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世纪50-60年代,美国与台湾为了刺探大陆的各种情报,不断利用他们拥有的各种先进手段收集大陆的情报,从台湾派出多种型号的飞机进行侦查是他们最常用的手段之一。美蒋利用在航空领域中的优势地位,从一开始使用改装的战斗机,发展到改装的轰炸机,直至使用专门为收集情报而研制的高空高速U-2侦察机。在我们与他们的斗争中,毛泽东向全军空防部队提出“全力以赴,务歼入侵之敌”的响亮口号,激励我全军将士。为此,我军上下一心,调动广大指战员的积极性,发挥我军的聪明才智和创造能性,利用手中现有装备展开一场斗志斗勇的战斗,在斗争中对手损失惨重,在多少次失败后不得不终止了这种侦查手段。在这些故事中,我们与改装的P-2V电子侦察机的斗争比较曲折,今天就讲讲这场斗争。
P-2V侦察机的来由
P-2V是简称,全称“P-2V—7U”型电子侦察飞机。最早是美国洛克希德公司于1941年研制的海军“海王星”反潜巡逻机,其装有四台发动机,飞机性能优越滞空时间长,用它改装成侦察机后,拆除全部机载武器,安装成套的电子侦察设备,在动力上除保留两台原装的螺旋桨发动机之外,将另外两台改换为喷气发动机,这样提高了飞机动力,为紧急状态下加速摆脱对手创造条件。该机的机翼呈平直状,飞行速度可快可慢。续航时间10小时以上,飞行速度最低可到250公里/小时,最高可达600公里/小时,正常巡航速度350公里/小时。飞机上有三套电子系统:第一套是电子侦察系统,装有侦察地面雷达的仪器,侦听空地通话的宽频带接受机。第二套是安全航行系统,装有全景搜索AN/PS-23型雷达,能在300至600米高度上自行判断10公里内地形,使飞机与地面或障碍物保持安全高度。特别适合农历25至初5之间没有月亮的暗夜,在山区丘陵地带飞行。第三套是警戒干扰系统,携带干扰雷达显示器的铝箔片、玻璃丝,装有应答式干扰机、护尾器等无源和有源干扰设备。它可以以低空或超低空进入大陆任何地区进行侦察飞行。
为什么美国同台湾当局选择使用P-2V侦察机窜扰大陆进行侦查?这要从它诞生之初说起。
1954年美国人利用改装成侦察机的P-2V从驻日本的基地起飞对苏联执行夜间侦察任务,他们曾多次遭到苏联米格-17ПФ拦截,但P-2V降低高度采用贴海面飞行的方式后,每次都很容易甩脱苏联战斗机追逐。引起美国人的好奇,经过研究发现米格装配的РП-5雷达存在1000米以下不能使用的缺陷。分析原因是РП-5雷达波束有14度的下视角,当米格-17ПФ在1000米以下高度打开雷达时,波束将会照射地面形成大量地物杂波,杂波淹没了目标信号。而中国大陆空军能够使用的空中截击雷达仅此一种。因此,美国人感到欢欣鼓舞,对使用P-2V侦察机对中国大陆开展侦察活动信心满满。
1955年,美国为了解和掌握新中国大陆的各种情报急需开展对大陆的侦查活动,于是他们与台湾当局研究协商后决定在台湾成立了一支战略侦察机中队。这支中队由美国提供先进装备,由台湾空军人员驾驶进入大陆,由随机出动的台湾情报人员操纵各种侦察设备搜集情报,收集的情报由美国人进行技术处理,成果共享。
1958年1月,经过一系列的精心的准备,台湾空军飞行员与情报收集员完成培训任务,新组建的侦查中队并定编为“34中队”,起名叫“蝙蝠中队”,驻地选在台湾新竹机场。中队的标志是一只在北斗七星间飞行,翅膀穿越红圈的蝙蝠,象征着突破了大陆共产党的防线。它由美国中央情报局(简称“CIA”)“海军辅助通讯中心”所控制。新装备的P-2V飞机属于该中队。
