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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稿:抗战初期的四川省主席王缵绪长孙王复加述事一二(组图)
2022-03-29 15:01:16
作者:王复加/口述、王宇知/记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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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题记:

    王缵绪将军是接收国民政府入川的有功之臣,他担负着我国抗战初期的四川省政府主席,兼四川军管区总司令和四川保安总司令。这不外乎是掌控四川后方军政的一把手,为抵制强大日军入川,他请缨出战。为保四川大屏障,而效命沙场数多年。在中日大战,屡挫强敌,威镇敌胆,他先后指挥三大战区的国军将士,力阻日军于四川之外,使其四川陪都大后方安然无恙,国民政府授予他抗战胜利勋章及诸多嘉奖。

    尤以在贫困落后的兵荒马乱时,他极力宏扬中华文化、倡导国学而提携民间落魄文士。如原以木匠出身的齐白石,因家境贫寒,作为当今的北漂一族至北平以刻字谋生,就曾得到川军将领王缵绪的资助与提携。

    今通过王缵绪嫡长孙王复加了解到实情如下:

    王复加自幼生活在祖父无处不在的家庭里,对祖父王缵绪与齐白石、陈子庄艺人关系及交往情况非常清楚。为解人们疑惑将当年具体情节作出交待,以回归青史。

    王缵绪(国军上将)(1885-1960)字治易,号厔园居士、四川西充人,为王安石直系后裔第11代嫡孙。先祖在宋亡后,迁入四川西充县晋城镇大磉磴村,虽嫡系始祖经磨难被贬。但有些家藏均出自于宋代,其部分是宋皇宫大内珍藏,以及神宗皇帝御赐等物件。

    王缵绪西充祖屋建于1652年-1655年间,至1804年又有一次大规模扩建翻修,这可算是他出名前最鼎盛时期,原请宫庭匠设计动工,所有建筑风格及施工工序,均按宋大内珍藏版李诫所著(营造法式)而建。宋时把此地叫岭南道,是封三公者后代专住地方,为世代读书人,其后有务农者。但王缵绪幼年受业于举人,15岁考取秀才,因科举取缔报考陆军军校。

    自毕业后开始从事军政40多年。在军阀混战时他就提出统一四川,打造个新四川,却大力建设成都春熙路与少城公园等共公场所。他以终身发展西南地区的教育事业,即成功创办了著名的重庆私立巴蜀学校(今巴蜀中学)和巴蜀西充分校(今西充中学)。他身为川军将领,并竭力阻止战乱给百姓带来的长期痛苦,终在“二刘叔侄争霸大战”中,讨逆与平定刘氏一族发动的战乱,为百姓安宁,而扫除宇内,由他挥军征战将刘文辉攻至西康边境,落草为寇,即完成四川统一。

    作为“半山后人”的王缵绪,母亲去世后从重庆运到凤化山森林公园埋葬,该化凤山公园原为王缵绪祖地及家族墓基。而王氏祖先田产房屋各处分散,若集中约有10平方公里。其家族产业后来被王缵绪陆续托人卖掉,创建巴蜀学校等教育事业,以及用到八年抗战之中。可众人没想到的是,原内江市东兴区高桥镇凤庙村有1000平米地契房主是王缵绪本人,因他帮助穷人渡难,最终害得贫民百姓后代,却成了解放后的“二地主”。与此相关真实内容可转载内江电视新闻网:http://www.scnjtv.com/content/2010/0715/news_5542.shtml

    可今非昔比,王缵绪将军获国民敬仰,为四川民众骄傲,尤其是西充民众都无比自豪地夸耀说:“西充出了一位上将,承担着我国抗战时期的省主席,他主政有为、抗日有功,是最著名的抗战将领。他自奉亦简,烟酒赌均不沾,为人和善宽厚,却具有极高的文化艺术修养和深厚的国学功底,是德艺文武双馨的一大才子,乃是早被众人所公认的川军“儒将”。正因他终身关注民生、热心公益事业,其创建巴蜀学校投入了旷日持久的精力与财力,而他不为名利的办学义举却让国人无不感动。可他在两党之争的政治上,极不如其他将领们,太过缺失圆滑。”

    一、还原历史就不难看出王缵绪将军乃是齐白石的大恩人

    早在1923年,王缵绪与于右任创办了“海上亭云书画社”,为首批成员之一。他自小苦读古籍、兵法书籍等,擅长书法,精通诗词歌赋和古汉语。在平日里生活出口成章,文字功底极深,却以家藏文物为其所好。自入武后他饱读兵书,乃孙子兵法即倒背如流。因此在抗战三大主要战区指挥作战,更胜人一筹。因他是难得的文武之将,更让蒋委员长欣赏有佳。

    王缵绪不仅是自身有才,却注重人才。其家中长期供养一批文人墨客,如远未出道的坊间匠人齐白石就是其中之一,而王缵绪与齐白石的相识,又是从何来?

