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红网:1932年冬,红四方面军从鄂豫皖苏区转战来到了大巴山,盘踞你故乡宣汉的军阀刘存厚被红军彻底消灭了,各种贪官污吏、村霸奸商都得到了应有的惩罚,川北大地变天了。当时,你是怎样参加红军的呢? 王定烈:1927年后,中国共产党川东党组织就领导着一支革命武装——“川东游击军”,不时地惩办几个搞得很凶的军阀刘存厚的“提款委员”。于是在我们学校里,许多人都知道共产党杀富济贫,是穷人的军队。
位于四川省通江县沙溪乡的由红四方面军刷写的“赤化全川”巨幅标语。(中红网红色图库)
1933年,当我高小快要毕业的时候,红四方面军来到了我的家乡,原先统治我们县城的川军和许多富户争相逃亡,街上一片狼籍,很是有几分兵荒马乱的样子。学校里乱七八糟,对于新来的军队,大家都是议论纷纷。
不久,我就在街上第一次见到了真正的红军。他们操着湖北方言,说话总是和颜悦色,有的人还帮助老乡做这做那。我一回到家里,就看到我妈妈已经领了新分的土地证,泪水正哗哗地流着。唉,农民与土地之间,总是有那么一种深厚的感情!打这以后,我就开始觉得红军是我们的自家人了。不久又听说,红军要“扩红”,我二话没有,马上投笔从戎。和我一起去的,还有我哥哥大猷和另外6个本家兄弟。
参军那天晚上,母亲在清亮的月光下缝补着衣服,泪水不由自主地夺眶而出。
每当忆及长征,王定烈都是热血沸腾,左为他的秘书耿建勇大校。(中红网红色图库)
参军那天起,我为自己改名“定烈”,意在坚定信念,轰轰烈烈闹革命。
中红网:听说,在你的家乡,当时曾流传着一首这样的民歌:“回到家里看,红军睡外面,没有一个跨门槛,世间真少见;连忙打开门,亲自喊红军,外面露气大得很,快到屋里蹲;红军把言答,我们后生家,睡在外面搞惯哒,多谢老人家。”作为一个高小生——村里的“大知识分子”,你当时的最大兴趣就是为红军编顺口溜,而上面这首就是你为之小小自得的作品。
王定烈:可不是,在红军初到川陕苏区的日子里,有谁不说红军好呢?一个动员下来,我这个村就有三百多人参军,大家一路上摆着“龙门阵”(聊天),兴高采烈地吆喝着。因为有文化,我在其中格外扎眼,当时不过十五、六岁,留着在学校理的小分头,穿着长衫,口若悬河地给大家讲“七擒孟获”,活像一个小小的教书先生。当时,大伙儿常说:“军匪贼,一条根,整穷人,特别能。”这是因为我们接触到的一切痛苦现实,只有起来革命,才能使社会更公平,穷人能够得幸福。
“指导员,怎么样才能勇敢?”
中红网:告别了学校的学习生活,刚刚进入红军的战斗生活,需要一个适应过程吗?
王定烈:是有个过程。当时,我被编在川东游击队改编的红33军,一到部队连里就组织识字班,因为我在红军里算是认字很多的人了,于是就成了这个班的教员。识字班的战士们虽然目不识丁,但每个人都渴望学文化,我在黑板上每写一个字,大家就跟着把这个字写在纸片或者竹片上,别在背包上天天看、时时背,这样慢慢地大家就能记住很多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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