P-2V飞机和机上的电子设备由美国提供,驾驶和操纵美国的飞机及设备的全部是受培训后的台湾空军人员和情报人员。每次P-2V完成在大陆的侦察任务,飞回台湾新竹机场刚停稳,美国“CIA”的技术人员马上登上飞机,拆下有关仪器,搬上早已等候在新竹机场的美军飞机,立刻飞回美国,研究分析搜集到的中国大陆情报。实际上我们同P-2V飞机的斗争,从某种意义上说,是间接地打击侵入中国领空的美国军用飞机。
1958年4月17日,台湾的P-2V飞机,利用暗夜开始首次执行对大陆的侦察任务。那时,我军防空能力不足,武器装备的科技水平有限,加之不了解这种飞机,初期对P-2V窜扰毫无办法,虽然通过警戒雷达看得见,但没有武器能打下它。以1960年初开始,至1961年10月底共22个月的时间内,我们统计P-2V窜扰数据如下:这个期间它进入大陆44架次,平均每月2次。大陆起飞战机322架次进行拦截,没有取得任何战果。美蒋P-2V的窜扰不仅危害大陆国防安全,而且对新中国在世界上的声誉与形象影响非常不好,那时国民党政府在台湾大肆吹嘘,说:“P-2V是不可战胜的。”
上世纪50年代末期,我们对付敌机的武器除了少量的防空导弹部队外,主要是高射炮和歼击机。我们当时虽然从苏联引进了萨姆-2型防空导弹,但这种导弹是针对高空飞行的目标,对低空飞机没有什么效果,而且我们手中装备的导弹数量太少。高炮作为防空武器打低空目标是可以胜任的,但在不掌握P-2V飞行航线的前提下我们无法布设高炮阵地。高炮部队是属于“守株待兔”,基本以固定阵位方式作战,作战中又是以“群”为单位,如果高炮部队数量少则根本无法形成一个宽大正面,而将小部队准确布置在敌机航线上的概率更是微乎其微,如果我们调动大部队设防则很难保守住大部队布防的秘密。
P-2V的侦查活动是选择在无月的夜晚,夜间高射炮作战必须配备多盏探照灯,几十门高炮和探照灯连的阵地部署相当费事,用高炮对付P-2V很不现实。我们使用战斗机对付P-2V是个办法,但在黑夜中作战同样需要看见对方才行,那时我们年轻的空军使用的战斗机还没有大量安装机载雷达,在漆黑的夜间飞行如果没有机载雷达,飞行员面前像个黑洞根本看不见敌机在哪。后来,虽然空军有一部分改进型歼5安装了机载雷达,但我们的机载雷达是为执行空战任务而设计,在1000米以的下低空使用时,当雷达波束触及地面会产生大量的杂乱回波,敌机的回波被淹没在地面杂波中根本无法识别。后经过技术改进解决了机载雷达的地面杂波问题。可我们的机载雷达仍然受到P-2V装载的主动应答式干扰机干扰,雷达显示屏上会出现雪花一样满屏杂乱纷纷的亮点,敌机的回波淹没在这些亮点的干扰之中,加之对方的飞行员还会操纵飞机不断地左右机动使得我歼击机无法成功的捕捉到敌机的回波。
首次打下P-2V
我军针对P-2V的不断骚扰一时没有找到有效的应对手段,台湾国民党空军屡屡得手,气焰相当嚣张,但他们没想到百密必有一疏,我们击落P-2V机会悄悄的出现了。
1961年11月5日,一份绝密电报从总参谋部情报部发往旅大警备区作战指挥所,电报内容大致如下:11月4日,一架美制蒋军P-2V型侦察机,从台湾新竹机场起飞,入窜华北地区活动后窜至南朝鲜降落在群山机场。我们判断其近日可能还会入侵东北地区侦察骚扰。
接到电报后,旅大警备区作战指挥部门立即通知有关雷达部队、航空兵、高炮群做好一切准备。抗美援朝结束后,辽东半岛成为世界关注的军事敏感地区,从旅顺口老铁山到丹东鸭绿江口,沿海一线我军部署了数以千门的强大高炮群,几乎所有山头都有高炮严阵以待,防范敌人从空中进犯。这使得原本配备在这一地区对付美国空军的高炮群为击落P-2V创造了最好的条件。
总参谋部将得到的情报发往旅大警备区的同时也报告给了周恩来总理,周总理指示:部队要提高警惕,防患于未然。
这架P-2V在群山机场稍作休息后,于两天后即11月6日17时05分,再次从群山机场起飞,经朝鲜西海岸,直插辽东半岛庄河至皮口之间。
