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9年6月17日，毛泽东、朱德在新泉驻地接到闽西特委送来的报告，得知陈国辉主力已全部返回龙岩后，遂决定第三次攻打龙岩歼敌。19日拂晓，红四军在闽西地方武装的配合下，彻底消灭敌人，三打龙岩取得胜利。图为战后陈毅、毛泽东、谭政、朱良才在龙岩中山公园合影留念(从右到左)。

    毛泽东在1929年率领红四军第二次入闽时，曾三进连城芷溪开展革命活动，思索在闽西实施工农武装割据大战略和建立苏维埃政权，探索红四军思想建党、政治建军原则，他深入基层、发动群众、调查研究、释疑解难、总结经验，探索党和红军建设。一进芷溪，唤醒芷溪工农参加革命；二进芷溪，开展工农商学调查研究，寻找党的建设、军队建设与政权建设关系；三进芷溪，开展士兵和群众调查，拉开新泉整训序幕，为古田会议胜利召开作准备。可以说，毛泽东的芷溪革命实践是新泉整训的重要组成部分，毛泽东及红四军在芷溪的那段光辉革命实践，值得梳理挖掘。本文抛砖引玉，以期指正。

1932年芷溪区苏维埃政府旧址

    毛泽东一进芷溪，唤醒芷溪工农投身革命

    1.芷溪有良好的群众革命基础。芷溪，历史悠久，人文荟萃，是中国历史文化名村和中国传统古村落。当时的芷溪为连城县崇新乡政府所在地，战略位置独特，它位于庙前、蛘洋、新泉之间，人口2万余人，是连南片区商业、文化和人口重镇。芷溪为传统客家聚集地，历来传统文化教育、经商贸易，敢开风气之先。第一次国内革命战争时期，芷溪青年黄海（1896-1926）东渡日本追随孙中山先生，在广州等地从事革命事业，变卖家产，以资北伐。后有黄翼深、黄鸣谦、黄永源等赴法国勤工俭学，结识了周恩来、邓小平等革命家，受到了民主进步思想的启迪和教育。村民黄蔚南、黄中越毕业于黄埔军校，致力国民革命。1926年，芷溪成立了农民协会，宣布实行“二五减租”和取消苛捐杂税。1929年4月连南片组建了8个党支部，1929年4月，中共连城县临时县委从良坑迁到庙前，并以庙前、新泉、芷溪为中心成立了连南区委。1929年11月，中共闽西特委宣传部长邓子恢在庙前孔清祠主持召开7个党支部书记会议，成立中共连城临时县委，组织策划“连南十三乡暴动”，各乡村开展了暴动前的宣传工作。

    2.毛泽东发动芷溪工农参加革命。其实，毛泽东率红四军第二次入闽，已先命令闽西地区革命领导人傅柏翠、曾省吾、官近玖、李云贵在庙前孔清祠会合，故而有了毛泽东、朱德在芷溪坪头村演讲的历史一幕。1929年5月20日，毛泽东和朱德、陈毅等率红四军从长汀四都第二次入闽，经涂坊来到新泉下罗地驻扎。次日上午，毛泽东在新泉溪旁的岗头大榕树下召开群众大会，并作了演讲。“下午，红四军向芷溪、坪头前进，庙前一带农民齐集迎接红军，在坪头‘掌上珠’召开了欢迎会，毛泽东也在会上讲了话。”隶属芷溪的坪头村“掌上珠”地处319国道，周边人口密集，这里有一棵直径6米的千年古樟树，树荫下每天都有许多人在此歇息聊天。百姓欣闻在“掌上珠”召开欢迎朱毛红军大会，纷至沓来。21日中午，连城县委负责人俞炳荣以及黄赞河、黄金富、黄孟伊等组织芷溪、坪头、长坑等地的农民暴动队、农会会员、少先队员早早带领当地群众来到了“掌上珠”。毛泽东向群众分析：“土地是我们大家的，为什么我们种田的农民却要租田？为什么地主豪绅却有田又有粮有钱？有吃有穿？”，并号召当地广大农民、穷苦百姓要团结起来，打倒土豪劣绅反动派，消灭这种剥削制度，劳苦大众要团结起来参加革命，参加红军。当地百姓深受感动和鼓舞，当即就有多人报名参加红军。芷溪白屋角头的罗凤云、陈玉凤、黄桢莲及连南共有30余人报名参加红军，并于5月22日凌晨，跟随红四军经古田直下龙岩，攻打军阀陈国辉。

