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蒋介石在大渡河，布下了一个大口袋，静等红军钻这个口袋，重演石达开覆灭的历史。

    在彝海，刘伯承和彝族首领小叶丹，结拜仪式刚结束，刘伯承马上给红军先遣队布置任务，红军先遣队是由杨得志的红1团和王耀南的军委工兵营组成，此时，王耀南只带领了工兵第4连。刘伯承说：你们马上去抢渡大渡河，渡大渡河有3条路：1，大树堡富林渡口；2，安顺场渡口；3，泸定桥。这次作战的任务是先遣队占领安顺场，然后，和后续部队一起，夹大渡河溯流而上，夺取泸定桥。

    如果占领不了泸定桥，继续前进，从丹巴铁索桥过河与红四方面军会师。

    刘伯承说：敌情严重，薛岳10万大军紧追不舍，你们一定要抓紧时间！

    孤舟强渡安顺场

    兵贵神速，先遣队冒雨经过两天急行军，5月24日上午，赶到离安顺场渡口60里的擦罗镇，有一个民团驻守擦罗镇，经过喊话，红军没有放一枪，他们就投降了。这个小镇只有100多户人家，是敌人一个粮仓。红军在这个小镇缴获了20多万斤大米把部分大米分给了擦罗镇的老百姓。

    5月24日傍晚，红军先遣团赶到了大渡河的安顺场渡口，岸边有4只木船。国民党民团驻守安顺场渡口，红军几声枪响，民团的士兵就投降了。没有想到，枪一响，安顺场的老百姓逃到附近的山上去了。这么冷的雨天，在山上冻一晚上，非冻病不可。红1团1营长孙继先马上派人把跑到山上的老百姓赶下山，集中在一个空地上，很多孩子在哭。孙继先问老百姓：这么冷的天，你们把孩子抱到山上干什么，不怕把孩子冻病了？我们是红军，不会伤害老百姓！孙继先把30个船工留下。王耀南对船工说：帮助红军渡河，第1船的船工，每个船工给100个袁大头，100斤大米。这些船工里面，只有1个船工见过袁大头。船工干1年都挣不到1个袁大头。几乎所有的船工都要当第一船的船工。王耀南挑了8个船工。

    4只渡船只有1只完好，王耀南指挥工兵修好其它木船。

    川军韩槐堦营，早几天就占领了河的北面渡口，修筑了工事。

    曾任美国总统国家安全事务助理的布热津斯基于1981年7月来中国旅游，参观了安顺场红军渡河点之后写道：“在我们走近大渡河时，曾经一度怀疑它是否真的象长征战士在回忆录中描述的那样水流湍急，险象环生；及至亲眼目击，才知并非言过其实。这条河水深莫测，奔腾不驯，加上汹涌翻腾的漩涡，时时显露出河底参差狰狞的礁石，令人触目惊心，不寒而栗；有几处，河水还以异常的速度倒流回环。我们一行之中谁也没有见过这种水流现象，时而回流，时而顺流，时而倒流，似乎和地球的引力场不发生关系，原来大渡河自有它自己的生活规律！”

    （布热津斯基：《沿着长征路线朝圣记》《大江南北》第126—127页）

    王耀南看着大渡河，顺手向河里扔了一段木头，转眼之间就不见了木头的踪影。他伸手摸了一下河水，冰凉刺骨。王耀南很担心，他知道，人在零度水里泡半小时，体温就会低于35度， 将失去知觉和休克。王耀南指挥工兵赶制竹子救生圈。工兵战士在岸边生起很多篝火，准备给落水战士取暖用。

    25日清晨，孙继先组织勇士队强渡大渡河。很多战士报名，孙继先选择了16个会游泳的战士，小战士陈万清哭着一定要参加勇士队，孙继先没有办法只好同意他参加。

    这些勇士，每人脖子上挂着一支MP18德式冲锋枪，背后背着一把大刀，腰里插着一支驳壳枪、别着八个手榴弹。他们的渡船刚出发，对岸川军韩营就发现了，开始射击。

    红军6挺重机枪和几十挺轻机枪从不同的角度向敌人密集射击，压得韩槐堦营的士兵趴在工事里抬不起头来。经过半小时的奋斗，红军木船终于到达对岸，17个勇士跳上岸。

    川军还试图做最后的挣扎，向17勇士反扑。此时，红军神炮手赵章成两炮炸毁了敌人碉堡。第3发炮弹落入敌群中，红军轻重机枪一起开火，敌人倒下一大片，剩下的纷纷逃亡。红军17勇士夺取了安顺场的渡口。  

    赵章成这三炮，在决定战斗胜负的关键时刻，起到了力挽狂澜的作用，林彪元帅曾对赵章成将军有一句评语：“要象赵章成同志那样，使技术达到了艺术的标准。”