17时35分,我空防部队城子坦高炮群和探照灯团收到“敌P-2V从南朝鲜群山机场起飞,企图侦察和骚扰东北地区”的紧急作战通报,首长一声令下部队立即进入阵地,做好一切战斗准备。
18时05分,敌机距离我高炮群60公里时,警戒雷达展开对空搜索,高炮群所有高炮炮弹上膛,炮口转向P-2V可能进入的方向。
18时46分,P-2V距离高炮群22公里时被我雷达发现,高度400米。此时,敌机即将飞临我高炮群布置在海岸最前端的旅大警备守备二师高炮营阵地上空。高炮营的战士们憋着劲儿想开炮将其击落,但始终没有接到开炮的命令,负责作战指挥首长考虑高炮营的炮比较少,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将其击落,我们一旦开炮便暴露此地区配备有高炮阵地,敌机定会改变航路逃窜影响整体作战计划,如将敌机吓跑,不如诱敌深入,将P-2V引入高炮群伏击圈中心。飞入大陆境内的P2 V做梦也没有想到我们早已发现它的踪迹,为了躲避我军的警戒雷达它特意将飞行高度降低到200米,它哪里知道自己已经飞入了高炮群伏击圈内,落入死亡的陷阱。
18时55分,空军某探照灯团突然一齐打开探照灯,数十条雪亮的光柱照向目标,P-2V驾驶员慌忙下滑右转企图逃跑,就在探照灯照中目标的瞬间,处在火力范围内的所有高炮、高射机枪一齐开火射击,顷刻间闪电雷鸣地动山摇,地面防空火器射出的炮弹如一串串划过天空的火流星,它们以空中的P-2V为焦点织起一张绚丽的天网。
18时55分30秒,仅仅开火不过30秒钟,这架被国民党空军誉为“空中蛟龙”的P-2V中弹起火,坠落在城子坦以东4公里的德令村海滩。高炮阵地上一片欢腾,战士们的高兴劲儿难以言表。
11月6日正好是星期六,旅大驻军部队在大连军人俱乐部照例举行了周末晚会。大约在20时左右,警备区副司令员刘转连将军突然快步走到台前,兴奋地对大家说:“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不可一世的‘空中蛟龙’P-2V侦察机刚才在城子坦地区被我防空部队击落了。”干部战士听到这一喜讯后掌声雷动,欢欣鼓舞。
刘转连副司令员向大家宣布这一喜讯后,立即驱车赶往百里之外的城子坦P-2V坠落现场。刘转连副司令仔细查看了被击落的飞机残骸,指示部队加强警戒,封锁现场,划定警戒线,等待军委首长及北京科研专家的到来。
11月7日凌晨,罗瑞卿大将乘坐飞机飞到大连普兰店空军机场,又转乘汽车在沈阳军区司令员陈锡联和政委赖传珠陪同下赶往城子坦,罗总长查看了被击落的飞机后高兴地说:“这是我军夜间与敌侦察机斗争的一次重大胜利,要认真总结经验,嘉奖参战有关部队,这下老蒋的气焰不会嚣张了。”与此同时,空军司令员刘亚楼上将也赶到了现场。
由于P-2V低空飞行,被击落后飞机并没有全部解体,但由于密集高炮和高射机枪射击,飞机被打得千疮百孔。机上的国民党国防部第二厅技术研究组副组长叶林等13人全部丧生,尸体基本完整,被排列成一行,其中女报务员的一只高跟鞋甩出很远,战士捡回后又给她穿在脚上。
罗总长看过现场后指示,飞机残骸等北京专家组到达后运往北京进行分析研究,将丧生的国民党人员遗体用棺木收殓好,写上姓名,选择朝阳的地方掩埋,待将来条件允许后由死者家属认领。
不久,国防部在大连军人俱乐部召开了隆重的庆功大会,对参战的有关部队和人员进行了表彰和嘉奖。颇具情趣的是守备二师高炮营虽然一炮未打,但他们灵活机动,诱敌深入,为兄弟部队创造了战机,因此全营荣获集体三等功。
再次打下P-2V
1961年11月6日,我军首次使用传统地面防空武器——高炮击落P-2V后引起美国与台湾的重视,台湾暂短停飞一段时间,但他们并没有死心,认为大陆使用传统地面防空炮火击落P-2V仅仅是偶然的小概率事件,只要他们精心策划路线避开大陆的地面防空武器群,P-2V还是安全的。在经过一番周密的准备之后,台湾又恢复了P-2V对大陆的窜扰侦查。