    毛泽东二进芷溪，为中共闽西第一次代表大会作准备

    1.保护工商业者利益，加强政权建设。毛泽东二进芷溪，是为召开闽西第一次党代会作准备的。1929年6月，毛泽东在红四军党的七大落选之后，到闽西指导当地党的建设。7月9日，他到了准备开会的蛟洋，10日，各地代表陆续到达蛟洋，准备7月11日开会，但毛泽东发现当时召开闽西一大的时机并不成熟，要求“与会代表分赴各地进行土地、政治、党务、武装群众、政治组织、物价、洋货入侵与工农业破产等方面的调查，至20日，大会始正式开幕。”所谓缺乏必要的会前准备，主要是因缺少调查研究，无法掌握更翔实的一手材料，无法了解到农民、工商业者等人的真实想法。于是，毛泽东要求立即开展调查研究工作，他自己身体力行。据当年参加调查会的芷溪人杨元明的弟弟杨元德回忆，毛泽东是7月中旬的一个上午，在傅伯翠等人陪同下，来到距蛟洋不远的新泉芷溪澄川公祠召开农工商学代表座谈会的。毛泽东“在澄川公祠召集了当年芷溪的福昌店老板黄就梅、黄佑滨等芷溪行业工会的主要商号代表，教育界的黄益铎以及华陈保、黄必明、黄仕潮、黄孟伊、杨元明等工农代表，近20名代表参加农工商学代表座谈会”。会上毛泽东积极宣传革命道理，号召大家积极参加革命、支援革命。会后芷溪的商会和广大人民群众踊跃捐款、积极购买苏维埃政府公债。“广大群众购买苏维埃政府公债也很积极，很出色，每次都由村苏主席等人到各家去推销，自愿购买一元、二元、三元都行，由于动员工作做得很细致，都顺利完成任务。”毛泽东根据芷溪召开的农工商学座谈会掌握到的材料，及时将成果反映到《中共闽西第一次代表大会关于土地问题决议案》(1929年7月27日）中：“工农穷人自己来往账目及商家交易之账，仍旧要还，但民国十六年底以前的旧债及非本身之债务不还。”这个决议案，使穷苦工农翻身得解放，并在实际上保护了商人的正当权益。

    2.加强党的建设、军队建设与政权建设两者之间的融合。毛泽东在芷溪调查中发现，当地处于红白杂居局面，要巩固好苏维埃政权，就要加强当地党的基层建设，要加强当地政权的武装力量，以军事化或半军事化的武装来保卫政权。同时，政权的建立，不仅仅要为工农谋利益，还要为扩大革命武装做好服务。政权建设与革命武装建设，两者缺一不可。从而进一步说明军队不单纯只有军事，而且要帮助当地建立政权，扩大武装、保卫政权的必要性。所以，在几天后召开的闽西党的一大上，出台的《“一大”关于苏维埃政权决议案内容》规定中特别强调“扩大革命武装”，指出“苏维埃政府既为工农兵的政权，它的工作自然就为工农贫民兵士谋利益的”，并作如下各项工作：1.举办地方建设事业，如开办学校阅览室、图书馆、医院、合作社，修筑道路，整顿水利，以及救济失业者。2.宣布并实施土地法劳动法。3.调剂粮食房屋。4.统一度量衡及币制。5.废除一切旧礼教。6.禁绝烟赌。7.征收统一累进税。8.镇压反革命派。9.扩大革命武装。10.发展苏维埃区域。上述一切工作之进行，都要苏维埃真是建筑在广大群众的拥护之上，才能够顺利而且获得成功。因为必须是群众的力量，方能够做到的。”同时，又规定了组织工农武装力量的必要性。认为“革命委员会任务：1.发动群众斗争；2.扩大工农会组织；3.收缴反革命武装，组织赤卫队；4.肃清反革命势力等”。

