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拓夫追随陈云,去沙洲坝下宵村。一路上,陈云给他讲了中央研究认为苏区周围的白区地下工作,对中央取得反围剿胜利,有着非常重要的作用。白区工作,对于中央准确掌握敌情动向,知己知彼,有备而战,扩大对苏区的正面宣传,动员白区人民群众,反抗国民党的黑暗统治,把白区扩展为苏区,取得革命胜利,有着不可替代的战略意义。但是,过去中央的指导思想,一直偏左,一直主张硬拼。而我们的装备,物资,后勤,医疗等条件,远不如敌。因此,伤亡惨重,苏区被四面重兵包围。李德来了后,只按他的主观思想指挥军队,不重视白区工作。苏区各省各县的白区工作部,隶属于同级的党委领导。在斗争工作中,难于统一指挥,不能互相有效的配合,各自为政,各行其是。工作非常艰难,事倍功半,甚至,劳而无功,半途而废。有些地方的白区工作全部停止了。白区来苏区的领导,有的在路上被敌人抓捕。前年11月份,发出的苏区运往白区地下党的经费的120两黄金,多次催促,在去年元旦才发现已经丢失,给上海的地下党中央以致命的打击,造成了非常大的损失。
陈云想到了艰险的路途,顺便问贾拓夫这次来苏区的路上是否遇到危险。贾拓夫感慨的说了自己曲折的经历和差点被抓去。
陈云接着说,为了支持中央的反围剿斗争,为了配合扩大苏区,巩固苏区,建设苏区,必须加强对苏区周围的白区的群众斗争的领导。中央于两个月前,成立了中央白区工作部。
走累了,贾拓夫给陈云找来一根干枯的粗树干。两人坐下休息,陈云给贾拓夫递了一根烟,抽完后,两人继续走。
贾拓夫说:“中央成立白区工作部的决策是英明正确的。白区工作,对苏区,对党的整体全面工作,军事斗争,全盘大局,有时是能起到四两拨千斤的巧妙作用,减少正面战场的伤亡,减少损失,降低革命投资成本。特别是突破国民党对苏区的封锁方面,有着不可替代的重要作用。”。贾拓夫说着,给陈云递了一根哈德门烟,并恭敬的点了火。
贾拓夫又根据自己在实践工作中的经验教训和这次的经历,所见所闻,说了白区工作的重要性,复杂性,还说了陕西白区地下党工作的艰难曲折,以及配合刘志丹,谢子长等领导的军事斗争,建立根据地。
为了节约粮食,两人都没吃饱饭。走路时间长了,就又累了。又坐下来休息。贾拓夫又给陈云递一支哈德门香烟。陈云终于忍不住问,你抽的烟,档次这么高,陕西地下党很富裕吧,经费充足。
贾拓夫说,陕西地下党很穷,刘志丹,谢子长等人,快把他们自己家里的财产,也给共产完了。陕西出发时带的经费,早就花完了。这烟是上海地下党给的,为了路上用。还有一盒是住在青溪交通站时给的。我没敢抽完,以备路上用。
贾拓夫又说,刘志丹,高岗,习仲勋,张秀山等人领导的红军,在5月份前,就已经初步形成了陕甘边苏区的雏形规模。若不是被迫南下兵败,现在早就形成很大规模的陕甘边苏维埃了。
听了这些,陈云说,你这次万里走单骑。相当于中央的白区工作部派秘书,视察了陕西,河北,天津,上海,广东等白区的党的地下组织的工作情况。也顺便视察了你经历过的苏区周围的白区的工作。你又有陕西地下工作的丰富经验,曲折的经历,锻炼,磨练。还有很好的文化基础,是不可多得的白区工作的人才,你是给大家讲白区工作课,最好的人选。
两人口渴,就去路边老乡家要水喝。大娘热情的给烧开水,端给贾拓夫。贾拓夫双手端给陈云,让他先喝。然后,自己又拿个碗,大娘从锅里给舀了一碗水。
到了下宵村。吃了下午饭,就安排住宿。第二天,陈云召来夏彩曦等人,介绍贾拓夫互相认识。并布置了分工,贾拓夫任中央白区工作部秘书长,并兼任中央马恩列斯学校白区理论班的班主任。夏彩曦任干事。
陈云因是中央政治局常委,兼中央党务委员会委员,还有他的专门职务是中华全国总工会中央执行局的党团书记,与全总委员长刘少奇共同负责全总工作。还有白区的农运,工运,苏区的工会工作等。因此,陈云的担子重,任务多,工作忙,还要经常到农村基层调查研究,修改了《劳动法》等。还经常在《斗争》,《苏区工人》等刊物上发表文章。既写出自己的调查结果,自己的认识,又对苏区的工作有指导作用。
而中央白区工作部,刚开始工作。李德等人,又不重视白区工作。因此,白区工作相对来说比较弱。
陈云在百忙中,还几乎天天重视和关心白区工作。只要在下宵村时,就仔细询问具体负责的贾拓夫,并给与支持,帮助,指导。要求贾拓夫统计白区工作,并建立健全机构。尽快准备办理论培训班。先为苏区周围的白区培养工作骨干,然后,再给全国的白区工作人员培训。陈云要求,要把中央白区工作部理论培训班,办成向全国输送白区工作骨干人才的基地,“白区工作的黄埔军校”。
贾拓夫把自己在路上写的,向中央汇报的《陕西工作报告》和《红26军及南下情况的报告》做了更详细的修改,并加入了自己的最新认识。上报中央,并在中央白区工作部留存备份。