台湾恢复P-2V对大陆的窜扰活动后,其飞行路线的设计更加讲究,专门有针对性的避开我们有地面空火炮的地域,避开大城市及一些我军重点防护的地区,我们再想使用高炮击落敌机更加困难。面对此种情况我军只能依靠空军装备的现有战斗机与P-2V缠斗。
P-2V与我空军战斗机缠斗的对策是尽可能利用我方的弱点,最大限度的发挥自己的长处和强项,使得我战斗机在缠斗中处于不利的下风。我空军早期装备的米格15型战斗机没有装配雷达,完全依靠地面引导作战,飞行员到达战区后依靠目视能力发现敌机占领阵位,这种战法在无月的夜空完全不适用,因为飞行员看不到目标,即便偶然发现敌机,由于米格15速度大大超过慢速低飞的P-2V,我机的高度和进入角度都不合适,无法再瞬间发动攻击,我飞行员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敌机与自己擦肩而过。针对这种情况我空军部队也曾拿出改装速度较慢的轰炸机与P-2V缠斗。
1958年6月,我空军曾在图-2轰炸机上安装苏制РП-5雷达,改装为夜间战斗机,以拦截低空入侵的P-2V。图-2续航时间可长达8小时,但其缺点是最高速度低于P-2V,当P-2V加足马力逃窜时图-2只能眼睁睁的看到双方距离越拉越大。但我们为了打击P-2V空军决定要试一试,他们将安装了雷达的图-2分散部署在重要地区的机场,如江西向塘、江苏硕放,河南郑州等地。然而,通过实战检验这种改装图-2拦截P-2V的战术并不成功。
改装的图-2夜间战斗机使用探测距离不到10公里的РП-5雷达,只能对前方作左右范围的60度的范围进行扫描,而P-2V却有与当时的预警机相同的APS-20雷达,能够扫描360度方位,并且具有动目标指示功能,能够显示出杂波背景中的移动目标,ASP-20对低空目标的探测距离达105公里。因此,无论是探测距离和探测范围,以及在杂波干扰下的目标探测能力上,图-2都逊于P-2V。图-2最大飞行速度只有540公里/小时,P-2V-7U最大飞行速度却可达到600公里/小时以上,图-2的技术指标对于完成拦截任务是非常困难的。在1959年到1964年的5年中,我们空军利用图-2夜间战斗机对付P-2V没有取得任何战果。
1960年11月19日暗夜,从河南郑州起飞的两架图-2夜间战斗机起飞拦截从安徽方向窜过来的P-2V,在追逐中我空军一架图-2撞上嵩山失事。事后,分析原因是РП-5雷达在杂波干扰下无法区分前面的高山和目标,而P-2V上的APS-20雷达却能看清山地,并从容选择从山地专门对着山峰飞去,它专门设计这样的航线逃脱我们的追击。当时P-2V采取的摆脱战术是直对山峰飞去,然后依照雷达显示的地貌追随地形操纵飞机飞越山峰,而后面死死咬住追击的图-2只知道前面有回波,但分不清是山还是飞机。
那次,P-2V完成侦察任务从三门峡西返航,我们起飞改装的图-2战斗机迎击,其中一架图-2机组的РП-5雷达遭到P-2V干扰,由于相对位置关系,当两架飞机接近到1公里时都没有发现P-2V。由于敌我双方距离过近,地面的П-3米波雷达已经无法区分P-2V和图-2,发现两个信号几乎叠在一起,于是地面指挥员命令图-2机组对空进行盲射。在盲射开火中,强烈的炮口火焰闪光造成飞行员短暂致盲,无法看清雷达屏幕上的显示,因而造成我机撞山坠毁。追踪一架P-2V导致我两架图-2夜间战斗机坠毁,损失非常惨重。多起坠机原因是РП-5雷达性能不足造成的,后来我们使用米格-17ПФ战斗机对付P-2V时也因为РП-5雷达不能区分山峰和目标,在追击低空飞行的P-2V战斗中发生了撞山事故。
