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瑞卿同志是中国共产党的优秀党员,是无产阶级革命家、政治家、军事家,是开国元勋建国功臣,是党和国家的领导人,新中国公安工作的开拓者、奠基人,是人民军队的卓越领导和军政兼优的优秀指挥员。罗瑞卿同志1955年被授予大将军衔,因此我们都很习惯地尊称他“罗大将”。对于罗大将,像我们70岁以上的同志,特别是在军队工作和公安战线工作的同志并不陌生,而且印象极为深刻。我1964年1月参军入伍,一到部队,正赶上全军热火朝天的大学习大练兵。当时罗瑞卿同志任军委秘书长、总参谋长,处在一线工作的前沿,抓工作很有章法,很有思路,很有干劲,抓得紧而有序,忙而有效。当年他抓了三个典型,一是学雷锋,二是学南京路上好八连,三是学习郭兴福教学法,组织全军大比武,推动全军群众性的大练兵运动。这些举措得到了毛主席、党中央和中央军委的称赞和支持。毛主席亲自题词“向雷锋同志学习”。从军队到地方全国掀起了学习雷锋助人为乐的热潮,社会风气焕然一新。毛主席亲自写诗《八连颂》,好八连事迹传遍全军全国。“军民团结如一人,试看天下谁能敌”几乎人人会背,推动了军政军民关系的极大改善。毛主席亲自参观济南军区和北京军区军事尖子和优秀民兵的军事技术表演,极大地鼓舞了军心士气,全军掀起空前广泛的群众性大练兵热潮。我们作为最基层一名普通士兵,深切感受到罗总长对毛泽东军事思想领悟得透,理解得深,贯彻执行坚定自觉富有成效。军队的工作有声有色,朝气蓬勃,奋发向上。
1966年初,不知什么原因,上面突然说推广郭兴福教学法、搞大练兵活动方向错了,说大比武是拼凑尖子,弄虚作假,用军事冲击政治等等。我们当时感到很不理解,认为这些指责不符合我们看到的实际情况,不符合全军大多数指战员的切身感受,心里觉得很不舒服。到后来又说罗瑞卿反对林彪副主席,想抢班夺权,是野心家等等,帽子越来越大,我们在基层就更摸不着头脑了。直到文革批判“彭(真)、罗(瑞卿)、陆(定一)、杨(尚昆)反党集团,我们也不了解上层的内情,只是凭着对毛主席、党中央的高度信任,上面说什么我们就信什么,上级怎么讲我们就跟着怎么走。
1971年9·13事件后,经过批陈(伯达)整风,批林(彪)整风,有些事情渐渐浮出水面,逐步了解了历史真相,那些大政治帽子是林彪、叶群想整罗大将编造的,有些还欺骗了毛主席和中央大多数同志。1973年罗大将解除监护,1975年被任命为军委顾问。这时我已调到总政工作,有幸在几个公众场合见到了久久仰慕的罗瑞卿大将。见到他时,他坐着轮椅,虽然失去了双腿,但头脑敏锐,目光如炬,看上去仍是坚毅、干练、聪慧、明快,实实在在的大将风度。
1976年10月6日粉碎“四人帮”,普天同庆。罗瑞卿同志满怀激情地参与了军队许多重大决策和重要工作,出了不少好主意。他还亲自上阵撰写了多篇很有份量的揭发批判林彪集团和“四人帮”集团的文章。
1977年8月党的十一大,罗瑞卿同志当选为中共中央委员,并被任命为军委秘书长,主持军委日常工作。时间虽然不长,但他大刀阔斧、雷厉风行、成绩卓著、影响深远。政治上思想上拨乱反正,把被林彪、“四人帮”颠倒的历史重新颠倒过来,恢复实事求是思想路线和我军光荣传统,彻底肃清林彪、“四人帮”的恶劣影响,全军政治面貌为之一新。组织上斟别专案,落实政策,清理三种人,调整配备各级领导班子,把队伍搞纯洁搞坚强。军事上,组织分析判断国际形势,研究调整战略方针。国防工业上主要抓好洲际导弹、潜射导弹和同步卫星的研发试验,同时狠抓了常规武器装备的现代化。基层建设上恢复优良传统,建立正规秩序,强调加强纪律性,并亲自树立了“航空兵一师”“硬骨头六连”“神枪手四连”等先进典型,使基层建设跃上一个新的台阶。特别是旗帜鲜明地支持真理标准大讨论,他披挂上阵,既当指挥员又当战斗员,既运筹帷幄又冲锋陷阵,亲自撰写文章,修改社论,调配力量,有计划地写内参作评论,完全是战争年代那种激情、那种作风、那种干劲。
这期间由于工作关系,我也有机会亲自经历、亲眼目睹了罗大将壮心不已的大将风范。有几件事,至今记忆忧新,这里仅举两件。
第一件事,关于清理三种人的问题。1977年,总政提出在揭批林彪、“四人帮”的斗争中,要特别警惕风派(指见风使舵,投机取巧,投靠林彪“四人帮”的人),震派(指不安分、经常打横炮找茬子闹地震的人)。罗瑞卿同志看到后,对起草文件的同志说:“我考虑再加一个叫“溜派”,也应该揭露。这种人当年紧跟林彪、‘四人帮’干了不少坏事,欠了不少帐,现在却高调表现,装得一贯正确,企图溜之大吉。”并明确提出要写文章揭露这三种人,在组织上要清理这三种人,在今后调整配备领导班子要高度警惕、认真识别这三种人,因为这三种人败坏党的风气,危害党的事业。在军委座谈会上,他鲜明地指出在调整领导班子时,要特别注意那些专门说假话,挑拨离间,搞两面派的人,不能让这种人进入领导班子。他还说“过去毛主席专门要我看《红楼梦》里写的一段话,讲王熙凤嘴甜心苦,两面三刀,上头笑着,脚下使绊子,明是一盆火,暗是一把刀,全占了。毛主席还在一篇文章中揭露了那些像李林甫那样的,口蜜腹剑的假朋友。开七大时,毛主席还痛斥过那些专搞偷、装、吹的人。我们调整班子,就要防止这些上头笑着,脚底下就使绊子,口蜜腹剑和搞偷、装、吹的人进班子,特别是不能让这样的人当军政一把手。”罗大将这一番话,一针见血,不仅在当时引起强烈的共鸣和多数人赞许,对今天我们纠风反腐,识别干部是很有指导意义的。
