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11月14日是原全国人大常委会副委员长廖汉生同志诞辰100周年纪念日,我不由想起了他与我父亲杨秀山近70年的战斗情谊,他们患难之交的几件往事,又勾起我对廖伯伯的深切怀念之情。
我父亲杨秀山1914年8月出生于洪湖峰口,1929年参加革命,1930年5月参加中国工农红军,跟随部队转战于湘鄂川黔。1934年4月,关向应政委把我父亲从红7师机炮连调到红3军军部,父亲第一个认识的人就是廖汉生。廖汉生看见我父亲一无所有,立刻拿出自己的一床薄被相送,对于当了数年“团长”,数九寒夜里睡稻草或干脆什么御寒物都没有的父亲,收到这床被子如一股暖流涌上心头。从此,他们行军一起走路,宿营同住一屋,时而还掰个手腕,比试比试手劲儿,结下了深厚情谊。由于我父亲的忠诚勇敢不畏艰险,这年8月,在四川酉阳南腰界火烧桥的一所小学校里,依关向应政委的意见,经廖汉生和红7师师长卢冬生介绍,我父亲由共青团员转为共产党员。从此我父亲就更加自觉无畏地为中国革命、为人民的解放事业而奋斗。在1936年4月底红二方面军过雪山前夕,时任师政委的廖汉生又将一件皮大衣送给任18团政委的父亲,他说:“你今年两次负伤,身体很弱,这件皮衣送你穿吧。”看着两颊深陷的廖汉生,父亲说:“廖政委,你留着自己穿吧,你自己也需要啊。”廖政委说:“过雪山,肯定会用得上的,你不要推辞了。”后来在过雪山草地的艰苦环境中,这件皮大衣果然成了我父亲和其他病号遮风挡雨、护卫生命的无价之宝。
在抗日战争时期,廖汉生知道我父亲爱学习,爱看书,曾送他一支派克钢笔,这支笔伴随父亲一直到全国解放。上世纪60年代,我上中学时,曾从家里的旧物堆中找到一支驼色的派克笔,笔杆的后面掉了一小块,笔芯吸水囊外的不锈钢套上刻着漂亮的英文圆体parker,笔极好使,我用了好长时间,当时并不知此笔的来历,现在想想很可能就是廖伯伯当年所赠。
1986年,我父亲在中国人民解放军后勤学院院长任上离休,离休后的父亲又进入中央顾问委员会工作。他和时任全国人大常委会副委员长的廖汉生伯伯来往较多,他们一起参与编写修订红二方面军战史,编写《苦斗十年》,回忆红3军的峥嵘岁月,回忆长征,回忆抗战烽火年代……他们在一起抚今追昔,舒畅,轻松,愉快。1991年冬,廖汉生伯伯80寿辰,父亲为祝贺廖伯伯生日,赋诗一首:“皮袍夹被雪中炭,派克助攀理论山。幸遇二公引路人,友情深似桃花潭。”
2002年11月27日,我父亲病逝。那时廖伯伯身体也不太好,常年住院。他夫人白林阿姨是抗日战争中期经贺龙夫人薛明介绍与廖伯伯相爱结婚的。我父亲去世后,白阿姨常来看望我的母亲,或打电话问候。白阿姨腿摔伤了,我母亲也常常在电话中嘘长问短。我母亲因腿不好,后来是依靠轮椅出行。2006年10月5日,廖伯伯因病去世,我家姐弟代表母亲去参加了他的追悼会。
为纪念湘鄂西苏区这段革命斗争历史,1995年10月23日,廖汉生将军为洪湖湘鄂西苏区革命烈士纪念馆题词:弘扬革命精神,促进老区腾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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