    这就要从王缵绪家中门客曾默躬和姚石倩,推荐齐白石篆刻印章说起。1930年金石书画家曾默躬久居王缵绪治园公馆代为整理家藏。而曾默躬为王缵绪将军所刻“治园金石”印,边款中称:“苍浑雄秀,海内唯缶翁、白石翁有之。此作兼之,未审治易将军以为然否?”又于1933年中秋,曾默躬为自己和齐白石共同的高徒罗祥止新近出版的《祥止印草》题序中,又回忆他曾向王缵绪将军当面推荐齐白石说:“近日海内,白石大家而巨擎,但性僻年迈,浮云蔽日,他日死去殆成绝调矣。急促往刻,治园首肯者,再故蜀之敢称白石者,必自余始矣。”曾默躬力推齐的印风,也有为自己在西南正名,找寻艺术认同的考虑,以此凸显“吾道不孤”。

    而姚石倩曾拜师齐白石,回川后也长期久居王缵绪重庆公馆,为其家藏书画篆刻整理编目。经两人举荐,王缵绪前后以巨资,长期购置齐白石代刻印章100枚,以及购置此绘画作品,包括1932年8月齐白石为王缵绪绘制《山水十二屏》。因一南一北,齐与王虽未蒙面却长期有书信往来。齐白石在信中称“治园将军,考藏昔贤碑帖,征收时人书画篆刻题识。诚爱古人,不薄今人,此之谓也”,并在衣食起居、生活钱财等各方面对他进行馈赠和照顾,还专门相送“磨墨小婢”淑华侍奉齐白石,而齐的信中曾向王缵绪提出为外孙邓平山、邓金山等人安排工作请求,但王将军均为一一满足,即让两人月薪不菲。(注:邓平山、邓金山是齐白石长女齐菊如所生,大儿子邓平山已年满30岁,屡遭当地匪害之祸。齐原本计划将王将军所赠婢女婚配邓平山,不料婢女得知竟从齐家出逃,婚事未成。二儿子邓金山也年满20岁,曾多次遭受乡乱,性命难保。因而齐在信中坦言邓平山、邓金山“想得枝栖”“甚想来渝”,请求王将军为他外孙在军谋职。据1932年10月齐在书信表达外孙们已如愿在王将军身边工作,深表谢意!)

    况且,齐白石曾在《白石诗草》(庚午至壬申部分)中,详细记述王将军对他是如何之好,称:“王君治园与余不相识。辛未春,以书聘游重庆,余诺之,因时变未往。闻余苦于磨墨,赠以小婢;又闻家山伤财,担赠负千金。愿余身健,常进药物。恐余冬寒,远寄丝绵等。”另外,齐白石将王缵绪将军比作慧眼识珠、发现李白才华的唐代荆州长史韩朝宗(人称韩荆州),并感叹道:“神交之道,虽古人未有能如治园之笃者。如此,齐特感恩为王军长所作“梦中蜀景”,题写一首《梦游蜀川》诗:“百尺红素倦红鳞,一诺应酬知己恩。昨夜梦中偏识道,布衣长揖见将军。”齐在多次信件表达对王缵绪将军知遇之情的感激。而齐与王结下这般已久的友善关系,这对齐白石看来,则恰恰来自于“世人皆骂,君独称之;世人欲杀,君能怜之”的“知己之恩”,因而对王将军购画刻印之举,却常自叹“以老眼之技,不足为报……一技岂能酬答耶?”。

    在此说明的是,乃民国时期很实行赠送婢女及女仆之事,除彰显厚礼外,则也是地位象征。况且,齐在给王的信中提到川蜀之女美貎不说,也曾提起自己磨墨之困难等,这才送婢女淑华。

    根据双方往来诸多信中,更不难看出,齐表示渴望游川与王相见,更不外乎是请求王将军援助外,或在四川为他广推知名度,以及帮助他能接识更高地位的人脉关系而已。

    可是,四川多年军阀混战闻名天下,其结果是1933年,由川军将领王缵绪征战平息战乱,乃统一四川名声大噪。随之王缵绪在军政及文化领域影响甚广,若要帮助齐白石步入文化殿堂,从而结识精英,获得一些认同及渴望提高知名度来说,王缵绪将军自然是齐白石最佳投靠目标。

    故而,1933年齐白石遣三子齐子如(名良琨)先到四川趟路,嘱他给王将军捎去四册手拓印谱。齐书写:“此四本乃璜与姬人手拓,不欲赠人。今儿辈游蜀,璜无所寄赠治园将军,检此令子代呈。癸酉春齐璜。”此次,齐白石也另给王将军家中门客曾默躬绘制一幅《秋菊图》,也称“神交知己”。王将军安排齐子如在治园公馆面见了曾默躬,齐子如将其父画作奉上,代表父子都对前辈无比敬仰。

    很快齐白石又来信表达,虽自己并未亲临蜀地,却对川中人文风物有所向往,却称自己与王缵绪将军为“余未曾相识之知己”,与未曾谋过面的曾默躬为“余神交友”,姚石倩、余中英等人则为“余弟子”,由此感叹“余与西蜀人士之缘,何众且深也”。

    乃民国初期,久居北平的齐白石屡遭出身高贵、以正统画界元老口诛笔伐,贬齐为“野狐禅”,骂齐不堪入流。齐不仅门庭冷落,画作也根本卖不出去。然而这种认知观念却始终制约近古稀的齐白石老人,齐的现实地位及才气也远未达到出人头地之日。家境贫寒的齐白石还主要是以刻字为生,自然生活是非常艰难。

    就是到了1949年老一辈书法家却都知齐的作品,就是送到北京荣裱斋都被遭到拒收的尴尬局面。因此,齐白石把收入看得很重,对钱画交易规矩把得很严。从漂到北平起,门外告白是:“卖画不论交情,君子有耻,请照润格出钱。”“若求短减润金,赊欠,退还,交换,诸君从此谅之,不必见面,恐触恶急。余不求人介绍,有必欲介绍者,勿望酬谢……无论何人,润金先收。”齐把如此严苛字句写入润格,这在历来润格文字中是没有的。

    但齐在最窘迫时,王缵绪将军却不惜重金连续数年未间断购制齐的印和绘画。因齐生活艰难,王将军却都超出标价购得,绝非赠送之事。则从诸多往来信件看,齐对王将军以此往复地表达心存感激!

