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祖国和我有一比,祖国是大海,我是海里一滴水。
年来年去六旬多,这滴水无论漂游到哪里,总有如春的暖流环绕我。
年少时,听读革命前辈豁出命为百姓打江山的英雄故事,热泪每每脸上挂。新中国诞生时,我还没出生。常遗憾没能早生若干年,没办法成为革命队伍一分子。很自豪我们已经“站起来”了,锦绣河山上列强横行的屈辱一去不复还。更庆幸生活在没有剥削、没有压迫、人民当家作主的新中国。戴着红领巾,听喇叭里高唱铿锵豪迈的《社会主义好》,看翻身得解放的大人们忙忙碌碌乐呵呵,“生在新社会,长在红旗下”的幸福感与日俱增。
上世纪六十年代初,父亲这个老革命响应党号召,让我们母子从县城落户到农村。在无亲无故的他乡安新家,妈妈最担心我们外乡人去了受欺负。后来的事实告诉我们一家人,妈妈的担心多余了。
下乡后,才几月,村里人还没认全乎,我妈突发急重病。出院时,我妈刚刚脱离危险期,生产队领导怕马车颠得太厉害,专派了6个壮劳力,用担架把我妈从县医院往家抬。那是慢上坡、步步高的十里长路,小伙子们抬着他们几乎不认识的我的妈,气喘吁吁汗淋淋,没有一人说怪话。小伙子们脚步轻轻慢慢走,生怕颠坏了大病在身的我的妈。
我们兄弟姐妹5人一个接一个长大后,个个都想“跳农门”,却常常“足将进而趔趄,口欲言而嗫嚅”,怕的是村里人“使绊子”。我们村是高堎大队四小队,队里人家近百户,几乎都是一个姓,八代之内是一家。在那个很讲究“推荐”的年代,虽然我们根红苗正,但人家如果欺生排外,在关键时候联起手来不推荐,或者投些反对票,真能把我们奔前程的路堵住。庆幸的是,我们几个参军、招工时,从生产队到大队,一路上全都是“绿灯”笑盈盈亮。
这些和我们非亲非故的农民,这些不是亲人胜亲人的乡亲,他们善良的心就像太阳,照耀着温暖着我们这一家外来户。我的弟弟和妹妹,如今生活在陕西的几个城市里,他们都把高堎这他乡认故乡,总是自豪地对四面八方的朋友说:“我是陇县高堎人!”我妈上世纪八十年代也进城定居了,提起乡下的那些好心人和暖心事,常对我们几个说:“高堎人对咱们好得很啊!”
参军到部队,战友胜兄弟。一起当兵三几年,一生一世情如海,啥时候想起军营里暖人的青春往事,心里都觉得比蜜甜。军营里的年轻人,心田都干净得如同一张白纸,画上去的都是对方最美的影和像,忘不了的全是彼此最纯的情和爱。不是发小胜发小的战友情,在朝夕相处的和谐里,在南腔北调的争论里,在别时相拥的泪眼里,在别后热盼的重逢里,在忽然而现的梦境里。最有趣,来自五湖四海的小兵们,说着南腔北调的话,互相学着对方的家乡口音打趣逗乐子。下了眉梢上心头的战友情,在欢欣时大呼小叫的纵情里,在郁闷时宽心顺气的劝慰里,在伤病时床上床下的照料里,在相聚时无拘无束的调笑里,在重逢时当年过节的释怀里,在无助时悄然伸出的援手里。
记得那年在湘西,参加我们部队的文艺汇演,我在露天舞台上表演一个二胡独奏曲,麦克离我有些远,演奏的效果不理想,我很焦心却无奈何。一个与我共事才几月的扬州兵发现后,默默地走上台,默默地把麦克给我调到位,又默默地退出场。小战友这件雪中送炭的小事情,让我记了几十年,无论何时何地想起来,都像春天的阳光洒在心田里,从头到脚暖洋洋。