第二件事,关于审阅简报的事。1977年军委座谈会上,许多同志在小组发言时揭发了一些与林彪“四人帮”有牵连的人和事,会议简报组的同志负责整理,经批准后印发到会人员。起草的同志原文照录并送本人审阅,然后逐级送审。送审过程中,有些内容被删改了,最后送到罗瑞卿同志那里。没想到日理万机的罗秘书长看得是特别认真,特别细致,不仅看改过的内容,还认真看了被删除的部分,有多处他亲自把被删除的内容又加上去。被删除的内容有的是认为无关紧要,有的是拿不太准,有的是涉及当时在职在位的领导不便在简报上刊出。罗秘书长认为发言的同志讲出来就应该原文登上去,人家自己都审看过了,证明人家是负责任的。不管涉及什么人,有问题都应该向组织讲清楚,不能“讳疾忌医”,更不能搞“为亲者讳”。罗瑞卿同志还是当年那种光明磊落、坦坦荡荡的作风。他坚强的党性和担当精神,细致的作风和认真的态度,令大家肃然起敬。
我怀着崇敬的心情读了罗大将不少重要讲话、文章,读了他的传记和生平,更是敬佩不已,深深感到:
他是一位具有雄才大略、智勇双全的大将军。文能讲哲学、讲历史、讲理论、讲文学,还能写诗、写文章、编剧本,甚至能登台演戏。他还任过抗大的副校长、教育长,是名符其实的军事教育家。他随同周恩来、叶剑英参加过同美军,同国民党的军事谈判,舌战群雄,儒将风范。他武能统帅三军,具有高超的战略思维能力和战役战斗指挥艺术,身经百战,建有不朽的战功。从红军时期他就指挥过营、团、师、军各个级别的战役战斗,到抗日战争、解放战争指挥大兵团作战,“运筹于帷幄之中,决胜于千里之外”,威震敌胆,名扬中外。
他是一位军政兼优,才华全面的优秀指挥员。仔细查阅罗瑞卿同志的战斗里程,发现他不仅军事指挥艺术超群,而且政治工作做得也很出色,是一位军政兼优的优秀指挥员。罗瑞卿同志1928年入党,1929年担任纵队政治部宣传科长;1930年任政治部主任;1931年任红四军政治部宣传科长兼随营政委;1932年,26岁就任红四军政委;1933年任红一军团保卫局长;1935年任红一方面军保卫局长;1936年30岁时就担任红军大学教育长,1937年红军大学改为抗日军政大学,他仍任教育长并主持工作;1938年任抗大副校长,讲出了“抗大抗大,越抗越大”的时代强音。1939年7月抗大总校改称八路军第五纵队,罗瑞卿同志任司令兼政委,率5000余人开赴华北敌后办学。1940年6月调任第18集团军政治部主任;1945年任晋察冀军区副政委兼政治部主任,同年任晋察冀第二战区政委,冀热辽军区第二政委兼政治部主任;1946年任大同前线指挥部政委、野战军政委;1947年任晋察冀野战军第一政委;1948年晋察冀和冀鲁豫两大战略区合并,组成华北军区,罗瑞卿同志任华北军区政治部主任兼第二兵团第一政委;1949年全军整编,改任华北军区政治部主任兼19兵团政委。同年7月调任中央军委公安部长。1950年成立公安军,任司令员兼政委。我之所以不厌其烦地述说罗瑞卿同志的经历和任职,是想说明,罗瑞卿同志一生战斗历程中最多是做军队的政治工作,经历之丰富,建功之卓越,可铭标史册。罗大将做政治工作的特点有四:一是旗帜鲜明,立场坚定,在大是大非面前毫不含糊、态度坚决、爱憎分明。他始终坚定地站在无产阶级立场、人民大众的立场,坚决地维护党的利益、人民的利益、民族的利益,维护党中央、毛泽东主席的领导权威,坚定地创造性地执行毛主席伟大战略决策,对我军政治建设和政治工作有很多历史性的建树和创造。几乎在每一个职务和岗位上他都有重要讲话、专门著作、理论文章、经验总结等。这都有据可查,有些现在读起来仍觉收益很大。二是联系实际,注重实效。罗瑞卿最反对空头政治,一直强调理论联系实际,政治带动业务。他常说,政治工作是解决方向问题、思想认识问题、精神状态问题的,光有热情还不行,还要脚踏实地的工作,用焕发出的积极性提高能力素质。要能打胜仗,能完成任务,能成为业务尖子,要既红又专,红专结合。三是从实际出发,因人施教。他一贯反对教条主义,反对一刀切,强调根据不同形势、不同任务、不同环境、不同对象有针对性地采取不同的方式方法做政治工作。针对性越强,效果越好。四是以身作则,强调身教重于言教。他要求领导干部特别是政工干部要做执行党的决议,完成各项任务的模范,战时冲锋在前,退却在后,平时吃苦在前,享受在后。用自己的行动彰显政治工作的功能和威力。这些经验今天仍有现实指导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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