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离休后,在社区扭秧歌时的照片,电视台还拍过我们呢。电视里播了,好多人给我打电话。我原来在和平区住,组织关系还在劝业场街呢。2001年,老伴儿病了,病得挺厉害,大夫说不能上老房子住,太潮。怎么办呢?我二闺女这有个独单。我们就搬过来住了。他不会吃不会拉,不会说话,也不会咳嗽。就这样,活了7年。脑主干栓塞,跟植物人差不多,我伺候他7年,要不,我没这么老。你看我原来的照片,扭秧歌的时候,年轻吧?那时候,他还没病。我在和平区老年大学学画画,学半截儿,他就病了。我去不了,同学就把画样给我寄来。我得盯着老伴儿,为嘛呢?他一咳嗽,不会吐,就噎死了。得弄个吸痰器,黑白盯着他。还有一个保姆跟我换班。她盯晚上,我盯白天。不能离开人,得盯紧了。就怕打盹睡着了呀,尤其是中午,犯困。我就趴在病床前,一边看着他,一边画画。不是为了画,画这个眼睛能睁着呀。那不是几天,7年。他躺着,不少吃呀。今天抢救、明天抢救,胃出血……抢救多少次。咱不能让他死呀。大夫说他就能活半年,我天天给他按摩手脚腿,揉肚子,一揉4个小时。不揉他消化不好呀。他走了,给大闺女托梦,说你妈像我姐姐,伺候我这么多年。他是当兵的人,心硬,活着的时候,没跟我说过这个话。倒让我挺感动的。
有人问我,说跟你一块儿革命的人,当了大官,你不觉得吃亏了吗?是有些人后来当官了,长春市的市长,跟我一块演《白毛女》的,还有某某医院的书记。谁都比我的职位高,但我也满足。咱能理解,我文化低呀,搞内勤写材料,咱不行。搞外勤跑政工,咱干得还行……名呀利呀的有啥用?当初我抗日,就是不想当亡国奴,没想过当官呀。想想那些牺牲了的人,活着就是幸福!人要知足,知足就快乐,知足就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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