中间是长征中的赵章成将军。

1938年斯诺与孙继先等18个勇士合影。

    大渡河渡口边放着一张八仙桌，上面有一摞摞袁大头，旁边坐一个工兵干部。渡船一靠岸，每个船工都到八仙桌前面拿走一摞袁大头，渡船换上新船工，战士依秩序上船，渡船向对岸驶去。

    25号，快中午了，毛主席和中央领导来到大渡河河边，刘伯承走了过来。   

    毛泽东问刘伯承：“诸葛亮七擒七纵，半年才使孟获心服。你怎么一下子就说服了小叶丹？”刘伯承说：“主要是我们严格执行了党的民族政策”。毛泽东又问：“你跟小叶丹结拜，真的跪在地上起誓吗？” 刘回答：“那当然。彝人最讲义气。他看我诚心诚意，才信任我们。”

    毛主席还问：“彝人下跪是先跪左腿，还是右腿呢？”刘伯承正在想怎么回答，周恩来帮刘伯承解围说：“后续部队通过彝区时，小叶丹打着“中国红军彝民沽鸡支队”的旗帜出来迎接。你们把彝区赤化了。”朱德忙说：“先遣队工兵营逢山开路，遇水搭桥，功劳不小。 红军和平通过大凉山，为抢渡大渡河、粉碎蒋介石的战略企图，赢得了时间”。

    毛主席看见王耀南正在指挥部队按次序登船渡河。他招手叫王耀南过来。王耀南安排工兵连长何力斌带替自己指挥部队渡河。他跑到毛泽东面前敬了礼。毛主席看见王耀南光着上身，穿了个小裤衩，哈哈一笑。毛泽东问：“王耀南你真的被彝人扒光了？”王耀南想转移话题说：这个裤衩是孙继先营长给我的。毛主席又问：“160多人都被扒光了？”王耀南说：是。毛泽东接着问：“听说是被小姑娘扒光的？”王耀南点头承认。毛泽东笑着问：“你当时想没想去给彝人当上门女婿？”王耀南脸一红，极力否认有这种想法。毛泽东笑着说：“你要是带着人跑去当彝人的上门女婿，那我们的损失可就太大了！”在场的中央领导难得看见毛泽东这么轻松地开玩笑，也都跟着笑了。王耀南想：不知道谁多嘴，在中央领导面前出自己的丑。

    王耀南看见毛主席高兴就说：这一个连的工兵都是原来守筠门岭红22师的师、团、营干部，因为打了败仗，被处分，到工兵营当战士，他们一个个表现都很好，是不是恢复他们原来的职务。毛主席说：现在部队减员很厉害，可以撤销处分，就算代职到部队体验生活吧。

    4只船，摆渡红军。一艘大木船可以渡过30人，一个小时往返一次，一天就算不休息，也只能渡过5000人。全体红军在这里渡河，至少需要一周的时间。

    5月25日中午，由朱德向各军团首长发出电令，决定兵分两路，以红一师(师长李聚奎)和军委干部团为右纵队，由刘伯承、聂荣臻率领，从安顺场继续渡河，沿大渡河东岸逆流而上；以红二师(师长陈光)、一军团、三军团、五军团、九军团为左纵队，由林彪率领，沿大渡河西岸逆流而上。

    红4团团长耿飚疟疾发作，政委杨成武在湘江战役中，被子弹打中右腿膝盖，红军没有药，每天用盐水冲洗，杨成武高烧一直不退（广州出版社：长征英雄集团的传奇。第91页）。林彪任命红二师政委黄苏担任红4团团长兼政委。

    大渡桥横铁索寒

    红军抢占安顺场后，四川军阀刘文辉命令所部袁国瑞第4旅火速赶到泸定城， 第4旅的38团李全山负责防御泸定桥，杨开诚的11团负责在北岸阻击刘伯承，防止刘伯承部从北岸接近泸定桥。谢洪康第10团为预备队，随时准备增援11团。结果李全山团正在化林坪一带闹军饷，拖到28日才赶到泸定城。李全山团长命令士兵强迫泸定桥的工人维护队拆除桥板。个别桥板螺栓锈死，桥板拆不下来，泸定桥上还剩几十块桥板稀稀拉拉地在铁索上。

    红军从安顺场到泸定桥，逆水而上，经海耳洼离开河岸，翻山到田湾，过菩萨岗，经什月坪，翻猛虎岗，经湾东、到磨西，翻磨杠岭，经奎武，沿河岸经咱威、杵泥坝到泸定，中间大约有200多里地。

    从5月25日中午开始，经过5天半的爬山越岭， 5月30日傍晚，（从民国史档案资料丛书，国民党追堵红军长征档案史料，中国工农红军第一方面军长征纪的，国共双方历史记载，红军从大渡河到铁索桥走了5天半，而不是一天一夜走了240里。）林彪带领红二师，从大渡河安顺场赶到了泸定桥，林彪把指挥部设在离桥不远的天主教堂里面。

