们在井冈山能干出大的事业,能为人民谋解放。是罪恶的反动派使她祖孙三代骨肉分离,她顿时悲愤交加,对凶残的清乡队员更加恨之入骨。她相信这是向周家人民最好的宣传时机,房子都已被烧毁了,死又有何惧?!她破口大骂敌人,要群众擦亮眼睛,看清敌人的丑恶面目,号召群众跟共产党闹革命,齐心协力砸碎万恶的旧社会!
周氏宗祠前有一口池塘,池塘边有一排郁郁葱葱的参天古柏,这是村民茶余饭后休闲的好处所。池塘和田里养了鱼,这些鱼周家人都不舍得吃,都用来招待萧克和农民赤卫队员。杜振环看到这一切,心里亮堂了许多。“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要萧克和赤卫队员们在,只要儿子周庭彦和孙子周礼在,敌人就蹦跶不了几天!她坚信革命会胜利,敌人会灭亡。她诉说敌人罪行的声音越来越大声,敌人恼羞成怒。把她绑在柏树枝上吊打,接着割下了她的两只耳朵,割去了她的两个乳房。曾经是村民休闲的胜地,今天却成了国民党反动派镇压革命人民的刑场。现场凄凄惨惨,周家人民目睹凶恶的敌人用残酷手段折磨、侮辱杜振环,悲愤填膺。
杜振环受尽了清乡队的折磨和侮辱,依然坚贞不屈,她忍着痛苦用尽全力高呼:
“共产党万岁!”
“赤卫队万岁!
“人民万岁!”
敌人面对视死如归的杜振环无计可施。在押送到古道的凉亭边时,敌人残忍地把她的舌头割下了。清乡队头目歇斯底里嚎叫:“这就是刁民革命的下场!”紧接着三声枪响,杜振环倒在地上,为革命留尽了最后一滴血。女英雄就这样牺牲了,周家人民沉静在无比愤怒中!
为了保守革命的秘密,为了革命一定能够取得胜利坚定的信念,为了唤起民众参加革命活动,杜振环的鲜血染红了周家这片热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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