    这足以断定王缵绪将军对齐白石而言是伯乐相助!乃事实是王将军恰在世人皆骂齐时,却长期派人送去石料,先后高额购制齐刻印章百枚与部分画作。齐在王将军百方印中“家在圭峰故里”之印章,边款有:“治园将军万里索刻于余,知己之恩,以老眼之技,不足为报。将军必曰:‘齐璜何客气也?’余曰:‘世人皆骂,君独称之;世人欲杀,君能怜之,一技岂能酬答耶?’辛未夏,齐璜并记于旧京。”。齐白石曾意犹未尽,却又写到:“梦游渝城诗,将军谓治园君。治园将军一笑,白石草衣齐璜”。诗中“治园将军”所指王缵绪。这让我们看到二者真实现况。齐写此诗尚未游川,他还搞不清楚王将军长住官邸治园在成都,而绝非是他的重庆公馆。

    1935年齐与姚石倩信中称:“石倩仁弟:前函未即答,函内所言悉知矣。白石欲来渝,与王君相约不下数十次,游兴虽高,因大儿不来平,为翁看守,吾不能行。王君曾赠路费四百元……。”从这封信来看,齐与王关系非常亲密。王缵绪邀请齐白石游川已经给齐汇去了400元的路费;当时王请齐刻印六方印章费用早已付完。另外,齐白石写信让王缵绪安置亲戚邓平山、陈炳炎等在四川工作,王已安排,俩人每月每人薪金高达30元。这个待遇在当时算是很不错的,可见王缵绪是给够了齐白石面子。”

    恰在四川最风平浪静的1936年3月27日上午,王缵绪派四川著名金石家吴秋士代表川中书画界,乘机抵达北平邀齐白石入川。4月28日,齐白石携一家四口为齐白石、胡宝珠、齐良芷、齐良年4人,从北平出发,开始他此生唯一的一次入蜀之行。更不用说是王缵绪负责一切费用开支,以专人陪同搭乘太古公司“万通号”火轮船,沿江经汉口、沙市、万县、嘉州,一路观景到了重庆。

    而成都《新新新闻》在齐白石未到前,提前13天就发布预热宣传称:“此间王治易军长,素募齐氏艺术,并与齐为故旧……。”又于1936年5月15日《新新新闻》第一版刊出:“王治易军长由蓉飞渝迎迓齐白石到渝……。”经二则消息惊动四川省党政军熊克武、鲜英、张群、李勂人、余中英等人,他们主动通电表示要前来出席王长官为齐白石接风洗尘之晚晏。

    但齐年逾古稀,长途跋涉,颇感疲乏,王缵绪作为主人见齐很是疲惫,不勉强撑,便派侍卫陈子庄与黄宾虹陪同齐与家人用餐后,离席下榻重庆王缵绪公馆体憩。

    又于1936年5月28日成都《新新新闻》第一版刊出:“王治易军长决于日内返蓉,昨日电其家人,为齐氏布置寝处。齐一家经小住重庆数日,即转道青城峨眉游览云云。不日再抵达成都治园公馆。”

    说到治园公馆,可让齐全家大开眼界。早在清末之时就已流传“南唐北李”之说,“北李”是指所熟知的著名作家巴金的故居。“南唐”所指清末民初的唐家宅院(位于文庙街一带)。后来,唐家将宅地卖给了王缵绪,改名为“治园公馆”为治理川蜀之意。该馆与著名的望江楼紧紧相邻。今摘“南唐”后人唐振常(当代著名文史专家)回忆说:“故居是四进大宅,大小房间六十多间,园中有戏台、假山、水池花园等,这里不仅是大园之中套有诸个小园,还有西方园林及开阔的大草地,活动天地极为广阔不说,而不出园内则有山可望、有湖可入、有水可涉,有桥可过等等尽让人美不胜收。(注:原处早就全部拆除建了省公安厅和教育厅。)

    此时,主人王缵绪安排齐的全家在“治园”公馆,居住在园中之园一座最富丽的庭院,名叫青园。该园有小桥流水,楼台亭阁,终日围绕着花木芳香、蝴喋、密蜂萦绕,却真是求静悟道的好地方。除派丫环伺侯齐家饮食起居外,还特命身边侍卫陈子庄专门照顾在齐的左右。

    据1936年5月29日成都《新新新闻》专访王治易报刊又称:“……在齐抵成都之际,确有游览计划,但车到山前终未能成行。

    当时,齐白石身旁陪同的王治易军长告诉记者:“峨嵋太高,齐先生虽想去游览,可总为他耽心,因山势太高,倘一失足,为可怕之事,所以我们就不再游山了。”

    自齐全家入川后,已不知不觉就到了端午节。这天,主人王缵绪召唤齐白石新老弟子姚石倩、余中英,外加章抚君、陈子庄等人陪同于治园临河望江楼上。在酒宴摆放前,齐白石在陈子庄的掺扶下,早就登至楼上凭栏远眺。齐见锦江河上帆影点点,舟舸往来,万里桥横跨两岸;远处的西岭雪山绰绰影影,夕阳下仿佛笼罩着轻纱之美景。齐与家人都很兴致,在谈笑之中用起餐来,主人王缵绪向齐全家介绍望江楼的历史,曾说:“该楼是明清两朝为纪念唐朝女诗人薜涛而建的,共分四层,下面两层呈四角形,稳重典雅;上面两层八角攒尖,层层分收,挺拨入云,在总体布局上于雄伟壮丽中充分体现出“望”字。齐问“望什么?”

