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惨烈的县城攻守战

    守滕县川军能够加入战斗的不足三千官兵，武器窳劣，没有像样的武器，可堪使用的只是手榴弹。日军攻城兵力据称为三千多名，但武器精良，尤其是重炮，杀伤力极强。又有空军助战，坦克兵和骑兵则在东西外围冲击我方撤回增援县城的部队。日军炮兵先是猛轰东面外城，突破缺口，步兵随之向东关进攻。工兵用突破术，在东关为步兵开道，逐渐推进。我守卫东关的川军战士虽喋血死战两日，最后团长王麟阵亡，官兵伤亡殆尽也未能守住东关。日军攻占东关的同时，炮兵夺取了东关龙泉塔，占了制高点，从而能够全窥县城，精确测定目标，向内城实施有效轰击。

    日军向县城东面进攻的是赤柴联队第1大队（大队长末永光夫）；向县城南面进攻的是该联队的第3大队（大队长冈清三郎）。3月17日午前，县城东南城墙被重炮轰破大缺口。日本兵借助木梯不断从缺口登城。我川军战士在城上使用手榴弹和大刀不断地与登城敌兵血拼。几经厮杀，我川军将士终于无力抵住日本兵的冲击，日军占领东南城上。占据城角上的日军迅速攻取东、西、南、北四座城楼。继而，第一大队日军冲入东城门，17日傍晚，日军基本上已占领滕县内城。我守城川军官兵除部分突出城门转移后方外，绝大的多数官兵壮烈殉国，牺牲在城内。

    日军占领县城，在扫荡中，检视我牺牲烈士达三千多名，他们发现了122师赵渭宾参谋长的遗体，但称没发现王铭章师长的遗体。还称在北城外打死了124师参谋长邹慕陶及随从人员；在县府门前，“俘获”了王麟团长和张重参谋长（其实，王团长已牺牲）……

    日军在滕县之战中，川军战士射出的一颗子弹打死了日军机枪中队长合田犹太，又穿入赤柴联队长的脊背，然后在第一大队长末永光夫脸边飞过——这颗子弹真是“高效”啊！日军有一张战地照片纪录了该联队长负伤的样子，装出笑嘻嘻的、故意无所谓。

     四、悲壮之役，值得永远纪念

    滕县之战被认为是悲壮之役。这一仗，川军是孤军死守孤城。汤部王仲廉军派兵北援，在官桥、在南沙河、在官路口，先后被福荣联队击溃消灭。待到17日下午，临城沦陷，汤部牺牲官兵达一千多名。所以王师长连发三电求援，而援兵不至，汤部已奉调枣峄，川军只有壮烈殉城了！

    日军炮击滕县城，城防司令张宣武团长形容了当时城上是“砖石与血肉同飞”，这一句话就可见其惨烈了！日军逼近县城时，孙震军长奉蒋介石、李宗仁令，命川军首长都必须在城内带兵死守，不准任何人出城。这表明下了绝令，我几千川军必须与滕县城共存亡。为了台儿庄大战的全局，我爱国川军必须以牺牲换时间，让友军在南面作好军事部署，这种牺牲难道不悲壮吗？！

    滕县之战后，为追悼数千爱国川军的壮烈牺牲，国共两党的最高领袖共同题写挽词。在武汉隆重举行大会，郭沫若先生发表激情的演讲，这是罕见的。滕县之战当永载史册。

    （作者为山东枣庄退休教师、著名的民间抗战史学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