我空军为了对付P-2V决定利用图-4轰炸机改装为夜间战斗机,这可能也是世界上最大的空战战斗机。图-4是苏联仿制的美国B-29轰炸机,拥有四台发动机。1953年3月空军从苏联引进10架。这批图-4型飞机全部装备在空军独立4团,驻扎在河北石家庄。
改装图-4轰炸机为夜间战斗机时必须改装原图-4装备的雷达。机载雷达选用了被称为“钴”的ПСБН轰炸瞄准雷达。这种雷达的探测距离达100公里,可以作60度的左右探视,也能作360度的全景扫描。这种雷达后来主要用于伊尔-28轰炸机(国产化命名轰5),安装在飞机前下方。在改装图-4夜间战斗机时,技术人员将“钴”雷达安装在飞机背部的前炮塔上,这种雷达需要与光学瞄准具交连。为保证光学瞄准具夜间作战,在图-4前舱安装了探照灯和红外对空瞄准具,这种瞄准具能在3公里外发现P-2V这样的目标。图-4宽大的弹舱被改装成空中指挥所,把雷达外接显示器设置在弹舱中,并在舱内布置了标图桌和通信设备,用于接收地面空情和协调图-4飞机上各炮位的作战指挥。改装后的巨型夜间战斗机图-4П简直就是一艘巨大的空中巡洋舰,机体上装有5个双联装23毫米航炮的旋转炮塔,即便是当时台湾的F-86战斗机也不一定是图-4П的对手,不过图-4П的战绩并不理想。
1960年12月19日夜间,我们在拦截一架窜往张家口方向的P-2V作战中,起飞了3批巨大的图-4П夜间战斗机。与其他战斗机相比,图-4П几乎不太需要地面雷达引导,只需经过地面引导至作战空域,它可凭借自己的“钴”雷达找到目标。地面指挥员引导图-4П夜间拦截敌人与引导米格-17ПФ相比较简直有“天壤之别”,引导图-4战斗机非常轻松。P-2V几乎无法摆脱这种改装的巨型战斗机的扫射,但是,那时装备的红外设备性能及技术指标实在太低,用红外瞄准具进行瞄准时产生方位误差几乎达到2度,并且它配备的显示器余辉严重,根本不适用于动态目标跟踪。在几个批次的开火追击中,根本没有对P-2V造成致命的打击,不过图-4强大的打击火力着实将P-2V吓得够呛。这架窜扰的P-2V到达山东临沂上空时,遭到第三批次的图-4П缠斗射击长达35分钟之久,在我强大的火力逼迫下,吓得P-2V机组人员差一点要弃机跳伞,最后在他们左躲右闪用尽浑逃生招数之后终于侥幸逃生。
尽管我空军战斗机于美蒋P-2V在空中缠斗没有占据优势的地位,但在不懈的努力之下还是取得了击落P-2V的战果,这一次我们使用的是苏制米格17战斗机。
米格-17是当时苏联研制生产的高亚音速喷气式战斗机,于1949年3月开始生产,1950年1月13日首次试飞,1952年10月开始装备苏联空军部队。我军于1954年引进米格-17埃夫型战斗机。相比米格-15,米格-17战斗机的改进之处主要有:加装了推力更大的发动机,动力更加强劲;机翼的后掠角改为45度,比米格-15增大10度;加长了机身并加大了减速板的面积。再有,它装备了改进型的РП-5雷达。米格-17飞机曾被30多个国家的空军使用,前苏联共生产了8900多架。
1963年6月19日深夜,台湾国民党空军一架P-2V电子侦察机偷偷从浙江路桥东北低空窜人大陆。窜犯浙江、安徽、江西、湖北、江西等地,我驻杭州、衢州、南京、武汉、南昌等地的截击大队相继起飞米格-17波埃夫和杜-4波,先后共8架次实施拦截,因遭敌主被动电子干扰,未获成功。后来,担任空24师独立大队副大队长的王文礼奉命起飞截击,在暗夜、低空、电子干扰等复杂条件下,一举将敌机击落。
在这次战斗以前,王文礼和他的战友们曾多次同P-2V型飞机交过手,但始终没把他揍下来。特别是1961年10月的那次空战,他们虽然在茫茫夜空中发现了敌机,而且截击P-2V空战中他一直追击到百米低空,最终P-2V借助自己优越的超低空飞行能力还是溜掉了。