    陈光师长买了3头牦牛，红军战士宰了牦牛，烤牦牛肉吃。

    天主教堂里的修女极其反动。她们到处造谣说：红军抢了兄弟姐妹（天主教徒相互之间的称呼）的牦牛，把兄弟姐妹，推在前面挡子弹，红军阴1炮，阳1炮打山上的牦牛。天主教徒都是耳听为实。很多教徒把泸定桥的木条，扔的满山都是。

    据老百姓讲：泸定城有川军1个税收团驻守，他们一直在收过泸定桥的过桥税。李文辉的军饷全靠这笔过桥税维持了。

    王耀南一看泸定桥上，还有几十块桥板稀稀拉拉地待在铁索上。对岸的桥头有一个碉堡，桥头上爬满了敌人，敌人的火力很猛。真奇怪，敌人穿的的都是道袍，可能是雨衣吧。后来才知道，刘文辉非常迷信，他拜在成都一个叫刘从云的骗子刘神仙的门下，赐号“玉献”。他的军官都是刘从云刘神仙的门徒。扶乩决定行军打仗的吉凶，李文辉的部队打仗不穿军衣穿道袍当避弹衣。

泸定县铁索桥

    泸定桥后面的观音阁。神炮手赵章成在观音阁上，抱着一门没有炮弹的空炮筒使不上劲，干着急。

    我军在泸定桥的作战场地宽度只有10多米，兵力没有办法展开，陈光师长让10个神枪手匍匐在桥边，泸定桥后方的高处是观音阁，从观音阁往下看，整个泸定城一览无余。陈光在观音阁的走廊上架设了10挺轻机枪，2挺重机枪。王耀南在天门洞缴获过1支德国毛瑟狙击步枪，有五百发子弹，这下子可以在观音阁上派上了用场。狙击步枪打碉堡的枪眼里的敌人，一枪一个准，碉堡里的川军被打死几个人，其他人就都逃走了。

    桥对面的敌人军官，组织过几次火力反攻，红军的机枪一阵扫射，守桥的士兵死了不少。李文辉士兵的军饷是每个月8块钱，没有哪个士兵为了8块钱去卖命，狙击步枪对准敌人军官一个个打，当军官被打死后，士兵们就逃回泸定城了。

    敌我双方的步兵在对打时，王耀南带着工兵到处找泸定桥上拆下来的木条，费了很多时间，一直到中午才凑够全泸定桥的木条，这种木条长3米，宽6厘米，厚3厘米。

    在神枪手的掩护下，王耀南指挥工兵在泸定桥上铺木条，用铁丝拧紧，3个工兵同志中弹牺牲。

    一直到下午4点，泸定桥的木条才全部铺好。红军顺利地占领了泸定城。敌人向天全退去。

    泸定桥是一座悬索桥，跨度为101.6米，宽度为2.8米，底部距离水面约4米多。桥由13条铁索组成，中9条为底索，索间距离33厘米，上铺横木条，用铁丝拧紧，木条与木条之间距离也是6厘米，可以减轻重量。

    木条上再铺八道纵木板作为桥面。另外4条铁索则作为行人的扶栏。铁索每根长127.45米，重约2.5吨，碗口粗细，由800-900个扁环扣链而成。桥的两岸有桥台，高20米，上为梯形，下为方形，用条石砌筑而成。两个桥台的后面各开有一口深6米的落井，每口井都有生铁铸就的地龙桩7根或8根，与桥身平行地插在井底的井壁上。地龙桩下面再横卧一根铁铸卧龙桩，每根重1800斤。泸定桥的铁索就固定在这些卧龙桩上，由桥台和桥桩的重力来共同承受桥的拉力，坚固无比。两岸的桥台上都建有桥亭，既可防止雨水侵蚀落井，也是官府征收过桥税费的场所。东桥亭内有康熙“御制泸定桥碑”，记述造桥的始末，西面有康熙亲自书写的“泸定桥”三字碑。东桥亭背后还有观音阁，登临其上可俯瞰整个泸定城。

    千里大渡河只有泸定这一座大铁索桥，这座桥是刘文辉的茶叶、鸦片贸易通道，刘文辉要靠这座桥的税收生存，真把桥炸掉了也就断了刘文辉的财路，他对川康地区的控制力也会大为减弱。加上泸定桥的险要，刘文辉不相信红军能夺取泸定桥。

    刘伯承、聂荣臻率领右纵队也于当晚胜利到达泸定城。

    为了使2万多红军能在泸定桥上快速安全通过，王耀南叫工兵战士，把竹竿底部捆在桥板上，竹竿上面横着捆着一根根竹竿，从桥一端一直捆到另一端，工兵战士当人桩。步兵战士扶着竹竿可以快步通过泸定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