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月20日,一对母女在武汉大学穿和服赏樱花拍照,引来众多学子围观声讨。随后,十多名年轻人加入声讨队伍,很多围观市民也表示愤慨,责备声越来越大。
有关媒体调查表明, 4615人对此事件表示“日本对我国做出的侵害我们不能忘记,这样做能让他们警醒。”而3476人表示“只不过是穿和服拍照而已,我们应该大人有大量,不应反应过激。 ”看来,大多数人对母女穿和服持反对意见。
从抵制日货到连和服都不面对,固然也是一种个人自由选择,但是不应该干涉别人的自由,一旦过于偏激,任由仇恨心理蔓延,就表明社会文化和民族胸襟的狭隘和偏执不可低估。70多年前,鲁迅先生曾言:“一看到白胳膊,就想到全裸体,一想到全裸体,就会想到生殖器,一想到生殖器,就想到性交,一想到性交,就想到杂交,中国人的想像力唯在这一层上能够飞速跃进!”
而在3月9日湖南卫视《天天向上》的录制现场,日本籍主持人矢野浩二说“顺我者死,逆我者亡”,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军旅歌唱家刘斌于是指责和声讨。在中日关系起伏不定、脆弱有加的形势之下,日本人任何不当言行都有可能成为反日情绪的导火索,同样中国人涉日言行看来也需要谨言慎行,否则难免沦落到穿和服母女被轰赶的下场。
和服的美有目共睹,和服其实来自唐朝,采用精细的染工、刺绣和编织技术制作,色彩绚丽,唐风宛在。至今,日本人还把和服有关名称叫“唐草”、“唐花”、“唐锦”。日本女性过年过节、生日、结婚都要穿着漂亮华贵的和服,并传入中国。而中国女性喜欢和服又一个原因是传统的民族服饰文化弱化。旗袍固然是中国女性传统民族装束,但是时间相对于和服为短,无法体现中国丰富优秀悠久的服饰文化,因此才让和服“出口转内销”。接受和服本身,等于回归中国古代优秀文化。有些人因为日本侵略就无法接受和服,还难以接受满族入关传入的旗袍,照此下去,我们所学的英语、西装,都是最初殖民者侵略中国之后进来,难道也要同样禁绝吗?
战国时期,赵武灵王推行胡服骑射,促进社会变革。近现代以来,从服装上就可以得见变革之难,守旧之重。服装一度成为中国保守、闭塞的象征,有人因此讽刺,中国人的裙子每向上提起一寸都是一场革命。
其实,文化的沟通和交融势不可挡。孙中山根据日本学生装加工改革成 “中山装”。1929年民国政府规定,文官就职应穿中山装。建国后,毛泽东常穿中山装,又被国外称为“毛式服装”。在中国视为正常,没有谁认为这是卖国求荣。
日本人和田惠美为张艺谋电影《十面埋伏》、《英雄》设计服装。石冈瑛子受聘担任2008北京奥运会开幕式服装总设计师,设计《礼乐》中孔子三千弟子峨冠博带、宽袍大袖的织绣锦衣,将张艺谋的视觉艺术推至高峰。
有人说,我们能够把改编自日本的中山装当成国服,视为理所当然,对嫡传大唐的和服过激似乎不妥。这次事件本身其实也有许多复杂的因素。武汉大学的樱花最初和日本侵华时期栽种有关,这对母女如果考虑到这一点,或许行为会有所调整。而在有关调查中,也有许多人对着对母女表示理解,不反对正常的文化交流。即使不同意母女的行为,也不必轰赶。一位武大学生说,我会礼貌地递给他一份传单,既宣传了日本侵略历史,也不伤害母女的兴致。“穿和服赏樱花,才真正标志中日两国关系从血火交织走向和平交往的阶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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