    于是,王缵绪命站在齐身后侍卫陈子庄向齐讲解,陈说:“是薜涛望元稹爱情故事。薜涛是唐朝著名乐伎,才艺色三绝。因元稹丧偶后来到成都,与薜涛一见如故,二人诗乐唱和就过起了如胶似漆的日子。可元稹调回长安后,渺无音讯。在无尽相思中,薜涛为元稹写了一百多首诗。”接着,王将军咏诗解说其意道:“芙蓉新落蜀山秋,锦字开缄到是愁。闺阁不知戎马事,月高还上望夫楼。这淋漓尽致地表达薜涛思念元稹、盼君早归“望”的愁绪。所以,此楼布局展现出“望”字,则是后人匠心独具!”

    恰聊到此,王公馆一位侍女缓缓走向齐白石,便上前给齐添加茶水。齐微醉双目看着侍女,见侍女眸含羞涩,齐却当场向主人提出增添此女日后照料左右。这时,王夫人说,该侍女是我身边人,派去给你帮忙便是,齐听后开心大笑起来,这顿家宴真是其乐融融。在齐看来王将军绝非吝啬财帛。便借邀川之际,乃表明另一请求,也均得到满足。那便是随齐来川的二夫人胡宝珠,四川丰都人,于1919年嫁给齐为侧室,为齐白石生育四子四女,后至1941年扶正。但因生活贫困,齐还从未和老丈人一家见上一面。而这次入川,王将军派专车与军人护送,却安排齐全家探望故乡亲人。因时光飞速,转瞬间齐一家四口在成都“治园”居住时间不短,但齐很少绘画,许多时间都是接交画界名家。

    一天,齐在治园公馆刚与画界名流们会误后,心情兴奋与激动。在人们离去时,齐叫陈子庄在园中布置起画台,便提笔画治园公馆交织飞舞的蝴蝶与蜻蜓。因陈子庄经数月侍候左右,陈也表拜师绘画,齐便对他传授说:“老夫作画,乡心伴着童心,童心包含乡心,是农夫喜闻乐见题材。因老夫是个农民,自然爱画这些。我画的石榴象征多子,画桃子象征多寿,这种乡民气息自然流露,旁人是学不来的。但我以文人表现手法,通过熟练技巧,产生不同章法和奇特笔法构绘出画作。”陈子庄绘画念头深埋已久,听后深鞠一躬,每日更鞍前马后的侍侯在齐白石左右,尽管齐很少作画,但陈从未放过一次观摹老人绘作过程。经长期接触,陈对齐的性格也便加了解,他向王长官说:“白石老人从小在乡村,形成许多习性也并未随艺术改变。他渴望精英认同,却又不善与人交往应酬,性格也十分古怪。”王长官便打断说:“尽管他不善应酬,但来川绝非为到这个家绘画而来。之所以安排齐居公馆,除饮食起居要照料好外,本官就是让他接触圈内名家机会来的。”陈点头回答说:“齐白石这次远行已收获不小,他已认识了不少的名家,也结交到更多弟子门人,包括他神交多年的成都曾默躬、金松岑、陈石遗、黄宾虹等人。”

    可世人有所不知,正是王缵绪为晚清出众的年青秀才,其英年才气被名流人士极为欣赏,这也促使他与众多文化人士交往甚密,甚至在他治园公馆作过门客的有黄宾虹、陈泽霈、曾默躬、姚石倩、吴一峰、张大千等人为其鉴定、编目,以及共同研习书画之日常活动。随着王缵绪军政地位高升,其府上军政要员有蒋介石、蒋经国、俞济时、贺国光、鲜英、杨森、邓锡候、梁漱溟、卢作孚、黄宾虹、黄炎培等人,却都曾是经常登门拜访,更多的以下人员就不必再说。总之,王缵绪的“治园”公馆看似人来人往,但他的“治园”府并不是什么人都可以进出的,日夜都有军人持枪守护,戒备森严。

    于6月26日,齐全家在成都治园居住期间,参加了王将军第九子王泽绵举办的满月宴席;第二天又参加王将军五十寿辰宴会,该两场活动下来,不仅让齐白石相识了各界大佬,还特意在众人面前推崇齐的艺术作品。

    又于7月17日,王邀记者到府上专访,齐白石向记者表示:“闻人言青城山径窄曲崎岖,多处搭小木板通人。山翁谓诚如此,甚以上青城为惧,但亦决秋凉一往登临,以偿夙愿”,可见此时的他虽已动了放弃登山的念头,但仍抱有一丝希望。时过境迁,他回到北平后,齐白石作《追忆蜀游》七律认为:“峨眉青城何处是,看山情重是虚名”,并加自注称:“欲游此二处,土人言其危险,未往。”

    可众人有所不知,于1936年5月4日到达重庆万县武陵时,齐曾心病发作。又于7月初,齐仅有的一颗右侧门牙疼痛摇晃松动,进食艰难而请名医为他拔掉。至7月17日《新新新闻》记者前往王缵绪治园公馆采访时,恰逢名医来为齐看病。

