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0年12月18日,毛主席请斯诺去中南海谈话和吃早饭,由王海容和唐闻生二人参加担任记录和翻译,一直谈到中午。首先他说,外交部有人反对你来,说你是美国特务。然后他谈到文化大革命,“文革”中的讲假话和武斗,也谈到个人崇拜。他问斯诺,如果没有人崇拜,你会高兴吗?当斯诺谈到绝对的权力使人绝对地腐败的时候,毛主席未作出反应。关于中美关系,毛主席表示:尼克松早就说要派代表来,他对华沙那个会谈不感兴趣,要当面谈。他是代表垄断资本家的,解决两国关系问题就得同他谈。如果尼克松愿意来,我愿意和他谈。谈得成也行,谈不成也行;吵架也行,不吵架也行;当做旅行者来谈也行,当做总统来谈也行。总而言之,都行……
我没有参加这次会见,但根据周总理的指示,由我负责初审斯诺关于主席这次谈话的“纪要”,以便作为正式文件印发到全党和全国各基层单位。
12月25日毛主席77岁诞辰前夕,《人民日报》在头版通栏位置报道了毛主席12月18日会见斯诺“同他进行了亲切、友好的谈话”的消息,并且刊出10月1日毛主席和斯诺在天安门城楼上检阅群众游行队伍时的合影照片,再一次用含蓄的方式向美国发出信息。尼克松后来回忆说,毛主席同斯诺所谈欢迎他访华的内容,他在几天后就知道了。
在斯诺这次访华期间,周总理曾几次同他谈中美关系和中国的国内形势,在毛主席12月会见斯诺之后,周总理还同斯诺长谈了一次国内经济情况,给他提供了1960—1970年我国工农业生产的主要数字。
为了在圣诞节时同儿女们团聚,洛伊斯·斯诺决定先离华回国,斯诺则留在中国等待毛主席审定谈话稿。这时,天气寒冷,斯诺还只穿一件毛衣和单裤,又是细致周到的周总理建议给斯诺做一件呢子大衣和买一件丝棉袄,以我的名义送给他。我们知道斯诺手头并不宽裕,原先要全程免费招待斯诺夫妇,但斯诺为了避免国外有人说斯诺受中共贿赂,在离京回瑞士前,硬是把几个月的旅馆房费交给了北京饭店。
1971年2月,斯诺结束这次长达半年的对中国的访问,回到瑞士。他的访华报道,最重要的是毛主席和周总理同他的谈话,先后在意大利的《时代》杂志、美国的《生活》杂志等报刊上发表。《生活》杂志的文章和毛主席同斯诺在天安门城楼上的照片,已放在尼克松办公室的案头。4月间,美国白宫发言人在新闻发布会上表示,尼克松总统已经注意到斯诺文章传达的信息,他希望有一天能访问中国。
斯诺对7月基辛格的秘密访华,中美发表公告,尼克松总统要访问中国等这些消息感到十分兴奋。他在瑞士家中,忙着撰写他这次访华的新书《漫长的革命》,准备在次年尼克松访华前先抵达北京,采访这一震撼世界的大事。但这时斯诺的身体很不好,经常感到疲倦。后来经过医院检查,发现他的肝肿大,得了胰腺癌,斯诺住进了医院。在医院他接到一封来自尼克松的信,问候斯诺的健康,对斯诺“长期杰出的生涯”表示敬佩,还说他将访问中国,如果斯诺能先期作为他的访华特使,他将感到极大的荣幸。斯诺认为,尼克松的信是一杯苦酒,美国同新中国的关系早就该建立了。他没有回复尼克松的信。
斯诺夫人为丈夫的病写信求援,写给在美国和英国的亲友,也给在中国的马海德写了一封。马海德复信给她,请斯诺考虑到北京接受治疗。她还收到周恩来总理的信,其中附有毛主席和邓颖超的问候,不久又收到宋庆龄的信。在毛主席和周总理的亲自关怀下,北京日坛医院为斯诺准备好了病房,布置得很有家庭气氛,等候斯诺一家人的到来。我们还包租了法航班机的一等舱,供斯诺一家乘坐。去瑞士迎接斯诺的6人医疗小组,由马海德率领,于1972年1月抵达日内瓦,立即由中国驻瑞士大使陈志方陪同他们去斯诺家。医疗小组为斯诺作了检查,认为他的胰腺癌在手术后有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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