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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子:南下支队过平遥——纪念南下支队血洒南同蒲铁路战斗75周年(下)
2020-06-28 10:58:43
作者:安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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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邹开胜:(1916——1945年),湖北省红安县七里坪颜邹家人。1932年加入中国工农红军,参加了鄂豫皖第四次反“围剿”作战。同年10月,随红四方面军主力转移到川陕,在反“三路围攻”和“六路围攻”中作战勇猛,光荣加入中国共产党。后任八十八师二六三团副团长,参加了长征。1936年10月,任二六三团政委。抗战期间担任八路军总部特务团政治部主任、政委。参与指挥了著名的黄涯洞保卫战,后到延安党校任整风队队长。

    在邯郸晋冀鲁豫烈士陵园尚荣生同志1974年7月8日走访原装甲兵副司令员程世才将军后整理的《桂干生烈士情况》材料里有这样一段话:

    与桂干生同时负伤的还有六、七个人,其中有个团级干部邹开胜。把他们用骡子驮到平遥县东南一个小村子里……

    桂干生,原名桂本宏,1911年出生于河南省罗山县桂店村一个贫苦农民家庭。1928年参加农民运动,参加过长征。抗日战争爆发后,桂干生以一二九师高级参谋的身份,跟随刘伯承师长挺进太行山区,投身于创建抗日根据地的艰苦斗争。

    1945年4月下旬,桂干生同志做为党的全国代表大会代表,在延安参加了中国共产党第七次全国代表大会。6月11日,党的七大闭幕。6月13日,被任命为新四军五师干部队副队长的桂干生,同队长程世才一道带领干部随南下二支队从延安出发,准备去新四军五师任职途中不幸牺牲。

    在晋冀鲁豫烈士陵园提供的这个材料中还有这样一句话:部队出发前,程世才把他们带到墓地,开了一个追悼会,他们是指谁?追悼会怎么能由一个干部队长主持?丰盛村躺着的这位革命烈士如果是廖纲绍,廖纲绍是三五九旅的老同志,追悼会为什么没有原三五九旅的领导参加?看来需要认真对待了。

    现在可以确定1945年南下二支队通过平遥南蒲铁路战斗牺牲团级以上干部有桂干生、邹开胜、廖纲绍三人。我相信,这其中任何一人负伤或者阵亡,部队不会把他们扔在阵地上。已经掌握了这么多情况,又舍不得把它扔掉。桂干生已经迁走了,丰盛村还躺着一位,还有一位哪里去了?肯定在平遥境内,不管他姓廖还是姓邹,我就开始找吧。

    人要活得漂亮,走得铿锵。宁可做拼搏的失败者,不要做安于现状的平凡人。不看昨天谁是你,只看今天你是谁。不谈以前的辉煌,只论现在的坚持。人生就像舞台,不到谢幕,永远不要认输。既然揽了这瓷器活,就努力做好金刚钻!

    根据《黎原回忆录》南下二支队在山坡头等地驻扎过的提示,我决定把搜寻范围扩大到平遥东南方向朱坑乡所有可能的村庄,进行地毯式排查。朱坑乡下辖25个行政村,62个自然村,国土面积184平方公里,占平遥县六分之一。这是很大的一个工作量,委托啊委托,你怎么能这样对待我啊!
我仅仅是一名企业退休人员,自己没有交通工具也支付不起昂贵的出租车费用,更不可能呼吁社会各界帮我一把。唯一的办法搭公交,公交车又开不到山区村口,主要还是靠步行。大热天,背包里装两瓶纯净水和干馍片,方便携带也好吃,开始了寻找以来最繁重的强体力运动。山区的一个村庄距离另一个村庄很远,电话没有信号。崎岖的羊肠小道上孤单行走着弯腰驼背年近七旬的一个老人,戴顶小圆帽提根棍子,坐在那里咬一口干馍片喝一口纯净水。心急火燎牙床红肿,咬一小块钻心的疼。累了躺在青石板上迷糊一会,热了掏出块毛巾擦两把。活得好累,心里压着太多东西不想说话。仅管伪装得自己很坚强,残酷的是每天一个没结果。每一天抬起的腿脚都很重,疲惫不堪的身躯还在继续着。始终纠结在继续还是放弃之间,大树荫冠下勾起我一次次欲放弃回家的念头,凉风吹来时面对着群山吼上两嗓子又一次打起了精神:寻找不是我的工作,但是我有责任。

    嗓门很高,唱着唱着渐渐进入了状态,四肢舞动狂叫着近似歇斯底里。路上行人很少,偶尔走过一个两个驻脚看看,留下一句“神经病?”的疑问摇摇头走了。

    5月9日走访了北汪湛村高建业(88岁)。

    5月14日,走访了钦贤村任四日同胞兄弟俩:哥哥(91岁) 弟弟(85岁)

