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作家二月河是相交多年的挚友。我们都是老家伙了,我比他年长5岁,他称我“田大哥”,我呼他“二弟”。我对他正在实施的“五个一工程”,颇感兴趣,并准备效仿。
散步
二月河坚持每天至少散步一次,时间一至两个小时。每天清晨六点,他就走出自家的小院,到南阳白河岸边、武侯祠旁,优哉游哉地散起步来。二月河的大名可谓家喻户晓,在南阳更是人人皆知。他在街上那么一晃荡,那些卖菜的、修车的、做小生意的、上班的、送孩子上学的,纷纷与他互致问候。这时,他的感觉好极了。也免不了有人指指点点:“看,‘皇上’也出来散步了!”间或有人拦住他,或聊几句天,或请他签个名,或与他合个影,二月河为人和善,有求必应。
他散步有一个与众不同的特点,就是无论春夏秋冬,无论穿皮鞋布鞋,从来不穿袜子。他把这个习惯视为自己的一个“优良传统”,一直顽固地坚持着。他说这样有两大好处:一是痛快,老穿袜子的人体会不到不穿袜子的人感觉是多么痛快;二是容易接触“地气”,有利于身体健康。我不知道他说的有无道理,反正在这方面向他学习的人微乎其微,他自己倒是乐于做不穿袜子的“孤家寡人”。
联合国卫生组织提出的21世纪的四句健身箴言是:“最好的医生是自己,最好的药物是时间,最好的心情是宁静,最好的运动是步行。”由于经常坚持散步,二月河的身体有了明显好转,体重降了10多斤,看上去更健壮了。
写文章
二月河现在每天坚持写一篇短文或一段文字。他因创作“落霞三部曲”---《康熙大帝》、《雍正皇帝》、《乾隆皇帝》而广为人知。有人说,哪里有华人,哪里就有二月河的读者,哪里就有二月河的观众。也正因为这样,经常有人打听二月河正在写什么大作。据我所知,二月河的确“大肚能容”,还有很多货色,但现在还不是他动笔再写大作的适当时机。
他仍然笔耕不辍。他在国内外一些报刊开有专栏,中央和地方的众多大小报刊也常常向他约稿,他因此所欠文债甚多,还不胜还。去年年初,他整理近年写的50多篇散文,结集为《二月河语》出版。此书很快成为畅销书,半年后第二次印刷,创造了出版社当年图书发行量的最高纪录。他断断续续写的《密云不雨》,主要讲述他的身世和经历,正在《传记文学》连载,颇受广大读者的关注和好评。
二月河的散文,就像他本人一样,自由而洒脱。没有固定的章法,任意而为,率性而谈,从历史到现实,从社会政治到文化现象,他纵横恣肆而又收放自如,颇像一位指挥千军万马的将军。阅读他的散文像阅读他的小说一样过瘾。
练书法
二月河每天至少写一幅毛笔字。过去说起二月河的字,实在不敢恭维。上学的时候,他是猴子屁股坐不住,曾经3次留级,字也写得歪七扭八,缺胳膊少腿,所以经常不被老师所喜欢。他成名以后,字也没有多大长进。一位朋友是个书法家,有次和他开玩笑:“我要有你的文笔,你若有我的字,咱俩就都‘盖了帽儿’了!”据说有一位极高层人士,看了二月河的签名书,笑曰:“二月河的书写得好,字却不咋样!”这些故事,都是我们经常拿他开心的笑料。
二月河的字虽然不行,但出了大名以后,登门求字者也就络绎不绝了。这也叫“形势逼人”吧,他决计好好练一练书法,每天都写呀写的。苍天不负有心人,他的字果然大有长进,笔势纵横,气势磅礡,现在有不少人以得到他的只言片字为荣。