大学毕业时,我们班就我一个被分到了乌鲁木齐,心里的滋味真的很苦涩。首都和首府,隔着“八千里路云和月”。边疆和内地,感觉就是两重天。人道是:“过了嘉峪关,眼泪擦不干。”因为满眼荒凉少生机,“风头如刀面如割”,更因为“西出阳关无故人”。哪成想,我到单位报到没多久,北京的同学纷纷写来信。写信的同学们,有的在校时关系很密切,有些关系一般般,都念我,孤身边疆心寂苦。信里头噓寒的,问暖的,安慰的,宽心的,劝慰我“既来之,则安之”的,鼓励我在天山南北“甩开膀子干一场”的,字字句句有温度,朝朝暮暮暖我心。初到边城的苦寂,被同学们北京来信里的习习暖风吹散了一大半。
刚到吉林工作时,不知东北的严寒有多寒。滴水成冰时采访查干湖冬捕,同行的记者头天晚上不知从哪里搞来一双大皮靴送到了房间里,我说“用不着吧!”他并不多话,只说道明天的最低温度是零下26,望不到边的湖面上风很大。冬捕的时间长,你脚上的皮鞋扛不住,换上这个就冻得能扛住了。这不是来自亲人的关爱,却比亲人的关爱更周到。第二天早上到了查干湖,湖面上果然风超大,天极冷,多亏有这双大皮靴给“保底”。刺骨的寒风里,我瞅着这位认识没多久的年轻同事,心里涌起的全是感激情。
那年出访俄罗斯,从圣彼得堡返回莫斯科,我们驻外机构的领导们起了个早,在料峭的寒风中陪我们参观著名的列宁山、莫斯科大学和新圣女公墓。他们的讲解,详细又生动。他们的表情,热情又真诚。这几位同志,过去与我们原本不相识。这几个地方,都在俄方安排的计划外。领我们参观,是他们的份外事。看这些景点,是我们此行的意外收获。他们这样见缝插针无微不至巧安排,就为了让我们这些国内来的同胞尽可能少留遗憾。我们的感动,语言难表达,只能永远记心间。
前年春节起,新冠肺炎疫情汹涌来,心中一时有些慌。但很快,慌乱之心变淡定。此时的我,已经叶落归根在西安。关心疫情看电视,只见那,一队队白衣战士披战袍,急匆匆从全国各地奔赴武汉和湖北,就像当年奔赴战场去杀敌的子弟兵。这一次,他们从四面八方奔向同一个没有硝烟的战场,是为我们消灭新冠肺炎这共同的敌人。看到援鄂的队伍里有许多陕西人,我这个老陕由然生出自豪情。
感动的泪眼中,我看不见他们的面容,但看到了他们坚毅的目光,坚定的步伐。看到了他们为本不相识的同胞在精心治疗,看到了他们怎样把病人当亲人细心伺候,看到了他们带领患者跳舞健身增加抵抗力......没多久,疫情重灾区武汉由“床等人”变成了“人等床”,一批批患者康复后喜洋洋出院了。又没多久,武汉和湖北渐次“开封”了。
在西安,在全国城乡,街道和社区工作人员和志愿者还有农民兄弟们,撒下了防控疫情的天罗地网。只要按政府要求宅在家里,少出门,戴口罩,勤洗手,我们就足够安全。疫情闹得最紧张时,出门买菜都不敢去,单位设法给各家弄来一箱时鲜菜。怀里抱着那箱菜,就像抱着个蜜罐子,浑身上下甜丝丝。
我知道,不是凶恶的病毒不害我,是很多很多勇于担当的人在替我们驱赶疫情保平安。有他们可敬而无私的默默付出,才有了汹汹疫情中我们的日子虽不如常但安康。看西方,他们正在肆虐的疫情中苦挣扎。在东方,我们已告别恐慌心渐安。
近两年。疫情反复来袭扰,我们的党和政府总有行之有效的应对策,坚守“人民至上”的原则不动摇,确保人民群众的根本利益不受损。
在祖国的人海里,东南西北中,我浮沉游走大半生,遇到的好同胞,暖心的小故事,天上的星星一样多。
这些故事虽然小,在我身我心中激发的正能量,却是一点都不小。
春夏秋冬去去来,东西南北大半生,我这小小一滴水,幸福指数节节高。
地球东方这大国,虽然也有假恶丑,天天可见真善美。
好人好事无穷多,感动中国感动我。
我庆幸,生在社会主义大中国,祖国母亲护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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