    通过掌握的一手资料，毛泽东总结了闽西革命斗争经验与教训，特别指出，闽西红军地方武装存在单纯的军事观点，“不发动群众、不建设政权，这是单纯的军事行动的开始。以后历次向下洋古洋等地游击，不知发动当地群众自己起来斗争，却由游击队代替包办一切。”同时，指出闽西地方武装组织问题“大多数没有组织，战斗力薄弱，且有半数以上在非无产阶级领导之手，这是有被敌人夺去的危险的。”同时还指出了政权组织的缺点。“最大缺点是政权机关组织不健全，各部分很难起作用。”毛泽东通过分析这些问题之后，提出了闽西地方党组织、政权与武装力量的建设具体对策，从党的建设、武装建设、政权建设、深入进行土地革命、根据地发展方式分别作出具体而翔实的对策。这些决策，写进了《中共闽西一大之政治决议案》中，还特别指出“（一）党的建设：1.要从工人及贫农中创造党的无产阶级基础；2.健全支部生活；3.严密党的组织，洗刷原来无组织状态，同时要扩大党的组织，使党员数量和党的分布区域都发展起来；4.党的指导工作集体化，废除从前不开会的不良习惯；5.执行铁的纪律；6.在城市和中心区域建立党的基础；7.建立党的理论基础，加紧宣传教育工作，提高党员政治水平线；8.训练干部人才；9.消灭机会主义盲动主义的残余，洗刷非无产阶级意识如地方主义、个人主义、极端民主化等；10.扩大党的政治影响。(二)武装建设：1.严密武装组织洗刷涣散状态；2.武装集中在忠实勇敢尤其是有战斗经验的贫农工人手里；3.加紧政治训练以加强战斗力；4.在武装组织中发展党的组织，加强党的领导，打破地方主义，尤其是新发展区域武装队伍要加注意；5.县区乡均组织赤卫队，县区二级应有常备组织；6.建立和扩大闽西红军，开办红军学校训练干部人才；7.各级武装受各级政权机关指挥，不得自由调动。(三)政权建设：1.由下而上建立苏维埃的群众政权组织；2.扩大苏维埃区域；3.严密政权机关的组织，各级政权机关的指导工作集体化，防止个人包办；4.政权机关中确立工人贫农的领导权。”

    毛泽东在闽西各地方工作实践虽然仅半年时间，但他通过在各处不断的调查研究与总结，以他睿智的目光，发现问题、解剖问题，尤其是思想建党、政治建军、民主建政的光辉思想，已在闽西一大的决议案上有所体现，为后来的古田会议召开提供了丰富的思想准备。

    毛泽东三进芷溪，召开调查会，为新泉整训打基础

    1.芷溪是拥军重镇，军民关系融洽。毛泽东熟悉并对芷溪有良好印象，新泉整训前，他决定选择距新泉不远的官庄以及芷溪等地召开调查会。在芷溪，他与一纵官兵充分沟通，听取士兵意见。同时，他了解一纵在帮助当地区苏发展当地武装有成功经验，在芷溪军民关系十分融洽。实际上，半年前即1929年6月10日，毛泽东、朱德率领红四军开往连城新泉休整7天时，毛泽东安排林彪带领一纵将士驻守在芷溪，因为芷溪商业发达、人口稠密。一纵进驻后，军民关系融洽。时前委要求一纵驻此地，目的是严防龙岩方向的陈国辉部来袭，还要借机扩大红军力量，动员乡亲加入红军队伍。林彪、萧克、粟裕率一纵入驻并同住在纵队司令部边上的乔荫堂，司令部设在翠畴公祠。毛泽东于6月14日在新泉给林彪写了回信（林彪曾在6月8日给毛写过一信），这封回信在前委主办的刊物《前委通信》第三期誊印公开发表。这封信送到芷溪后，在一纵官兵中传达，对统一部队官兵思想起了很好作用。一纵官兵在芷溪刷制、张贴标语和布告，深入村庄各家各户发动群众，号召广大工农群众起来暴动闹革命，积极指导、帮助芷溪乡恢复农会，建立农民暴动队、贫农团、帮工队、妇女会、少先队、儿童团等，帮助当地区苏建立政权与武装。在红四军一纵队的大力支持下，芷溪区及各乡苏维埃政府立即开展没收地主土地、分田分地斗争。鉴于芷溪乡赤卫队当时仅有收缴地主豪绅的三、五支枪和鸟铳外，大家使用的主要还是长矛、大刀、铁尺、钩刀或斧头等，严重缺少枪支武器，力量非常薄弱，乡苏特地将此情况采用公函形式行文呈报红四军一纵队。现龙岩市博物馆收藏有当年的文稿公函，公函主要内容为“为报告事，窃当此国内军阀斗争、时局紧张之候，对于反动之徒，应当随时防范，以期肃清地方，巩固工农政权。惟敝政府赤卫队枪支仅少，力量薄弱，恐没法扩充，□□增大势力。为此，经工农代表议决，□□□□，特此恳请赐助。”一纵收到公函后高度重视，当天，即在三角坪建于明末清初的宗旺公祠堂召集芷溪乡赤卫队、慰劳队以及乡苏干部召开座谈会，号召大家团结起来，建立自己的武装，并为赤卫队颁发35支单响枪，壮大革命力量。同时还召开了农民调查会，深入了解芷溪以及周围部分农民的情况，为下一步的扩红工作做准备，农民协会、妇女支前队、赤卫队部分人员参会。