    5月23日,走访南依涧村张医生(60多岁、人称百古知)

    5月24日,洪善镇白家庄,距洪善2.5公里,当地人称bia庄,bia字怎么写,连个代替的别字都没有,白家庄86岁的张九林老人讲:

    日本人投降那一年的秋天,高粱已经快抽穗时的夜间,从王家庄、李家桥方向来了一支队伍,穿的破破烂烂,人很多,最少是四路纵队,由护村堰来我们村经过我家门口过南同蒲铁路时发生战斗,铁路南面小沿村至沿村铺中间庄稼全毁了,伤了我们八路军的许多人。白家庄街道上有许多草鞋等遗失物,还有人捡到贵重东西。

    在访问西大闫吴林树(90岁)和邱培瑞老人时证实了这件事情:1945年秋天凌晨,麻鞋鞋部队在冲过南同蒲铁路后,在沿村铺的村东,小沿村西牺牲了许多八路军战士。同时他们还说,同一天在琉璃庙附近也伤了许多八路军的人。

    5月25日,在县城访问了温金恒老人(87岁)原籍平遥县青沙村,老人称从未听说过此事。

    5月26日请贾家利用亲属在龙窑村聚会机会,向龙窑村这条沟里的老乡询问了解情况。

    7月14日,实地察看洪善车站碉堡位置。站在洪善车站南二点五公里当年发生战斗的同蒲铁路线旁,我发了狠心,娘的!最困难的时候,也就是离成功不远的时候。最可怕的敌人,就是没有坚强的信念。那个人究竟去哪了?我就不信:平遥东南这屁大一点地方怎么就打听不到这么一件事?

    7月21日,接触了西涯窑、许家庄等村乡亲。

    7月22日,看望了兴旺村霍步青老人、雷家庄党支部书记李树林和苏家庄、宋家岭、山坡头村长赵锦盛以及赵振山、赵有章等老人。
走的匆忙,家里出发时没有换了一双轻便鞋,爬山坡头一个山头时,腿上没有一点力气,头晕目眩,手一松差点摔了下去,回头看看万丈深渊,浑身惊出一身冷汗,第一次感觉到自己是老了。好不容易一瘸一拐走进山坡头,晴天霹雳一声炸雷,蛮以为是一个好兆头,结果还是非常遗憾!

    7月23日,走访东涯窑和瀴溪村,在支部任书记陪同下看望了95岁的老党员、老民兵队长李兆泉同志。李老回忆,1945年夏天,他参加过掩护去晋东南的一支部队,区里安排吃过晚饭,把这些人送往山坡头方向。

    7月24日,走访西、东善信,东庄,冀郭,长子村,北依涧。

    在西善信村党支部书记雷秉良同志和退休教师郝志政老师陪同下,我们看望了村里几位老同志,就在我们乘车准备离开西善信时一位中年妇女大老远打招呼:“咱们村有一座无名烈士墓,我父亲和xxx、xxx他们几个在世时,每年都要给这位烈士添几锹土去。”我走过去认真听取了这位妇女的讲解,做了记录,合影留念后驱车前往东庄村进行了解。

    东庄街头,83岁的贾兴隆老人,多少带给我一点点惊喜:“你要了解的这支部队我们叫麻鞋鞋队伍,部队是从小沿村、沿村铺过来的,听说伤了不少人。村里来了许多当兵的,就在大街上坐着。”我问他有多少人?他回答:“可多呢!”我说有100人?他说多!我继续问他有1000人?他说:“有,反正很多!”贾兴隆老人的回忆是否可以帮助我们确定:当年由贺庆积、彭清云率领黎明前冲过南同蒲铁路的二支队主要力量曾集结于此?
我们继续向北,向更接近战斗地方的冀郭村出发。冀郭村位于麓台山下,一个充满传奇色彩古老的村庄。

    宋仁宗庆历年间,村里圣俱寺道靖主持要建三百六十五尺舍利塔一座,他外出请工匠,拜访名师,到了山东公输寺。推门进去,僧人将他拦住:“山门连年香火不旺,走的走,丧的丧,剩下小的拉不开弓,老的上不了马。我们自己今晚斋饭还无着落。”道靖和尚说不妨,天下寺庙是一家,我有就不让你饿肚子。说罢,取银子递与小僧:“速办些素斋来,一则我遇庙上供,二则今晚充饥。”

