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烧的石头
这个女人名叫陆杏子,她是山下陆家庄人。陆杏子是当地富户陆大财东的掌上明珠。她五岁时上学,记忆力十分惊人,时常能背诵一些唐诗宋词,云川书院毕业后考入凉州府一所高级中学,后来居然考取省城一所高等院校,哈呀!陆杏子成了方圆百里一个有名的才女。阴历十月初四,陆杏子在省城思念家乡,请假回到永昌。那天晚上,“马上皇帝”突然袭击陆家庄时,陆杏子正好在家里温习功课。“马上皇帝”的弟兄翻墙入院后,陆家上下十几口人乱做一团。陆杏子面对气势汹汹的土匪,她镇定自若毫无惧色。她杏眼圆睁大声质问穷凶极恶的土匪翻墙入户想干什么?这时一个土匪说,黄毛丫头胡乱搅和什么?杏子说,姑奶奶杏子,见的多了!你们不就是想谋财害命,要什么?说。一个土匪用枪口对准陆杏子的额头威胁要大洋。杏子她爹跪在土匪脚下求饶说,陆家是一个庄户人家,哪有大洋?要粮食有。土匪愤怒了说,谁不知道陆家良田千顷,骡马满槽?没有大洋,鬼才相信?杏子她爹可怜兮兮的说真的没有现银。土匪头子指挥手下,翻箱倒柜搜索黄金、白银、大烟土。令土匪们非常失望,陆家除了满仓的粮食和满缸子的清油外的确没有什么现银。这时候土匪头子彻底愤怒了,他不信逮住一个臭虫挤不出一点血来,他指使弟兄们弄些干柴来:烤肉!杏子她爹听说土匪们要用火刑,吓得昏死过去了。
杏子厉声质问土匪头子: “你们是人?还是畜生?无法无天胆大包天,行凶。” 土匪头子遭骂,恨不能把眼前这个骂他的女人扒了皮: “妈的!你敢骂爷爷?” 杏子毫不犹豫: “骂了,能把姑奶奶咋样?” 土匪头子拉开枪栓正要耍威风,突然住手不动了。他发现面前的这个女子的姿色十分出众,不忍心下手了。他转而一想:既然弄不到黄金、白银算毬了!只要能够把这个美貌女子弄到山上去,献给“马上皇帝”,保证让大王开心。土匪头子“嘿嘿”一笑,多情的目光落在杏子美丽无比的脸蛋上,转怒为喜: “妈的,算你有福气,爷爷今日舍不得杀你了。” 杏子厉声地问: “咋了?怕了?” 土匪头子: “笑话!爷爷怕过谁?你如果敢和爷爷去见我们大王的话,爷爷保证不动你们家里的一根筷子,不伤你们家人的一根头发,咋样?敢去吗?” 杏子不谙世事的凶险,为了全家人的安危慨然答应: “不就是去见识一下你们的大王,我倒要看看他是人还是鬼,能吃了我不成?!” 这时候,所有土匪朗声大笑了。杏子她爹听女儿说要去见“马上皇帝”论理,赶快制止女儿的愚蠢举动,劝姑娘千万不要去。然而,杏子出于对家人生命安全的考虑,不听劝阻。杏子他爹拼命向女儿挤眼,告诉她这是贼当,去了,就麻烦了。土匪头子先是在陆财东的屁股上踹了一脚,接着一拳头把他打昏了。土匪们押着杏子上山了。 …… “马上皇帝”在罗拴虎的面前毫不隐瞒这个女人的来龙去脉,就把这个女人上山来的详细经过全部告诉给他。这个女人刚弄上山时企图逃跑,被捉住打死过几回,现在不敢跑了。罗拴虎觉得强扭的瓜儿不甜,捆绑不成夫妻,十分同情“马上皇帝”的这桩不幸的婚姻。这时候,一个土匪进来说,师爷已经把箱子里的货物清理好了,请大王去过目。“马上皇帝”在仔细检查了罗拴虎带上山头的货物时,惊喜地发现一条十分精致漂亮的金项链。他把这条项链在手里面反复揣摸之后高兴极啦。他拿着项链,哼着曲儿向洞房走去。杏子跪在炕上拾掇被子。她听见“马上皇帝”的脚步声,故意摔摔拌拌,表示心中强烈的不满。这个浑身书生之气的洋学生在失去贞洁后,心彻底死了。