芷溪农民调查会地址

    红四军一纵部队官兵与地方政府及群众的关系越来越密切，芷溪乡苏积极支持部队粮食等方面的给养。在芷溪乡苏领导下，广大芷溪人民满腔热情支持红军，村民积极缴纳公粮10000多斤，妇女做了5000多双草鞋送给红军。为了筹集更多的军粮，12月17日，芷溪乡苏维埃政府还专门致公函给黄畲乡苏维埃政府，请求籴米出境。公函主要内容为“刻因军队驻乡，所需粮食甚多，每月挪运，仍不敷接济，业经函达贵政府，请代操办大批粮食。现其军队催促甚急，应付艰难。用特再函请贵政府准予通知所属各乡，如有敝乡派人到来时，望在先籴足本□□米一百斗，明天早饭要的，请即悉数籴妥。再因近日天雨，谷不合用，所□变粉的。所有各情，望为示复。”（此件为龙岩市博物馆所藏文稿）

    此外，芷溪农民还帮助红军洗衣服，组织帮工队帮助烈军属耕种、挑柴火、做家务等。而有志青年踊跃报名参加红军，村民们踊跃购买苏维埃政府发行的公债，芷溪许多企业或店面都自愿、积极给红军捐款，比如丰昌号、永宝号、福昌店、笃兴店等。

    2.毛泽东在芷溪开展专题调查研究。红四军内部争论以来，毛泽东对林彪支持自己无疑是心存感谢的。无论从永定湖雷会议、上杭白砂会议以及红四军在龙岩城召开党的七大等公开会议上，林彪都坚决支持毛泽东的领导。陈毅带回《九月来信》，毛泽东重新回到领导岗位，四军又马上要召开党的九大，以彻底解决党内争论，更重要的是，如何加强党的思想建设，如何建立一支有军魂的军队，是要在这次大会上解决的。毛泽东想起了半年前即6月14日在新泉写给林彪的信的内容，其内容主要分十四点：(一)个人领导与党的领导，(二)军事观点与政治观点，(三)小团体主义与反小团体主义，(四)流寇思想与反流寇思想，(五)罗霄山脉中段政权问题，(六)地方武装问题，(七)城市政策与红军军纪问题，(八)对时局的估量，(九)湘南之失败，(十)科学化、规律化问题，(十一)四军军事技术问题，(十二)形式主义与需要主义，(十三)分权主义与集权，(十四)其他腐败思想。

