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6年6月19日,毛主席代表中共中央军委,给晋察冀军区领导人的电报中指出:“大打后,我晋察冀热辽主力应对付热河及平津方面蒋军主力,以一部协助贺、李对付傅作义及夺取同蒲北线,以又一部协助刘、邓、薄夺取正太线。我贺、李统一指挥晋绥主力及聂、刘一部,准备粉碎傅作义之进攻及夺取同蒲北线,以一部协助刘、邓、薄夺取晋西南及同蒲南线。”
毛泽东于6月28日代表中共中央军委又给晋察冀军区领导人电报:“平汉战役胜利后,即以主力三个纵队不少于24万人入晋,充当夺取山西之主力,首先配合山西各区,夺取正太、同蒲两线,扫清太原、大同以外一切敌据点,使冀晋、晋绥、吕梁、太行、太岳五区打成一片,然后相机夺取太原、大同。即完成对平汉路控制后,才可以放心进入山西作战。”
然而晋察冀领导人没有遵照毛主席的指示:夺取同蒲北线,切断傅作义袭击集宁的道路。1946年7月31日,八路军晋察冀军区司令员聂荣臻和晋绥军区司令员贺龙,调集两个战区全部主力共50个团10几万人,开展大同战役,大同有阎锡山1.9万守军。结果聂、贺没有攻下大同。
支援大同的傅作义部队有3.2万人。采取围魏救赵直接攻打集宁。聂、贺已制定坚决守卫集宁的方针,并报军委。毛泽东对集宁高度重视,当即回电:“部署很好,望按实情处理……命令集宁守军死守,任何情况下不得放弃,否则执行纪律。”
1946年7月12日,毛主席起草的中共中央关于注意加强部队纪律教育给各中央局和各部队首长的电报。
这是集宁战役纪念馆的展板。王耀南指挥工兵在集宁老虎山挖掘了地道,地图上有地道位置。
八路军集宁守军5万人,有75毫米大炮,上百挺重机枪,王耀南曾经在集宁老虎山挖掘了地道,地道里储存了大量地雷。国民党董其武率领3.2万人攻集宁,董其武砍下手指,发誓一定要攻下集宁!八路军集宁守军原计划可守3天,以待援军到来,但是八路军集宁守军仅仅守了8小时,阵地即被董其武攻克。
10月10日18时,聂荣臻给军委电报要求撤离张家口。10月11日,毛主席代表中央军委回电:反对撤离张家口。但是晋察冀军区的部队根本没有按毛主席的指示回防张家口,结果八路军又丢了张家口。
从以上电报可以看出,毛主席的战略思想是:先夺取正太。同蒲两条铁路,再扫清太原、大同以外一切敌据点,然后夺取城市。晋察冀军区违反了毛主席的军事原则,结果大同没有攻下,集宁丢失、张家口丢失。
由于张家口丢失,西北野战军在战略上也极为被动,胡宗南进攻延安,毛泽东和中共中央被迫撤出延安。
晋察冀领导人向中央谎报战功,导致延安电台广播:集宁大捷。傅作义发表《致毛泽东公开电》,说出真相,使中央非常被动。
1946年9月21日,国民党《中央日报》全文转载傅作义《致毛泽东公开电》:“你们调集了17个旅,51个团之众,企图在集宁歼灭国军,最后你们终于溃败了。当你们溃退的前一天,延安广播且已宣布本战区国军被你们完全包围、完全击溃、完全歼灭,但次日的事实,证明被包围被击溃被歼灭的不是国军,而是你们自夸所谓参加二万五千里长征的贺龙所部、聂荣臻所部,以及张宗逊、陈正湘、姚哲等的全部主力。在这次战役中,你们摆在战场上的尸体,至少在2万人以上。”
解放军各战区捷报频传只有晋察冀军区打不开局面。
1946年7月13日-8月31日,新四军粟裕在江苏北部指挥华中野战军七战七捷,仅以3万多人对付蒋介石嫡系李默庵所部12万人,歼灭蒋介石嫡系部队5万多人的战果痛击国军。
1946年9月3-7日,刘伯承指挥晋冀鲁豫野战军发起定陶战役,历时5天,歼灭国民党军1个整编师、4个旅共1.7万多人,缴获坦克6辆及大批军用物资。这一胜利和苏中大捷,对整个解放区的南部战线起了扭转局面的重大作用。
1947年5月16日,国民党“御林军”“五大主力”之一的整编74师3.2万人,在山东孟良崮被歼灭。
从1947年下半年开始,其他战略区开始进入战略反攻,整军、整师地歼灭国民党军的捷报频传,只有晋察冀军区在军事上打不开局面。
1947年3月,毛泽东再次批评华北战区负责人:“你们长时间没有打开局面,8个月来各解放区俘虏的106个国民党将级军官中,你区俘获的最少,据说只有1名,还是个团长,其中必有缘故。应虚心检讨,得出教训,以利作战。”
1947年7月17日,全国土地会议在西柏坡召开。刘少奇在会上作报告,总结各解放区的土改工作。他对晋察冀的领导进行了严厉批评:“当地干部先是有右倾偏向,上级指出后,又不服气,于是来个处处点火、户户冒烟,到处打人吊人,乱斗一气。而领导呢,毫无办法。你领导是干什么的?占着茅坑不拉屎。”(凤凰网资讯 > 历史 > 中国近代史 >,《周末》2009年2月19日第16版)