    又于8月23日记者再次来到治园公馆进行专访,在专访后齐告记者说:“成都马路太坏,深凹高凸,乘车行走亦颠来倒去,头晕背痛。”此时,齐无遗憾地感叹道:“他对峨眉天下秀,青城三十六峰,表示说他只有怅惘,只有抱歉。因为他老耄之身,不能攀登赏玩一番。”

    齐白石在四川的经历,是他艺术生涯中不可缺少的一段经历。他和王缵绪将军之间的交情,更是一段不能不说的故事。但人们总把王缵绪与齐白石的位置颠倒来看,可回到现实中,川军将领王缵绪军政皆强,他曾是担任我国抗战初期的四川省主席。关于王缵绪与齐白石交往,可以确定是王缵绪将军作为伯乐,先以齐白石篆刻又引深绘画打入四川为重要人物,并促进齐白石的艺术在西南地区流传很广,其历史意义非同小可。

    乃针对当时的齐白石而论,他的才气并无显贵,也并非是台面之人,与风光无限又手握军政的王缵绪是无法相比。唯有王将军出手援助,将齐全家接来安置自己府中居住,是有意让他相识自家门客,以便随时向他引荐各路登门与拜访的文人墨客等艺术名家。除此之外,王将军还为齐特意招乎媒介到府中专访,在齐入川后不停报道与体现知名度的文章24篇。并且,王将军以关怀教育安排巡视活动,如:王缵绪将军莅临四川艺术专科学校等诸多事项,乃特意带上齐白石随行,目的就是极力向艺术院校师生推宠齐的作品与知名度。这对齐白石出道之前,都是有不小的推动作用。如下照片正中是王缵绪将军,从右往左第九位乃是齐白石先生,从照片位置安排可清楚认定齐的地位远在王之下。如今许多评论把原历史人物颠倒,却不符合历史背景!

    齐在川期间,存见1936年9月19日成都《新新新闻》第一版刊出《王治易购得黄山谷墨迹》报道称:“陆军第四十四军军长王治易,每日除办公外,另有求购名家书画嗜好,时常往各街闲游散步,他爱古今字画及六朝名人碑帖,见有名家真笔字画,不惜高价收买。王军长昨在北新街某苏裱店,以一百三十元购有黄山谷之墨迹单条一幅,□□拔俗。”

    可不幸的是1937年7月7日抗战爆发,随之就是大半个中国处于失守。在国败家亡时,王缵绪忙于迎救中央入川后,又率军奔赴前线。乃北方战时可危,王缵绪派部属把齐一家四口与长房妻儿送到重庆居住。

    据王复加与齐白石全家经多日相处却介绍说:“因我们(指王缵绪孙辈们)要在祖父创办的私立重庆巴蜀学校读书。当时我的父亲王泽浚也随祖父王缵绪奔赴抗战前线。仅母亲带着我弟妹们由成都到重庆,而重庆的许多房子让祖父提供中央军作了抗战指挥部,齐的一家是与我家同住一处。在祖父奔赴前线后,白石老人可不像在成都那样的风光,他失了倚重。只见他日渐苦恼,整日闲在家中苦练绘画,搞得若大的居所都随处可捡到齐废弃作品。我和弟兄们经常捡些虾儿或鱼儿带到巴蜀学校与同学们一起玩耍。另外他在成都居住与祖父闲聊说:“他缺乏自信,敏感又多疑等类似事,还误会好友王森然。然而对这些缺点,自己曾在成都治园公馆特意刻“吾狐也”印提醒自己,边款很有意思:“吾生性多疑,是吾所短,刊此自嘲。丙子五月时客成都之治园。”那时的齐白石谁都知对王将军是如此崇敬与信仰。

    但因祖父王缵绪奔赴前线,昔日曾介绍给予齐相识的名人异士乃书法界人士等都不再与他往来。依然清楚记得,齐临别前与大众一样,天天报怨国情局势,他长叹气说:“战争使其欲望就此落空”!

    世道苍茫,前途未卜,此时战役更加激烈,日机将集中火力对准重庆为攻击目标,每日都轮番轰炸。祖父在前线曾特派专人护送齐全家返乡时,除交待护送人负责返乡所有费用外,另让家人交给齐400银元,仅作为齐与家人路途备份零用而已,不存在任何交易。

    此后,齐白石在《白石诗草》(丙寅至辛未部分)中曾有记录云:“王治园来函言,部下李、王二君皆为战死,痛伤臂助。余挽之以联:‘智计绝人直乱时,正用勇谋,独使将军伤臂助;逍遥同命俱仙去,毋劳跋涉,好随太白跨鲸游。”

    那么,几年后为何一场被外界看来颇为圆满成功,为20世纪30年代的齐白石在西南赢得极高声望四川之行,会被他在事后满腹牢骚?则几年后发生巨变的是国共内战即将兴起,国民党仕途已不被齐看好,因他曾长期住过王缵绪成都治园公馆,为撇清关系,却翻腾日记涂抹掉关于王缵绪的一切记忆。当齐涂抹的那一刻,把自己认定的崇高挚友而变成陌路人。

