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6月9日,108岁的王定国老妈妈永远地离开了我们。也许,她的人生像一首以高音组结束的歌,给世人留下的是激昂的荡气回肠。也许,这一组高音符将还会延续下去,甚至铭刻于中国历史与社会的回音壁。因此,在西路军后代们泼洒的真诚泪雨之中,我却显得过于冷静与理性。也许我少有心酸的原因,是由于她老人家的一生太过辉煌,而且她的人生坐标是一种渐进式、上扬形的轨迹!而这些,只会让我赞叹,而不是悲伤。
作为一个党史业余爱好者,我在仔细研究王妈妈的不平凡人生之后,我不觉间将她的人生,看成我党奋斗历程的缩影。可以用金一南先生的一本书名“苦难辉煌”四个字来概括。
中国共产党诞生于中华民族的至暗时刻,虽然早期备受打击,饱受曲折,但最终用了不到100年的时间,将一个苦难的、没有任何国际地位的“东亚病夫”,带上了举足轻重、广受尊崇与关注、正在走向最后胜利的国际大博弈之中。
王妈妈像许多早期参加革命的红军女战士一样,都有一个地位低下、非打即骂的“童养媳”身份,是党,带领她们走上革命的道路,重启了之后的辉煌人生。
王妈妈与众不同的是,在实现了命运的大反转之后,她没有安于享受尊贵与荣耀,而是依然在奋斗、在奔走。为了拯救落难的战友,为了保护伟大的长城,为了千千万万青少年的健康成长……
比我奶奶还年长的王妈妈,在我的理解是一种公众称呼,而不是实称。因为上至三任总书记、下至媒体和党史研究人员都这么称呼她。印象最深的是董卿在2014年春节联欢晚会上为“王妈妈”过105岁生日,可谓万众属目,较之前一个春节被习近平总书记牵着手步入人民大会堂新年团拜会更加聚焦。
我最早认识王定国妈妈,是在2012年,我到京办理签证准备去美国参加夏威夷国际电影节的时候。一位谢家大哥准备前往拜望著名的“延安五老”之谢觉哉夫人王定国妈妈,邀请我同行。
就这样,我在偶然的情况下第一次认识及开始了解妈妈。
第一次见到王妈妈,我就受到礼遇。她不像一般人接过名片会放在一边。她认真地看了,然后说“哦,你还是全国三八红旗手,很优秀呀”。而我则惊讶于一个百岁老人,没戴眼镜,居然看清名片上的字!与我们对话也没有任何听觉障碍!还听说她一次能吃半只烤鸭。不觉心中感叹,这样的福气几人能有?
她接过我编剧、制片的红军女战士题材电影《杜鹃花飞》,马上让家人打开播放机观看了起来。
临别时王妈妈拉着我的手依依不舍,一再叮嘱多去她家。
之后我又带着谢家晚辈去过她家拜望过两次,她一般不拒绝各类人物的拜望,包括恢复名誉之前的西路军老战士。那时候很多老首长都忌讳与他们见面,甚至来信都不肯回复。只有王妈妈,不仅一概接待,还回到西部实地调研,为他们奔走呼吁,直到彻底为他们正名,使他们享受一个红军老战士应有的待遇!这是闪耀在王妈妈身上最光辉的人格魅力!我不禁在心底对她肃然起敬!
在我到市府驻京联络处工作之后,一次请她出来吃烤鸭,她欣然前往,并在带给我她的诗集扉页上挥笔题写“赠 春燕惠存”几个洒脱的大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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