1947年6月14日,毛泽东在关于中央工委(1947年3月底,中共中央决定刘少奇、朱德、董必武和一部分中央委员组成中央工作委员会,简称工委,工委进入河北省建屏县,进行中央委托的工作)当前三项任务的指示中,明确把“将晋察冀军事问题解决好”放在了首位。这是中共中央委托朱德总司令的重大任务。
朱德规划,杨得志指挥,解放石家庄
1947年7月12日,朱德调杨得志担任晋冀鲁豫野战军司令员。
1947年10月16日,国民党第3军(辖第7师、第22师)中将军长罗历戎率领1.7万人,从石家庄出发,每天晚上受到民兵骚扰,苦不堪言。19日,在在清风店被杨得志野战军包围,22日,杨得志野战军消灭了已经断粮一天的罗历戎部队,俘虏了罗历戎。杨得志请晋察冀高级干部一起接见被俘的罗历戎军长,罗历戎说:我当了俘虏不仅不用担惊受怕,还能吃饱饭,共产党得人心,能得天下。
1947年10月22日,清风店战役刚刚胜利,晋察冀野战军司令员杨得志向中央军委发电要求:“乘胜夺取石家庄”。10月23日,朱德、刘少奇联名致电中央军委建议批准夺取石家庄的意见。同日,中央军委主席毛泽东复电:同意“乘胜夺取石家庄”。
毛主席复电:“完成打石门之一切准备,将重点放在打援上面。”朱德赶到了石家庄,亲自领导解放石家庄的战斗。
1947年10月,石家庄之国民党第3军主力在清风店地区被晋察冀军区部队全歼后,驻守石家庄的国民党军只有第3军之第32师、2个保安团及周围19个县的保安大队,态势孤立。为了加强石家庄的守备,蒋介石于11月3、4两日,将保定“绥靖”公署1个独立团及1个野炮营空运至石家庄。
石家庄,(旧称石门),是联结平汉、正太、石德三条铁路的枢纽,是华北的战略要地。像一个楔子,横于晋察冀和晋冀鲁豫两大解放区之间。石家庄的国民党守军,把60里方圆的城市建成了一座碉堡林立、沟壕纵横、鹿砦、电网如织的大碉堡。
整个石家庄构有三道环形防御体系:
第一道防线是外市沟。周长60里,深7米、上宽10米,下宽6米,挖出的土方堆于沟的内侧,高于地面约4.5米。沟的里侧从沟顶到沟底足有12米深,设有鹿砦、电网、布雷区和3000多个碉堡。6辆铁甲列车昼夜不停地在环城铁路巡逻。
第二道防线是内市沟,紧绕在市区边缘,沟深5米,长30多里,2000多个碉堡,内、外市沟之间的各村庄也都筑有坚固工事。
第三道防线是由市区中心的大石桥、火车站、正太饭店、铁路工厂、发电厂等坚固建筑组成的核心阵地,有1000多个碉堡。
石家庄东北角的云盘山,山顶上用钢筋水泥修筑了一座上下3层的碉堡,在山脚和半山腰挖了两道壕沟。环山有两道电网。驻军是1个加强连,这个连有4门步兵炮、4挺重机枪、9挺轻机枪,构成了密集的交叉火力网,号称是“铁打的云盘山”。
国民党军在石家庄的兵力,除32师外,还有保定绥署独立团、第3军野炮营、河北省保安第9、第10两个团、以及石家庄周围各县的保安队和还乡团,约2.4万人。罗历戎一再吹嘘石家庄的防御体系胜过“马奇诺防线”。
石家庄守军国民党第32师师长刘英扬言:“石门是地下有城,共军一无飞机,二无坦克,国军凭着工事可以坐打3年!”
王耀南担任晋察冀军区工兵主任,参加解放石家庄战役
晋察冀军区刚刚组建了一个炮兵旅,炮兵旅只有44门火炮,几百发炮弹。每个步兵战士只有3发子弹。用这样的装备去解放石家庄,确实有点勉为其难。1947年11月6日,石门战役开始打响,进展不顺利,部队停下来总结经验。
这时候,彭德怀指挥西北野战军在榆林与国民党部队正打得难解难分,王耀南被调到榆林前线,指挥部队挖成了城东南角魁星楼附近一条长60米,另一条长120米的两条坑道,正当王耀南准备做爆破前的准备时,朱德命令王耀南马上到石家庄前线报到。彭德怀叫王耀南把1吨多TNT炸药带到石家庄前线使用。1947年11月初,王耀南又一次担任晋察冀军区工兵主任,参加解放石家庄战役。
王耀南在河间县见到攻打石家庄第一线的领导,杨得志、曾思玉、傅崇碧、郑维山...,他们准备向朱德汇报战斗失利的原因。郑维山看见王耀南走进房间,忙问王耀南:听周希汉说百团大战打榆社时,战士抬着用几条梯子接起来的云梯,登上了30米高的峭壁,迅速突破了敌阵地,攻占了碉堡群(周希汉回忆录)。现在打石家庄,我们使用10米的梯子,怎么也没有办法把梯子立起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王耀南说:周希汉只参加了两天半战斗,后面的战斗他根本没有参加,什么30米云梯,都是说故事!(“新华社延安1940年10月21日电:1940年9月25日,敌在榆社战斗中使用毒气,我旅长陈赓、参谋长周希汉以下二百余人中毒。”)
朱德走进房间,听到大家的谈话,怕引起不愉快,连忙转换话题。朱德问王耀南:你考虑一下,怎么通过这么深的封锁沟?