    1941年冬(时隔六年),又追忆起蜀游之事,于是他在日记后补记道:“翻阅此日记簿,始愧虚走四川一回。无诗无画。恐后人见之笑倒也……。”到了1946年9月9日,齐又翻检出《蜀游杂纪》手稿则再次在日记结尾直言:“偶检旧书,见此本子也,伴我虚游四川。”但胡龙龚著《齐白石传略》称:“齐白石在成都作品还是不少……。”齐《自述》中他又向张次溪回忆说:“有人问我:‘你这次川游,既没有做多少诗,也没有作什么画,是不是心里有了不快之事,所以兴趣毫无了呢?’我告诉他说:‘并非如此!我们去时是四个人,回来也是四个人,心里有什么不快呢?’齐反复无常之态但给后人所作齐白石传记著作中,对一些情节都采取了语焉不详的叙述。”从二者关系看王缵绪是军政要员身份和齐白石平民以刻字转为画家之间,人们极易想象不出“附庸风雅”等词汇,于是衍生出一些民间说法。后引起四川省文物专家对此深有研究及论证,(转载)他们认为:第一,王缵绪将军看重齐白石艺术成就,属独眼识慧,不惜重金且连续数年不间断购买其印和画。齐白石为王缵绪将军作画乃求购而非赠送;从很多史料中看出齐白石对王缵绪将军,亦心存感激。

    可就在抗战结束,一场内战随之爆发,当国民党处于冰消瓦解,日趋不利氛围时,不少人士是四顾茫茫,忧心如焚。这时,生性多疑又胆小的齐白石已看出形迹,善懂机变要撇清与王缵绪的关系,划清“界限”。却罔顾事实地否认两者关系,甚至否认住在治园公馆。齐在《蜀游杂记》上涂抹掉有关他与国民党极为重要人物王缵绪的一切记忆,自然引起众人猜想交恶之因。

    对王缵绪将军而言从未表示对齐白石不满,如若交恶系双方才可行成。于1946年抗战结束后,齐白石《游蜀杂记》出现涂改字迹,可以看出是他个人开始疏远。相反,王不知情,并在1949年2月曾向记者说:“齐白石先生的画是我所爱”。据研究学者认为,王对齐疏于问候确可发生,因为1937年至1946年处于抗战时期,他作为总司令率第29集团军赴前线作战,1938年授命担负抗战初期的四川省政府主席,兼全川军管区及保安总司令等诸多的重要职务,又于1940年请缨再次出川抵御日军入川,先后任第五、第六、第九战区副司令长官并指挥诸多的重大战役,而占据他全部时间和精力。直到1946年国共内战再起,由于国民党的失败,自然像王缵绪这样的高级将帅是不被看好。况且,齐白石瞬间成为中南海毛府中的座上宾……,与政治斗争相配合的文化艺术也是风起云涌,变化无常。加之齐白石的入川,曾经打破四川书画界与收藏界原有的平衡,影响一些人的既得利益。该个别人制造事端,也在情理之中。

上图:为齐白石涂改居住治园公寓

上图:为齐白石涂改王三改为方三

    如1936年5月28日《蜀游杂记》齐写到:“廿八日申时到成都,住治园公馆。”可齐白石有意把他抵达成都后的住处用墨笔涂掉,但成都《新新新闻》就有24篇新闻提及齐白石在四川与王治易将军各项活动等,于5月28日报道齐白石到成都下榻王缵绪治园私邸。又如《蜀游杂记》齐写到:“从来生女胜生男,卅载何须泪不干。好写墓碑胡母字,千秋名迹借方三。谓方鹤叟,名旭。”末句“千秋名迹借方三”的“借”字下方有墨笔涂改痕迹,“方”字是后补。而“谓”字后也被涂抹掉,改写为“方鹤叟,名旭”。此举,分明是齐白石否认事实真相。

    因王不是江湖之人,从未有结拜兄弟之事。他在家中兄弟行三故称王三,齐为显亲切,才在《岱庙图》中称王缵绪为“治园三弟”。因1935年王缵绪任第四十四军军长兼国军剿匪第五路副总指挥及第六路总指挥兼第一纵队总司令。故而齐白石诗中所称“王缵绪军长”。

    今已不难看出,很会洞彻世态的齐白石,为何对恩人说翻就翻?这分明是因政治立场要摆脱不利关系,而刻意抹去及恶杀掉与王缵绪有关任何信息与他们之间的美好过去。甚至是他自己制造出事端证明他与王的关系未曾好过。但他不够智慧的犯下低级错误是,他忘记有这么多的报刊都在那个时期报道过他所有信息。

    “胜者王,败者寇”,转瞬间王缵绪上将的处境敌不过徐悲鸿大师,可没有王缵绪为齐前期铺垫,他是得不到徐大师提携,加之摇身一变俨然靠毛泽东为依托,成了当之不愧的人民“艺术家”。便理所当然让人把他涂改日记大作文章,甚至侮辱落井之人,称“王缵绪自许儒将,喜玩古瓷器及书画,有权有钱,曾在鉴赏王缵绪家藏古画时,齐指出赝品居多,未在假画上题字,因此没付给齐重金等等。

    曾于1936年9月21日齐白石致弟子姚石倩书信说:“予已与中英弟有约每月来函一次。无论老年人答与不答,只要知弟子平安。成都治乱,已免悬悬。此次予之出成都,大有容人之失信食言,倘执吾弟代王缵绪许赠三千之函说话,缵绪骗人三千元,吾弟从中难矣,吾爱吾弟,故一掷千金,足见君子与小人也。方鹤老、曾默躬如相见,代称名问安。”

    事实上,姚石倩是王缵绪将军门客及幕僚,不具有经济上的决定权,不可能代王缵绪将军许赠三千元。而王缵绪将军也不缺这三千元。为什么王缵绪将军要决定赠送齐白石三千元?赠送金额确定的标准是什么?理由是什么?却都没找到任何史料可以佐证。相反,王缵绪将军对知识分子、对文化人的尊重,却有不少记载,尤其对贫困家人,都是倾囊相助。作为任何人都难已想到,一个曾施重金购置印章与画作、还外赠小婢、及特派专人邀一家四口入川,并长居近一年的友人府上,是会坑三千元的人吗?