    原来公输寺俗称鲁班庙,道靖恨自己忘了鲁班本姓公输,几乎误了大事,急忙披了袈裟,到大殿行了大礼,把自己连日劳顿和虔诚敬师的心意默诵一遍,求鲁班爷保佑找一名能工巧匠帮助造塔。一番折腾,惊动了鲁班爷在天神灵。看他进庙所作所为,鲁班爷内心自然欢喜,罢了!逐收拾刀斧家具自己前往,恰遇妹妹问哥哥去哪里?鲁班爷如此这般告诉妹妹。妹妹笑道:“妹妹情愿代劳一遭。”鲁班不放心,于是兄妹俩同时来到汾州府平遥圣俱寺。

    风婆婆给鲁班爷助威刮起大风,备来了现成砖木,鲁爷奋起神威干了起来,鲁妹站在一旁观看。鲁爷说:“你来与我比赛,却不动弹,不是输了吗?”鲁妹把嘴一撇:“我睡上一觉也能赶上你。”说完真的躺下。鲁爷不理她,层层搭起无根架,一时八刻修到收顶,单等捏莲花台。低头一瞧,妹妹还在憨睡不醒,下得架来推醒妹妹。鲁妹睁眼一瞧,也不答话,竟向东南一里之外山上跑去,到了山上娘娘庙看看与兄将平,三下五除二筑了一座小塔,塔顶正好与哥哥的塔相平。最后一块砖她抢先按上,大功告成,鲁班心下不以为然,心里却喜欢妹妹的倔强和才智过人。

    至此,冀郭村出了两座塔,一大一小,然塔顶却是一般的平,大塔远看通体雪白,气势壮观,小塔只能在近处看见,世人评论,总说鲁妹输兄一筹。乡人感念道靖主持心明如镜,改圣俱寺名慈相寺,目前系国家一级保护文物。这个小故事固然与本文无关,但至少可以说明冀郭村在大山脚下,累赘老半天,还有这份心思!?

    村里88岁的原党支部书记温绍玉同志一席话听得我睁大眼睛双目直视着他,嘴里半天竟说不出一句话来:“日本鬼子投降那一年,村里过了一批人称麻鞋鞋的队伍。抬着一个人,用白布盖着,从他家端出一碗水已经喂不进去了。部队不让老乡过去看,当时我还小,出于好奇还是挤过去看了一眼。后来部队向西善信、东庄、朱坑、黄仓坡底方向走了。”我问他:“你怎么知道是朝黄仓坡底村方向走的?”他说是过路军么,不走黄仓坡底村就没有路呀!

    老书记的一席话让我对上午西善信中年妇女讲过“西善信村有一座无名烈士墓”那句话产生了极大的兴趣。部队当时由西北向东南行军,冀郭、东庄、西善信、北依涧、南依涧、朱坑、辛村、黄仓坡底村正好依此排列在这个路线上。我决定再一次返回西善信村进行调查。结果没有打听到关于单架抬着重伤员的这种说法,那个重伤员哪里去了?西善信村这座无名烈士墓颇费周折,至今仍是很大一个迷团。

    雷秉良书记说话办事雷厉风行,当晚与外出工作的知情人田景栋同志通了电话。田景栋同志明确答复当时平遥抗日县政府一干部对他的爷爷说:“这里埋着咱们八路军的一个干部,你们的地挨着,每年清明节照看给添几锹土啊!”从此他的爷爷、父亲每年都要约村里几位好友帮助添几锹土,烧点纸活。到了田景栋他们这一辈依然年年过去给烈士上坟扫墓。至于墓地究竟埋葬着一个什么人,目前还没有一个人能说清楚。

    不调查,没有消息。调查的越多,得到的说法越复杂。家里多事,朋友误解,几个月来已经给许多人增添了麻烦。廖纲绍烈士后代廖常森同志电话明确告诉我:据他婶子讲,廖纲绍作战负伤,当时并没有牺牲,在抬往一个村子途中牺牲的,后用本村财主一个好棺木埋葬。西善信村这个无主墓留给以后研究,我还需要继续找。

    坚定爱的信念,风起落花的流年,当守望成为生命中最美的点缀,便会有人为爱淋湿了双眼。总有些情,注定只能在心中默默守候,岁月带走多少年华里的芬芳,那些被记忆风干了的地方,会有爱与时光一起成长。

    感谢平遥县朱坑乡政府小任同志帮助我提供朱坑乡地图,细细看来,庄则村、南汪湛村地理位置十分重要。

    7月28日,在庄则村见张成武村长。

    7月29日,看望了南汪湛村原党支部书记严振国等两位老人,麻鞋鞋队伍成了这支部队的代名词,上了年纪的老人们都有记忆。严老印象部队是从北汪湛方向过来的。人很多,有纪律,怕扰民没有进村,在村外按营下寨,埋锅做饭,住了一夜。第二天从朱坑走了,听大人们讲,是过路军。从西来的部队?还埋锅做饭?我怀疑他讲的更像是南下三支队途经平遥的事。