在夏彩曦的协助下,贾拓夫统计了各省各县的白区工作。中共江西省委白区工作部部长罗孟文。中共闽浙赣省委邹秀峰。中共粤赣省委张瑾瑜。中共湘赣省委张子意。中共陕西省委余海峰。陕北特委书记崔文宪(崔田夫)。神府地下党员三四百人。甘肃陇东特委书记刘杰三。甘宁青特委书记吴鸿宾,军委书记孙作宾等。中共河北省委赵深。中共天津市委常明。中共北方局孔原等。都作为绝密资料保存。
还有些附近的省份,仍然没有建立白区工作部,比如中共赣南省委,中共湘鄂赣省委等。把各县的白区工作部,划归了所在省的白区工作部管理,省上暂时没有成立白区工作部的,可由邻近省份管理。各省的白区工作部,都归中央白区工作部统一管理。理清了上下级关系,理顺了白区工作部与所在同级党委的关系。各地的白区工作的开展,就能有序的互相配合,效率也能提高。保密性和安全系数也就提高了。在试点式的理论培训班上,贾拓夫指出,中央和各省的白区工作部,都要向县级白区工作部学习,好多县级的白区工作部成立和工作,远远早于省级和中央白区工作部的成立和开展工作。也说明了,实践中,基层一线工作,对白区有组织的领导的要求,先于中央的认识和决策。中央过去对白区工作重视的不够,落后于实践的迫切要求。也就说明了,中央现在重视白区工作的亡羊补牢的必要性,成立白区工作部,组织理论培训的英明正确。下级机构和基层人员,有着丰富的实践工作经验,又能因时,因地,因人而异的符合实际,切实可行的开展工作,容易完成任务。
贾拓夫通过来参加试验培训学习的学员了解到,福建十九路军蔡廷锴,蒋光鼐等高层人士准备反蒋抗日,另立政府。汇报陈云,与陈云从中共高层得到的福建高层传来的消息一致。贾拓夫在培训试验班讲课时,鼓动学员们对福州及苏区附近的白区,宣传揭露蒋介石的一石二鸟,一箭双雕阴谋。让他们认识到,国民党蒋介石,逼迫十九路军和地方军阀们,攻打苏区,剿灭共产党。如果,消灭了共产党的苏区,他的嫡系再出手,收编吞并元气大伤的十九路军和地方军阀们。如果,十九路军和地方军阀被红军打败,也就肯定互有伤亡,互相消耗了很大的实力。他的嫡系上手,重新整编十九路军和地方军阀的残兵败将,让他们做先锋,继续攻打苏区,剿灭共产党。无论咋样,他都能从中渔利,立于不败之地。
十一月二十日,李济深,陈铭枢,蔡廷锴,蒋光鼐等人,以十九路军为主力,在福州发动了反蒋抗日的福建事变。宣布成立“中华共和国人民革命政府”,意在救中国。改了年号,不用民国年号。制作了新的国旗。各地反响强烈,海外华侨积极拥护支持。
陈云于十一月二十五日,在《苏区工人》第五期上,发表文章,认为福建政府虽然还不是苏维埃,但应该是统一战线的对象。指示贾拓夫主持召开中央白区工作部会议。讨论白区工作在新的形势下的战略方针。陈云在会上做了长时间的,内容丰富,而又意义深刻的重要讲话。围绕的重点是应该支持拥护福建政府的革命义举。不应该被视为与国民党蒋介石一样的反动政府。
贾拓夫提出与陈云相同的应该支持,拥护十九路军的意见。建议中央申明拥护“中华共和国人民革命政府”,并派兵援助十九路军。
而当时的中央,由李德执行在万里之外的共产国际的纸上谈兵的指示。李德根本不信任福建的中华共和国人民革命政府。拒绝给与援助。中革委给红一方面军的训令说:“我们不应该付出巨大损失同这路敌人作战,还是让十九路军替我们去打该敌。”。甚至,还有过瓦解福建政府内部的想法。
贾拓夫认为:“中华共和国人民革命政府”的反蒋抗日,救中国,与我党的主张一致。应该视为同盟,友军,统战对象。应该出兵,给予帮助,减轻他们的军事压力,帮助他们站稳脚跟。就多了一支反蒋抗日的强大力量。蒋介石就多了一个反对他的政府。今后,围剿苏区,就要分兵对付十九路军。防备十九路军包抄他的后路。相当于,壮大了我们的实力,削弱了蒋介石的力量。而且,蒋介石要包围全歼十九路军。就得用三倍以上的兵力,至少就是3个军的兵力。实际上,就是相当于围剿苏区的兵力减少了4个军的兵力。给我们苏区减轻了4个军的压力,相对于原来的围剿布局,那就是我们增加了4个军的兵力。这样一来,非常有利于我们,因为,我们还是用原来的兵力反围剿。抓住千载难逢的战机,果断出兵援助。中央苏区的第五次反围剿,就能胜券在握。现在,帮助他们,就是在为今后,他们帮助苏区做道义和实力上的准备。不帮助福建政府和十九路军,他们力量单薄,被剿灭后,对我们来说,就是唇亡齿寒。友军的灭亡,就是敌军的壮大。蒋介石剿灭福建政府和十九路军后,再来围剿中央苏区,第五次反围剿,就很难取胜了。那时,悔之晚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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