    毛泽东还记得，当时这封信由宋裕和送达，并要求在一纵队中率先开展传达。因此，这次正式开展政治和军事整训，他很有必要再到这个纵队，与当地群众及部队官兵进行深入调查，以便及时掌握这十四个方面的问题到底有没有在战士中得到理解和贯彻，自己提出的一些做法，是否得到群众的欢迎与拥护。12月3日，毛泽东率领红四军从长汀进入新泉。12月8日，毛泽东开始了细致周密的调查研究。“从东南村（即今新泉村）到西、北村，从官庄村到芷溪村，从一个红军纵队到另一个纵队，和陈毅一起不断召开士兵调查会，详细了解他们的思想和红军中存在的问题，认真记录战士们的发言，倾听他们的内心。”除了在部队官兵当中开展调查研究之外，毛泽东还深切关注着当地百姓的生活状况，征求农民对部队的意见。12月9日下午，在傅柏翠的陪同下，毛泽东又一次来到距离新泉10里远的芷溪，召开贫苦农民调查会。参加调查会的有农民协会的黄水养、黄必明、黄汉兴、黄孟伊、杨元明等贫苦农民，毛泽东和蔼地与农民拉家常，询问他们家里有多少人？今年的收成怎么样？深入了解当地农民的疾苦，老乡们从打土豪开始讲到苏维埃政府，从红军纪律讲到参军参战，也发自肺腑畅所欲言，谈笑风生，气氛异常热烈。据当年参加调查会的杨元明的弟弟杨元德老人口述（杨元德之孙杨明记录)：1929年12月8日，毛泽东一行人在官庄愧山公祠进行了一天有意义的农民调查会。为了得到更多的调查材料，次日又到了十里外的芷溪继续寻找贫苦农民进一步调查。上午他到了乡苏维埃政府（翠畴公祠）里，让乡苏维埃政府的负责人找来几位贫苦农民开调查会。下午便主动出去寻找赤卫队员经常聚集的地点“亚魁”大门（即杨元明的家）。那里厅堂宽阔，比一般祠堂面积大，而且贫苦农民多，方便召集。12月9日一早，杨元明就得到乡苏维埃负责人的通知，今天有新泉整训的红军领导会来芷溪乡苏维埃政府开农民调查会。杨元明不知道是谁，邀约了黄象春、杨佛养等人走向乡苏维埃政府。到了政府大厅，看到华陈保、邱贵兴等人早已在等候。接近九点，区乡领导在前面引路，毛泽东大步流星地走进了乡政府。杨元明看见进来的竟然是毛泽东，非常高兴。农民诉说着生活疾苦，毛泽东和他们拉起了家常，从家庭收入到打土豪、分田地，从苏维埃政府的政权建设到红军队伍的建设。一个时辰很快过去，到散会时刻，毛泽东对杨元明说：下午到你家去，继续调查了解一些问题。杨元明说：“好，毛书记，我们也还有许多事情向你反映。下午在家恭候你。”杨元明回家把大厅卫生打扫干净，书画桌上的字帖和书画纸张整理好，然后通知黄象春、杨佛养、黄翊福、杨学生及周边贫苦农民10多位在家等候。接近下午2点，乡苏领导已经陪同毛泽东从“亚魁”大门进来，穿过宽阔的雨坪，进入室内。座谈会上，杨佛养说：“地主恶霸对我们穷人的欺负和压迫，我是怀有深仇大恨的，前面大房子大门上的‘进士’牌匾原来不是这里挂的，是在大街上当年进士自己的房子大门上挂的，进士是我上面相隔五代的老祖宗，五年前，我住的进士祖宗购置的房子，被家族地主恶势力活活的要送给土豪黄某，把我们一家人赶出来不让住。”杨佛养很气愤地继续说：“五年前，我们村有一伙年轻人结拜三十六兄弟，讲义气，经常对抗地主土豪，于是，地主们上报政府，派了一个营的军队把他们镇压了，之后，军队不走了，要村里摊派几万大洋做军费。后来村里人又写信给北京北洋政府的国民议员叫黄某的，黄某见信后从北京回来找军队营长，军队才开拔离开芷溪，避免了军队对村民的摊派骚扰。而家族地主为了感谢黄某，就把我们兄弟两家人赶出来，把房子送给了黄某。”赤卫队员和穷苦农民的话匣子一个接连一个地被打开了。黄翊福说，父亲十多年前被地主打死后，他至今没有穿过新衣服，都是捡父亲的衣服改装着穿，家里一半的粮食是从河里摸鱼抓虾来凑合糊口，与母亲相依为命。所以，也是一定要去当红军。黄荫达说，主力红军一旦离开，国民党回村了会报复。黄孟伊说，红军在广东战败回来，有一点影响农民参加红军的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