王耀南说:彭总叫我带来1吨多TNT炸药。我跟晋冀鲁豫革命根据地的武装部联系过,叫他们清点一下,看看还有多少炸药,希望他们把一半炸药运到石家庄,支援攻打石家庄。他们正在清点,估计很快会回电。
王耀南接着说:一公斤TNT能把50立方米的黄土推到4米远,几十公斤TNT就能开辟一条宽20米的通道。用炸药开路,石家庄的封锁沟一定能突破。
朱德要求先试验一下。王耀南找了个与封锁沟地形相似的地方做实验,10分钟就把像外市沟那样的沟堑炸出了20多米的通道。
朱德让王耀南看了刚缴获的国民党在石家庄的布防图,按朱德的指示,王耀南炸掉石家庄云盘山顶上的碉堡。
石家庄北部属于晋察冀根据地,石家庄南部属于晋冀鲁豫革命根据地,王耀南在这两个根据地都当过工兵主任,而且还负责过这两个根据地的民兵工作。这时正好无极县、正定县、获鹿县、平山县、井陉县的县民兵大队长来请求参加战斗。王耀南要求他们,指挥民兵把战壕挖到第一道外市沟;动员国民党官兵家属到战壕里向亲人喊话,说:分到的土地有多少,在什么地方,如果不投降,家门上挂反动家属的牌子。
王耀南组织了1.1万个民兵、8.2万个民工、0.4万辆大车,把晋冀鲁豫革命根据地援助的8万发炮弹、150万发子弹、30吨炸药、24万斤粮食和蔬菜运到了石家庄前线。
民兵买了大量葫芦,把稻草、锯末、谷糠装进葫芦里,再往葫芦里浇煤焦油,装一些黑火药,制成了发烟弹。
1947年11月7日傍晚,王耀南指挥工兵把地道挖到了云盘山的碉堡下面,用150公斤TNT炸药炸毁了碉堡,炮兵占领了云盘山,击毁了第一道防线外市沟的所有的铁甲列车,击毁了电网的输电设备。
7日晚上,王耀南指挥民兵把战壕挖到了第一道外市沟,国民党官兵家属1万多人,整晚上爬在战壕里,连哭带喊,告诉国民党官兵的亲人,家里已经分到土地。
8日清晨,第一道外市沟所有的碉堡都打出了白旗。轰!轰!轰!几声剧响,满天尘土,大地在颤抖,王耀南指挥工兵用炸药把外市沟的沟填出4个宽20多米的通道。解放军战士仅用6分钟就突破第一道外市沟防线。
国民党守外市沟的团长被俘后说:“天亮后,一看到那弯弯曲曲直通市沟的交通壕,我就知道石门已经完了。”这个团长还不错,在他的指点下,解放军工兵挖出了所有国民党埋的地雷。
一个小时后,第二道内市沟也被填出了4条通道。守第二道内市沟的团长不肯投降,碉堡之间都是相通的,王耀南命令工兵往碉堡里扔发烟弹,所有的碉堡开始冒黑烟,碉堡里的国民党官兵只好出来投降。
1947年11月9日,解放军4纵、10纵占领第二道内市沟防线。10日,我军在石家庄市内展开巷战,向核心工事进攻。在突破核心工事大石桥时,国民党石家庄警备司令刘英在床下被活捉。12日我军攻克了敌军最后一个堡垒:正太饭店。战斗进行了7个昼夜,歼灭国民党军22677人,缴获汽车280辆、坦克9辆、炮99门、机枪674挺、车头40个、铁甲车车厢数十列。晋察冀和晋冀鲁豫两大解放区完全联成了一片。
刘英在石家庄到处写:“有敌无我,有我无敌”。结果刘英被俘后,在“有敌无我,有我无敌”的标语下拍摄了一张照片留念。
1947年11月6日至12日,在朱德总司令的周密布置下,晋察冀野战军歼敌2.4万余人,胜利解放了石家庄。 1947年11月13日,石家庄解放的第2天,朱德就给晋察冀军区全体指战员发来了嘉奖电:
“仅经一周作战,解放石门,歼灭守敌,这是很大的胜利,也是夺取大城市之创例,特嘉奖全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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