她对“马上皇帝”恨之入骨。不管“马上皇帝”对她怎样献殷勤,她都无动于衷。当“马上皇帝”来了兴致,随便怎么她,她也丝毫不反抗,就像一个木头人一样。“马上皇帝”进屋后,兴高采烈: “心肝!你猜我给你带来了什么好东西?” 杏子如木头一样没抬头。“马上皇帝”走到炕沿,抱住杏子的尻蛋子十分肉麻地说: “给你带上这条金项链,我敢说你比西施、杨贵妃美多了!” 杏子一动不动。“马上皇帝”: “喜欢不?” 沉默。 “马上皇帝”见杏子很生气不说话,于是自嘲: “你不说话算了。来!我给你戴上!” “马上皇帝”轻轻推开杏子的尻蛋子,把杏子的头拉到怀里。“马上皇帝”双手托着杏子的脸颊,仔细欣赏一番杏子美丽无比的大脸盘,淌着涎水吻了吻杏子的嘴唇后,心满意足地把那条金项链给杏子带上。“马上皇帝”: “杏子!你感觉怎样?” 沉默。 “马上皇帝”: “心肝!你就说句话吧!这条项链到底喜欢不喜欢?” 杏子一把揪断项链,说了一句:滚!就像扔炸药包一样扔到墙屹痨。“马上皇帝”见杏子发火揪断项链扔了,杏子终于说出了一句话,他说: “扔了好。不喜欢就扔了。咱不稀罕那玩意。不过,杏子,你扔掉项链我不怪罪你,但是,你千万不要生闷气,气大伤肝呀!久了,就会生病的。” 杏子双眼冒火: “用不着假慈悲,我巴不得生病死了,好解脱!” “马上皇帝”急了: “你死了,我可咋办?” 杏子: “滚!我管不着。” “马上皇帝”: “常言说得好:一日夫妻百日恩!你我既然作了夫妻,还有什么事想不开呢?” 杏子咬着嘴唇没吭声。“马上皇帝”进一步讨好: “我是你男人,要打要骂随你便。只要不生气就行。” 杏子实在忍不住了: “滚!恶心!” “马上皇帝”皮笑肉不笑: “骂得好!好!开心!你骂得越脏越好!这就是打是亲、骂是爱嘛!哈哈!” 第二天早晨,太阳出来,山川大地美丽极了。杏子起床后,开门向山坡下的河边走去。不畅快!实在的不畅快!她想到一个清净地方去。她走到河边,好!似乎只有这清新的空气,流水是她唯一的知己了。这时候,在河边不远处,一个男子汉正在练拳。当杏子到来时,他并未在意。大汉练了一阵子拳。他扭头时发现这个女人仍然站在河边发呆。他心里面觉得十分奇怪:莫非这女人要寻短见?啊呀!如果真是这样可就麻烦了,于是大汉拣起地上的棉袄,向女人跟前走去。杏子两眼忧伤地瞅着河水,听到身后来人的脚步声,迅速抹去眼角的泪花,瞥了来人一眼。两人的目光不约而同碰到一起。罗拴虎的眼睛里闪着按压不住的热情。罗拴虎主动向女人打招呼: “早晨好!你是……?” 杏子看到这个向她打招呼的英俊男子汉时也感到十分地吃惊。罗拴虎十分友好地笑笑: “我叫罗拴虎,刚从县城回来。” 杏子觉得这个男子的言谈举止像一个有教养的人,他身上仿佛带有一股魅力,可以毫不费力把人吸在他的身边,她说: “我叫陆杏子。” 罗拴虎笑容可掬: “噢!我听人说过你,你是我们大王的贤内助。” 杏子的脸色骤变: “甭提他。我和他没有半点关系。” 罗拴虎停顿了一下: “你大清早来这儿干吗?” 杏子盯着河水,忧伤地说: “散心。” 罗拴虎顺着杏子的话题,说散心好,早晨这里空气新鲜,出来呼吸新鲜空气好。罗拴虎观察到女人对他无戒备心,明知故问: “你是哪里人?” 杏子: “山下陆家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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