王文礼和战友们憋了一肚子气。他们下决心一定要把P-2V打下来。怎么办?练!在部队党委和首长的领导下,他们细心地收集了多次与P-2V飞机作战的情况,认真地总结以往追歼P-2V时的经验教训,并分析了敌机的特点和活动规律,终于找到了克敌制胜的方法,即提高自己暗夜目力识别目标的能力。已经确定努力方向,他便投人了紧张的作战训练。王文礼把整个身心都用在了训练上,连妻子生病住院都顾不上去看看,将自己全部身心倾注在训练工作上。王文礼刻骨的训练下,他终于熟练地掌握了跟踪技术,不管目标怎么机动,他总能又牢又稳地抓住它。
敌机有特殊的暗夜导航系统,而我们的战斗机没有,加之敌人装备主动应答式干扰设备,可以致盲我们的雷达,要打下P-2V必须依靠练就一双在漆黑夜间的火眼金睛。因此,我们的飞行员在训练中增加了一项暗夜目视观察能力的训练科目,王文礼和战友们把自己的双眼训练得像暗夜导航装置一样顶用。夜视训练是在漆黑的夜晚将一个手电筒放到附近的村庄、田野或小山附近,然后睁大眼睛看前面的目标,一看就是几个小时,直到看得清楚目标为止。那时正值仲夏,夜晚的蚊虫将他叮咬得全身红肿。功夫不负有心人,几个月后王文礼和战友们的眼睛锻炼得像猫头鹰的眼睛一样,夜间的视力极好。
夜航训练时,王文礼和战友们经常在黑夜里驾驶着飞机飞进沿海的山区,冒着一定的危险练习超低空飞行。暗夜超低空飞行是为了能够抓住敌机,而要击落敌机,还必须掌握快、猛、准、狠的射击技术。对P-2V的暗夜空战中,敌机摆脱逃离时的速度很快,留给我们飞行员锁定敌机的射击机会稍纵即逝,而且P-2V的低空飞行、机动摆脱和电子干扰能力非常强。针对这些困难,王文礼和战友们设计了一套拦截和歼灭敌机的方案。他们先在练习器上练,熟练掌握歼敌方案中的要领,然后再飞到空中去验证。训练时,一练就是几个小时,常常累得他们眼睛酸痛,脑袋发涨,每次训练只要一会的时间,汗水就湿透了衣裳。
1963年6月19日,我雷达发现一架P-2V侦察机,从台湾新竹机场起飞后以200米的高度,从浙江路桥东北方向窜入大陆。当时,这架飞机已经在大陆上空飞行了3小时50分,航程1000多公里。一路上,狡猾的敌人不断施放干扰并实行机动摆脱,骗过了我起飞拦截的8架飞机,20日零时32分,它向王文礼所在部队的防区飞来。
“进入一等!”指挥所发出战斗警报。
空军江西向塘机场,早已在米格-17歼击机座舱里待命的王文礼,一面打开无线电准备随时接受起飞命令,一面在脑中默默重温制定的作战预案和战术动作。
“518开车!”耳机里传来了指挥员响亮的声音。
王文礼驾驶米格-17歼击机腾空而起,向战区疾驰而去。
“518,春天。”
王文礼听到领航员张健呼叫“春天”的暗语,知道离敌机已经不远。面对漆黑的夜空他努力睁圆双眼,仔细地搜索面前的夜空,早一秒发现敌机就早一秒赢得主动。
“夏天……秋天……”张健变换不同暗语向王文礼通报敌机的距离,针对领航员每次通报都像针尖一样一次次刺痛王文礼的神经。“为什么还没发现敌机?”王文礼责问自己:“难道敌人用了新的干扰装置?要不是我的航线不对?”王文礼一面迅速地思考,一面更加仔细地搜索眼前漆黑的夜空。
“冬天……在一起啦!”张健叫道。
一听“在一起了”,王文礼知道此时自己已经冲过了敌机。冷静思考分析后,他判断自己没有发现敌人的问题出在:自己与敌机高度相差太大,视角不佳。他立即请求下降高度,再次接敌。
重新进入后,王文礼很快发现了目标。“狗强盗,有什么花招你就使出来吧,反正你是跑不了啦!”他一面压坡度跟上去,一面调整方位。王文礼看到自己接敌速度过大,这样很可能会冲过去,他暗暗叮嘱自己“沉住气!稳住!”以精湛的飞行技术迅速而稳妥地降低自己速度,紧紧盯住前面的敌机。在他的操控下,米格-17再次咬住敌机。正当他调整好方位刚要按下炮钮,只见敌机忽然向左一摆,以一个熟练的规避动作躲开他的攻击,一转眼之间便不见踪影。