    而世道一变,人性也随之改变的齐白石被塑造成勤劳农民象征,而王缵绪已从抗日名将沦落为潜逃的反革命分子。这在当时历史背景下,把王缵绪制造成“压榨”人民艺术家是合情合理,视同革命需要。但不难让人想起“农夫与蛇”的故事,人同此心,心同此理,见人见志吧!

    时隔今日,曾指王缵绪家藏古书字画多为赝品,是否属实?都已不攻自破!历史终究为历史,不要以当今现象看待过去的历史,一些事实与人物是彼是此不能颠倒混淆。关于齐白石是否擅长鉴定书画?等诸多问题及困惑?已有记者专门查询四川民国史料和国家博物馆原史,却有以下发现:

    一、在民国时期,四川所有将领中也只有王缵绪是唯一的秀才出身,他具备良好的古典文学基础,与黄宾虹、张大千、陈泽霈等不少名人往来甚密。其家藏多为珍稀文物,如唐人《妙法莲花经》卷、元人《仙山楼阁图》扇面、冒辟疆《草书诗文》轴等历代名家画作。金石学家曾默躬、姚石倩等长年住在治园府为其整理编目。1952年10月10日,王缵绪将军分别将家藏文物送交西南博物院(现重庆中国三峡博物馆)和川西博物馆(现四川博物院)保管。由此可知王缵绪将军并非粗劣武夫,其收藏品中不乏国家珍贵文物居多。

    二、在王缵绪将军收藏书画中,从未出现齐白石任何书面鉴定结论。今四川博物院典藏部林玉女士和重庆中国三峡博物馆保管部江洁女士查询藏品告知,王缵绪将军藏品中也没有发现齐白石题跋。但王缵绪将军在其收藏的古书画上广泛使用了齐白石刻制的收藏印,如四川博物院藏《项圣谟山水人物图册》就钤有齐白石为王缵绪制印多方,如“治园眼福”、“治园所藏”、“治园心赏”、“王缵绪印”、“王治易”等印。重庆中国三峡博物馆藏《赵之谦花卉图扇面》上钤有“治园心赏”。在戴山青编《齐白石篆刻作品选》收录有多方齐白石为王缵绪制作的收藏印,如“治园暂有”、“治园考藏”、“治园鉴藏”、“治园藏书”等。这些印章是从1931年至1936年,王缵绪将军购置齐刻印章共100枚中的一部份。

    三、在1936年5月30日《新新新闻》报道中:“在治园公馆内,齐氏语王,谓早间已晤余中英、姚石倩诸人,并极赏姚家藏之板桥道人画竹有潇洒出尘之态,王谓彼亦藏有板桥画竹四张,现存重庆取来欣赏。当谈到鉴别古董,大家都认为书画鉴定是一件很难的事。”

    现藏北京画院齐白石在成都刻制一方鉴赏印“白石见”,这枚印章边款云“丙子六月,治园”。丙子年为1936年,该年六月齐白石就是居住在王缵绪成都“治园”公馆。经专家鉴定说:“相对于姓名印和诗文闲章,齐白石的鉴赏印非常少,从中可见齐对古书画收藏态度。今保存在北京画院的齐白石收藏品,也多是师长、友朋、门人作品,更像是保存自己的文献资料,而非带有主题性的专业收藏。”

    最后,王缵绪长孙接着说:“1948年初,国民党面临崩溃之际,各路败兵涌向成都。李宗仁携郭德洁女士来到治园公馆向祖父辞别,他把乘坐林肯牌轿车留给家人使用。于1949年初蒋介石曾派蒋经国、俞济时到治园公馆,向祖父王缵绪传达迅速收拾资财家小离开大陆,同飞台湾。并传达特派两架飞机,叮咛祖父王缵绪把他所有文物也带到台湾。可祖父王缵绪没有听从蒋的安排。并坚持不去台湾留守大陆。此时,祖父长女王泽瑜在香港,知父珍爱家藏,电告“速携物去港”准备移民美洲。而祖父同样没有采纳女儿的建议,他说:“这些文物无论如何是不可能带出国去,最终落入洋人手中。”由蒋公派经国和济时来家相劝后,又曾派杨森由重庆赴蓉到治园公馆相劝去台,也都被拒绝。”

    摘取《新新新闻》报载:“1949年2月8日,王缵绪将军在家宴请挚友,宴客的地方是在他家后院洋楼下,客堂里挂上齐白石的山水屏条四张,又花鸟四张,当中壁上大幅紫藤一张。大厅里面两边白壁上分左右共挂上大幅山水十二张,也是齐白石画的。来客疑心王将军是在待客之际开齐白石画展呢!大家在主人殷勤款待下,慢慢地吃着喝着。席间无所不谈,到杯盏狼藉之后,好像大家都有话要说,主人也希望客人多坐一会儿,于是又你一句我一句,对于当前的时局都非常苦闷,因而更打开了王将军的话匣子。他把他在抗战胜利后向中央当局关于内政、外交、军事、经济诸大端建议是如何的,他失望得很,因为他所建议的,当局只是点头称好,而从未实行一件。闹到今天这个样子,他除了感概外,更加悲愤。当谈到他收藏画甚多时,他干脆得很,对大家说:齐白石先生的画是我平生所最珍爱的,在座诸公,如果你们也喜欢他的画,除这十二条山水留着纪念外,其余外面的,你们可以每人取走一张。大家都充满惊喜的心情,一转眼间,王将军早已将取画的木叉拿在手中,问大家爱那张取那张,并声明确系诚意并非玩笑。于是刘自新心厚得很,要了齐白石四张山水画,有的要了一张,有要两张,外面客厅里的画光了,他说还有,又引大家到别一间客室里大取特取……。”