不过,他的字还是说不上是什么体,他既不学“二王”,也不临“苏、黄、米、蔡”,不似“欧”,不像“颜”,不习“柳”。他练书法遵循的是自己的原则:决不临帖,自成一体。在一次全国书法展上,二月河的字也堂而皇之地悬挂其间,他心里偷着乐。不过,他倒没忘记谦虚一番,那最后落款是:劣字二月河。
画画
二月河在练习书法的同时,也悄悄弄起丹青来了。有人听说二月河画画,很是吃了一惊,比听说他又写出了一部长篇还吃惊。其实,我国早就有“书画同源”的说法,这也是顺理成章之事了。
他画画是从一次偶然性开始的。在一次练字之后,他忙着洗笔,一不小心把墨渍甩到了宣纸上,顿时洇了一大片。二月河越看越觉得像一片荷叶的形状。他索性又拿起笔,在上面竖着横着正着斜着划拉了几下子,再一看,有茎有叶有纹路,一片活生生的荷叶跃然纸上。二月河顿时信心大增:咳,画画没有什么了不起嘛!和练字一样,都是用毛笔用宣纸,既然别人能行,我咋就不行呢!从此之后,他就认真画画了,练得很投入、很认真。
有人说,二月河的名字是个谜:二月河是谜面,凌解放是谜底。二月河写出530多万字的“落霞三部曲”也是个谜。别的小说家往往是从写短篇开始,他一写就弄大的弄长篇,真可谓鸿篇巨制、雄文华章。二月河弄书画也是个谜,他既没有拜师,也没有临摹,就那么弄来弄去,不知怎的还越来越像那么回事了。
二月河的好友、散文家周同宾,在《羊城晚报》上发表文章《踏雪造访二月河》,专门介绍了二月河的画。二月河的花卉大写意,也像他的字一样,挥毫泼墨,率性而为,横涂竖抹,粗枝大叶,自成一格。“先看那帧牡丹图,这富贵花,朵大如斗,粉瓣攒簇,妍作深深浅浅胭脂色,润润的,若朝露未干。一两个硕大的将开未开的骨朵,好似唐朝美人将笑未笑的胖脸。阔叶数片,如围如护,越发衬托出花的美艳。满纸气象蒸腾,满纸张扬着极致的生命力。整幅画绝少‘留白’,全不管老祖宗订立的中国画的规矩,把空白留在画外,让想象去活跃。”
二月河送给女作家王钢一幅画,王钢给他回了一条短信,风趣幽默,措词极妙。现照录如下:
“画儿收到,吓人一跳。满纸风流,叶颤花摇。仿佛看见,粗汉一条,握笔如筷,乱涂横扫。三日不见,崭露头角。叶比花好,花比字好,远比近好,倒比正好。也算一家,画坛少找,笨人难学,高手难描。物稀为贵,值得一裱。‘皇上’御笔,哈哈哈哈,大牙还在,智齿笑掉。”
吟诗
说起二月河写诗,人们并不以为奇。在他的“落霞三部曲”中,根据描写人物、故事和情节的需要,他写了不少诗。我这里所说的,是二月河在书画作品中的诗。我国文人自古就把诗、书、画联系在一起,这三者相得益彰而出类拔萃的,还被称作“诗书画三绝”,如最近驾鹤西去的启功先生就堪称此说。
二月河在书画作品中所作的诗,或绝句,或律诗,或打油,或歌谣,多以写景咏物见长,清新活泼,浅近明白,具有幽默、诙谐的特色。
他在送给我的一幅牡丹上写道:“生自金谷本尊贵,虽不能语更妩媚。汤汤洛水去千载,年年东风一样吹。”
他在送给我的一幅《葡萄架趣》上,写了一段歌谣:“秋荫架,秋老虎,毒日头,难晒下。老哥三五,胡床凉席,赤膊袒服,芭蕉扇摇巴摇巴。还可以切个西瓜,扑克烟棋茶,玩吧,说吧,笑吧,闹吧!小孙子爬,叫爷爷:草里头有个蚂蚱!爷爷笑说:他逮它!手里棋子一拍,啪!天生空调穷人家,这点子人间情趣,上苍永不赐予富贵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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