“狡猾的东西!”王文礼心中骂道。他根据敌机机动的方向,继续快速搜索,很快便发现了敌机。糟糕!王文礼心中咯噔一下,敌我双方交叉角度太大,他驾驶的米格-17冲过去了。王文礼心中有数,出现这种情况我们早有准备,在训练中反复练习过如何对付敌人的这一招。他冷静地拉起机头,操纵战机一个反扣便调整过来继续搜索,但没找着目标。
王文礼心中有些恼火,难道就这样让它轻易地溜掉吗?不行,坚决不行!打不掉这个家伙我誓不罢休!如果不能开炮,就是撞我也要把它撞下去。王文礼下定决心,再次请求地面指挥所引导他接敌。
这时,敌机已飞临山区,如果让它进入山区,拦截难度就更大了。不能让它跑掉!地面指挥员果断地命令王文礼改变进入方位。在领航员的引导下,王文礼很快又在漆黑的夜空中再次发现敌机。
这次王文礼吸取了前两次的教训,一发现敌机,就马上减速慢慢靠近。敌机又做起惯用的左右机动飞行来摆脱攻击。王文礼始终紧咬敌机的尾巴不放,当修正好方位、进入有效射程后,他立即向敌机开炮。可惜,因提前量过小,炮弹在敌机尾后爆炸了,没有打上。第一次攻击开炮后王文礼没有即刻脱离,而是继续死死咬住敌机不放。他柔和地操纵着飞机,一点点地逼近敌机。已到了最有利的射程之内,王文礼又一次狠狠按动了炮钮,敌机顿时冒出浓烟,燃烧的火焰将敌机身团团裹住,只见敌机再也不能“潇洒”地飞行,它摇摇摆摆向地面滑去。
“着火啦!”王文礼激动地喊着。 “什么?”因为过分的激动,王文礼报告吐字不清,地面指挥员在询问。 “敌机被打着啦!” “打狠一点,不要叫它跑掉!”指挥员命令道。 “它跑不掉啦!”王文礼对准下坠的敌机又发射了一排炮弹,然后大声报告。
结束攻击后,王文礼在赣中临川地区上空围绕着火的敌机盘旋着,他要亲眼目视敌机坠落,烈火中燃烧的敌机失去控制坠到地面引起爆炸。此时,王文礼才驾着矫健的战鹰,带着胜利的喜悦踏上返航的归途。
经查:被击落的这P-2V机组共14人,当场全部毙命。他们是:机长国民党空军技术研究组第34中队少校作战长周以栗中校,飞行官陈元讳、黄继鑫、领航官李文骏、王守信、傅永练、汪洽、电子官黄克成、冯成义、薛登举、通信官汴大存、机工长彭家驹、空投士程克勤、杨思隆。
战后,参战部队受到国防部通令嘉奖,飞行员、领航员接到晋职、晋衔奖励的嘉奖令,王文礼荣获一等功。
1963年6月28曰,周恩来总理在北京接见了飞行员王文礼、领航员张健和空24师师长王子祥,表彰了他们的功绩。空军授予王文礼以“夜空猎手”的荣誉称号。
第三次击落定乾坤
海军第三次击落美蒋P-2V侦察机的时间是1964年6月11日,从这一天是“分水岭”,从这一天起美蒋不仅停止了P-2V侦察机窜扰大陆的侦查活动,也停止了其他有人驾驶侦察机窜扰大陆的侦查活动,使得敌我之间的有人驾驶侦察机的侦察与反侦查活动打上了一个句号。
我们介绍海军航空兵的战斗故事,首先简要的介绍一下海军航空兵。海军航空兵是一支有着光荣传统的队伍,它的成长浇筑了海军几代领导人和广大的海军指战员的心血。
1949年3月24日,毛泽东在给“重庆号”巡洋舰起义官兵的复电中指出“中国人民必须建设自己强大的国防,除了陆军,还必须建设自己的空军和海军。”
1949年4月23日,在江苏的白马庙成立了华东军区海军,这是我军正式成立的第一支海军部队。
1949年10月,毛泽东在中南海召见了第四野战军十二兵团司令员肖劲光。毛泽东告诉肖劲光:“现在要着手筹建海军,我们想让你来当司令员,今天先跟你打个招呼。”
1950年1月12日,中央军委发布了任命肖劲光为海军司令员的正式命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