    有朋友向我提供南依涧村有几个无名烈士墓,8月3日在南依涧赵村长陪同下,见到南依涧村88岁退役军人赵源瑞同志,赵源瑞老人酷爱体育运动,身板很好,这位老同志斩钉截铁地帮我排除了南依涧几个无名烈士墓:“我们村那六个墓是解放战争中闫锡山的飞机投下炸弹炸死的,其中三个家属已经认领走,与你了解的麻鞋鞋部队绝对无关。麻鞋鞋部队是日本人投降那一年夏天吃早饭时由北向南去了大山方向,有大部队也有三五成群集队通过的,还有骡子驮着家属和小孩,也有伤病员拄着拐杖抬着担架的。人很多,约有一两千人,零零乱乱走了一上午,一看就是前边打仗吃了亏的样子……”为了感谢赵源瑞老人的认真负责,我将自己获得的一枚抗美援朝纪念章转赠老人。

    该走访的村庄都走过了,该见的人都见过了,沿途布置了很多耳目,经常接收到许多消息,都没有什么价值。够得着的资料都查阅了,浑身的解数使尽了。有人伸出大拇指称道我,有人说我是搓绳绳哩(方言:多管闲事)还有人说我是在赚大钱。想说什么说去吧。我没有时间解释,也没有那份心思解释,道不同不相为谋,面对伤害,微微一笑。面对辱骂,不去理会。真正的宁静,不在他乡净土,而在于自己的内心。

    在原七一九团政委《独臂将军彭清云回忆录》发现了这样的记录:

    “这时,敌人已经向我们包围过来,情况十分紧急。于是,我和肖团长带一营和团直属队边打边走,部分部队很快通过了敌人的封锁线。肖团长为带领三营掩护九干队、五千队和支队队部再次返回铁路北,战斗进行得非常激烈,战士们忍着疲劳和饥饿,反复同敌人拼杀,总算为部队杀出了一条血路,几个小时后终于穿过了封锁线。在同敌人拼刺刀的过程中,我们肖团长不幸牺牲。当听到肖团长牺牲的消息时,我们都为失去亲密战友而极度悲痛。

    肖团长牺牲后,当地老百姓把他的尸体抬到村子里掩埋了。跟随肖团长的警卫员和几个战士,老百姓也找来便衣为他们化了装,掩护他们穿过了敌人的封锁线。这里虽然是游击区,老百姓的心却是向着八路军。”

    这个回忆彻底动摇了我沿着平遥东南山区方向寻找革命烈士的决心。老将军笔下肖团长即廖纲绍团长,他明确写道:廖团长在和他一起冲过鬼子的封锁线后,为营救尚未冲过封锁线的同志再次返回铁路北。我决定明天重返平遥对铁路以北村庄进行走访了解。

    一路调查,一路分析,思路越来越清晰。

    程世才率领的干部队五干队由南同蒲铁路桥洞通过鬼子封锁线后,赴新四军五师任职的干部队副队长、八路军一二九师第五军分区原司令员桂干生和曾经担任过八路军总部特务团原政委邹开胜同志在琉璃庙附近负重伤,用骡子驮着急匆匆一路到达丰盛村牺牲,对牺牲的两位烈士做了善后处理,墓地委托当地政府或贾林香公爹照看。部队继续前进至太行太岳地区的沁源县,干部队队长程世才向延安总部报告了南同蒲铁路战斗损失情况,因桂干生烈士原系八路军一二九师干部,程世才同志又向一二九师领导做了汇报。

    129师接到程世才的报告,选择适当时候派人到坡底村取走桂的遗骨。

    同时牺牲的另一位烈士邹开胜,原系八路军总部特务团政委,后到延安参加整风运动,又至中央党校学习,南下支队组织时临时编入干部队准备去新四军五师任副旅级干部。由于离开原部队时间较长,部队人事变化较大,八路军干部多系南方人,与平遥方言交流不畅,情况紧急,加上时间的流失,桂干生、邹开胜的名字村里人慢慢就忘记了。南下二支队行军途中接到中央命令转赴东北,成为四野的部队,一直打到海南岛诸多原因,所以一直没有原人来邹办理后事。

    现在,基本确定埋葬在坡底村的烈士应该是邹开胜,于是我协助邹开胜烈士的后代完成了遗骨取样做医学鉴定的工作。

    廖纲绍烈士牺牲铁北,应该埋葬在铁北。

    8月8日,平遥县同蒲铁路北东逰驾、西逰驾村见到王德富等十多位老人时,几乎众口一词:确有这事,咱们八路军要过铁路,日本鬼子的铁甲车开着机枪扫射封锁了铁路没办法过,部队只好向西移动。东逰驾王德富老人说,这个人可能牺牲西逰驾村南风水楼不远的地方,听人说在那里伤了八路军的一个大干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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