秃子仔细观察了敌情变化,听到七十多个团丁放肆的讥笑声,怒火冲到头顶。他举枪“呯!”一声响,埋伏在密林里的土匪们枪声大作,机枪吐出火舌,几十名保安团丁似割倒在地的麦捆子一样哗啦倒地。突如其来的枪炮声打得保安团大乱方寸,密集的炮火压得保安团难以喘息,眨眼的工夫,保安团被打得七零八散死伤过半。许团长左肩中弹。鹿龟元腿部中弹趴在地上哭爹喊娘。两个排长恨不能寻条地缝钻进去,团丁们抵抗的心理防线彻底垮了,纷纷丢枪跪地求饶。土匪们居高临下一阵儿猛打后,见保安团丁溃不成军的熊样,秃子发起冲锋命令,土匪们像羚羊一样冲下山来,黑洞洞的枪口顶着三十多个团丁的脑袋,秃子趾高气扬大声问许三帮是谁。许三帮捂着冒血的肩膀,双眼喷火,发现大声问话的人是一个精瘦的家伙时,根本没把秃子放在眼里。秃子提着枪走到许三帮跟前时,许三帮突然抬起脚踢向秃子的裤裆,秃子一侧身躲过致命一击,枪响了,一颗子弹正好穿透许三帮的大腿。许三帮痛苦地叫一声跪在地上。两名土匪揪住许三帮,用裤带缚了许三帮的双手。秃子咧着嘴嘲弄:
“妈的,本事不小呀!敢给爷爷来飞腿。” 许三帮怒目而视: “想咋?” 秃子抡圆巴掌扇了许三帮几个耳光: “你也不仔细掂量一下自己有多重,也敢来爷爷地盘上撒野!讲,让爷爷动手哩?还是自个儿拔一根球毛吊死?” 许团长吐了一口唾沫骂: “他妈的用不着给爷爷来假慈善,士可杀不可辱。”
秃子用枪口顶着许三帮的脑袋,许三帮知是末日来临,只好痛苦地闭上眼睛。站在山头上指挥作战的牛海涛,发现秃子准备大开杀戒,大声冲秃子吼叫要他枪下留人。牛海涛跑下山头,来到秃子跟前,令他甭急着杀人,许团长暂缓执行。土匪们下了保安团的枪,把团丁弄到一起,命令他们蹲在地上,受伤躺在地上,等待寨主的处罚命令。副团长鹿龟元跪在地上,浑身筛糠。牛海涛走到许团长面前,亲自给许团长松了绑,扶着许团长站起来: “许团长,误会了,多亏我早来一步,否则就麻烦了。” 许团长瞪一眼牛海涛: “你谁呀?” 牛海涛: “山寨王,牛海涛。” 牛海涛看一眼许团长的伤口,大声喊叫山头上的大夫赶快来救治。大夫提着药箱跑下山来,大夫打开药箱拿出纱布和药棉,先给许团长包扎了肩膀上的伤口,然后仔细观察许团长大腿上的伤口,发现这是一个暗眼儿,需要动手术,许团长听了之后痛苦地闭上双眼。许团长躺在地上,大夫拿出一只钩针在枪眼里搜索一番,许团长疼得满头大汗,刚强的汉子就是没吭一声,大夫咬着牙鼓捣了一会儿,终于掏出子弹,上了药,用纱布包扎好了。牛海涛扶许团长坐起来: “许团长。你现在可以下山去了。” 许团长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放我走?” 牛海涛: “是的。”
许团长哑然失笑,这牛海涛到底玩的是哪一出戏呀!牛海涛告诉他,杀了他,没人回去向县太爷交差。之后,牛海涛叫人用树棍和布条制作了一张简易担架抬许团长下山去。临走时,许团长问牛海涛为啥放他走。牛海涛说出实情,因他是高全喜的舅舅,他和高全喜是情同手足的好兄弟。许团长大张嘴巴,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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