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苏维埃革命老区——鹤峰关外有一奇山,地处鄂湘边境,其山西、北两面壁立千仞,绝壁绵延数里,巍峨磅礴,远望呈弧形,像鼓又像锣。大概是古人思考问题十分严谨,所以就将其命名为鼓锣山。望苍山肃穆,残阳如血,鼓锣山以俊美留在了人们的记忆里,又因悲壮永远镌刻在人们心中。遥想87年前那一抹不朽的鲜红,那场气吞山河的战斗,“狼牙山五壮士”的故事已经家喻户晓,但追寻1931年发生在湖北鹤峰县鼓锣山上的32红军战士舍身跳崖惊心动魄的故事,却鲜为人知。
1931年4月,贺龙领导的中国工农红军红三军主力转战鄂西北,仅由王炳南率领独立团留守湘鄂边,国民党军队集结15000千人乘机疯狂发动第三次“围剿”。为了拖住敌人,9月9日,独立团与敌激战南北镇失利,三营十二连奉命掩护主力转移。翌日,在九岭头阻击后撤至鼓锣山陷入绝境,浴血奋战,战至生命最后一刻的32位战士,宁死不屈,砸毁枪支,手挽着手集体跳崖,用生命谱写了一段可歌可泣的英雄壮歌。如何将32烈士的英灵镌刻在历史的天空。诗云:“敢迎弹雨悬崖跳,谁忍杜鹃啼血声?死节英魂无故里,年年遗骨奠清明”。
战斗何其惨烈!一个连与数倍于己的敌军展开殊死厮杀,由于敌众我寡,激战数小时直至弹尽粮绝,仅存三十二人抡起石头作御敌之利器,没有丝毫畏惧,亦无丝毫退缩,血肉之躯誓挡铁甲之军。敌军一边高叫“活捉有赏”,一边缩小包围圈。跳得何其悲壮,身后敌军步步紧逼,革命英雄气概傲视天穹,宁死不苟且当俘虏,惟念杀身取义照汗青。三十二人同心,没有一人胆怯,三十二人同行,没有一人后退,纵身跳下千仞绝壁,就如追赶革命先驱的背影,脚步是那样的从容,更如奔赴一场革命的盛宴,脚步是那样的激越,这一跳,跳出了男儿舍生忘死的英雄气概,这一跳,跳出了革命英雄永世不朽的璀璨光芒!诗云:“热血丹心执孤忠,千秋三十二英雄。人间声色荣枯里,烈士无名荒草中”。
如此悲壮的战斗却不曾广为人知。幸因纪念贺龙创建“湘鄂西革命根据地”而拍摄电影《曙光》,这尘封的战史才被后人发掘铭记。翻开这尘封的记忆,其惨烈和悲壮仍让人心潮澎湃!原来敌军撤走后的第二天,鼓锣山下刚家湾青年妇女张腊姐在悬崖下发现一名幸存者,也是唯一留下姓名的烈士,名叫王玉国,江北人。张氏随即偷偷地送饭施药,他断断续续讲述了战斗经过,终因伤势过重,救治无效而卒。后当地农协会员瞒着豪绅,悄悄进山将32位烈士的遗体分5处掩埋在鼓锣山下。惜因十二连上级营团以上干部多在王明左倾路线“肃反”中蒙难,致使其余烈士姓名失考,仅存遗骨、事迹于世。烈士虽湮灭在历史的长河,不曾为外人所道,但其坚贞不屈的意志、大无畏的牺牲精神,每个老区人民都铭记在心。诗云:“虽称烈士载殊勋,具体是谁名莫闻。荒草追思有白骨,亲人抚恤没分文”。
青山有幸埋忠骨!三十二位烈士长眠于此,与这块誓死捍卫而染满鲜血的土地再也不离分。这架硕大的锣呀!烈士祭日你是否敲打出穿越阴阳和亘古的旋律,让他们的英魂得以祭奠和安息;这架巨大的鼓呀!你是否敲打出振聋发聩的洪音昭示后人,为了那永恒不褪色的初心,革命先烈的信仰坚如磐石,吾辈该当如何继承!殉难荒陬悲绝唱,丰碑扬誉励群贤诗云:“红旗悲作东流水,人世轮回劫火征。斑驳碑文寻碧血,徒余泣泪不成声”。
十多年前,老区人民为永世纪念先烈的英雄壮举,终合力铸建了“鼓锣山三十二烈士纪念碑”。自此,在荒山野岭飘零的英魂有了自己的家,终于回到了大部队的旌旗之下,青书有幸,你们追求革命和真理的一跳已被老区后人永远錾刻。虽然仍不知姓甚名谁,不知来自何方,但你们拥有一个共同的名字——英雄!纪念碑在秋风中静静矗立,仰望苍天,俯视大地,松涛声声,如诉如泣,13.2米高的碑身就如同烈士们站立在历史的关山隘口,虽凄风戚戚但却顶天立地;拾阶而上,320级台阶就如讲述着烈士们血雨腥风的岁月,虽风雨飘摇但终百战成钢!诗云:“九岭悲歌忠骨碎,三江怒吼赤旌悬。秋风秋雨伤秋兴,几度鞠躬礼至虔”。
斯人何其有幸!其不屈意志、忘我精神,令老区人民刻骨铭心。鼓锣山已成为老区人民永远无法褪去的红色记忆,成为青少年红色教育的基地,成为瞻仰和祭奠革命英烈的圣地!英雄离我们如此之近,后人将永远铭记你们的叮咛,英雄就在我们身边,后人将继续开拓你们未竟的事业。老区后代子孙有幸在英灵的浩然正气之下沐浴成长,老区的红色基因将代代相传,生生不息。铮铮铁骨千秋颂,耿耿丹心万古存。诗云:“拜谒鼓锣松柏间,碑高穆穆矗云天。掩兵撤退重关内,遇匪拦截绝壁前”。
郭淑静《忆秦娥•凭吊鼓锣山32壮士》词:“秋风咽,漫山红叶青春血。青春血,浓情浇铸,碧空雄碣。为教寰宇同凉热,跃身绝壁凌云节,凌云节,流芳万古,日瞻星谒”。碧血染苍穹一位本土诗人来到鼓锣山32烈士纪念碑下,缅怀先烈,深深鞠躬,然后仰望鼓锣山,吟诗哀悼:一个腥风血雨的时空,32顶八角帽,点燃32把烈火,烧成32堆滚石,从崖顶呼啸而下。一声声如泣如诉,一阵阵如怒如歌。我站在这本血撰的档案之上, 鼓锣山怀苍山之志。 英魂葬鼓锣,我敬礼在丰碑的伟绩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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