    据记载:齐白石一生总共只画了三套《山水十二条屏》,第一套给大夫人,在湖南老家换得40亩上好水田;第二套被北平的名医陈子林重金收购;1932年齐为王画的山水题材作品《山水十二屏》为第三套是卖给王缵绪将军的,王为了加以区别,便加了四季二字,取名《四季山水十二条屏》。这12幅山水条幅构图奇异、不落旧蹊,极富创造精神,其中署有题识的共有7幅,即《清风万里》、《岱庙图》、《借山吟馆图》、《绿天野屋》、《荷亭清暑》、《一白高天下》、《雨后云山》;未署题识的有5幅,被后人称之为《斜阳水渚》、《飞鸟暮归》、《月圆石寿》、《木叶泉声》、《梦游渝城》。

    1949年蒋公从重庆来到成都,曾在北较场召集四川将领开会,命上将王缵绪复位至抗战初期的军政双重大权,他手持八千份国府委任状在成都收编各路国共战场退兵,组织起了强大的军队,准备作最后决战,蒋令他与成都、重庆两大城市共存亡。

    1950年,王缵绪出于对国家与民众爱戴,在成都召集各界与他麾下上百万军队起义,贺龙等人曾特意到王缵绪治园公馆专访,并商讨接管等诸多事宜;并传达人民政府委任王缵绪为四川省人民政府参事室参事,省政协委员,西南军政委员等职。但都被王缵绪婉言谢绝。

    在中共执政后,王缵绪将军把自己创办二十多年的重庆私立巴蜀学校(乃民国时期的著名学校)和创办11年的西充巴蜀分校(今西充中学),以及他毕生最珍贵家藏文物全部捐献国家。王缵绪将军为中华民族留下了不可复制的文化遗产,以及最宝贵的文物遗产。至今巴蜀中学和西充中学仍都是国内最著名的学校。

    于1951至1952年王缵绪将军分三次向川西人民博物馆(今四川博物院)和西南博物院(今中国重庆三峡博物馆)捐赠了他全部家藏。他的文物现藏四川博物馆字画23件(套);印章100枚(主要为曾默躬、姚石倩、齐白石所刻);瓷器8件。现藏重庆三峡博物馆的字画300余件(套),其中一级文物44件,二级文物96件。据当时接受捐赠的工作人员孔叔苑先生与何域凡先生,曾在《捐赠目录》中特别注明“精品字画诸多”。今重庆三峡博物馆在“景仁怀德”展览《前言》称:“王缵绪先生捐赠300余件(套)书画,全为珍贵文物”。当今已有不少专家鉴定其藏品的品级为首屈一指、价值连城。王缵绪诸多藏品为国宝级有:唐人《妙法莲花经》卷、宋拓《韩琦墓志》、宋人院画册页、元人《仙山楼阁图》扇面、冒辟疆《草书诗文》轴、徐渭《草书诗文》轴、王铎《草书诗文》轴、傅山《草书诗文》轴、蓝瑛《疏林远岫图》轴、李复堂《秋葵图》轴、罗聘《研山图》卷等等历代名家画作。(以上记录均为博物馆提供,还有未整理出全部,未完。)

    二、王缵绪将军是如何提携陈子庄

    陈子庄,重庆市永川县,下里巴人,幼时家境贫寒,他六岁时一面牧牛,一面拜拳师彭水老六为师学武,之后竟成了武林高手。但他浪迹江湖,依僧而居,靠庙贡为生,后参加成都武术打擂,打死第二十九集团军教官,荣获头奖。因生活窘境,王缵绪任其少将侍卫,从此便成为王缵绪治园公馆出入一员。故而,他生活在一个特殊地位的家庭环境里与浓厚的文化氛围中,王便待他如同家人一样,并有意识地培养陈子庄的文化素养,以及他在书法上的造诣都给予了足够提携与重视。陈子庄作为王将军侍卫20多年,他曾奉命赴上海迎接黄宾虹入蜀,长期居在治园公馆。故而,黄宾虹和齐白石等人却都在不同时期,入川长居在王缵绪治园公馆。于是,陈子庄便有向著名画家黄宾虹和齐白石等诸多名家学习与交往的机会。

    自1949年12月25日,王缵绪在成都招集了各界民众正式宣布四川和平解放,他的军队整合到各共军部队。陈子庄仍是王缵绪侍卫改称秘书兼第十八兵团联络部成员。至1957年因陈子庄告发王缵绪出境真相,王被关押四川省公安厅看守所三年,即未对他作出任何定论与判决。最终,王缵绪以绝食抗争到死。而陈子庄升任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四川省委员会第三届委员会委员。于文革陈受打击,晚年穷困潦倒,其画作被人拿来糊窗的下场。他言道:“自己思想境界远未达到文人境界,谈不上艺术两字;书画是道德体现,艺术家的心量无穷,一个小小印章,一幅画作都往往可以窥见人心品德。”

    七十多年前的中华民国正处在风云交集,大半个中国已尽遭日寇铁蹄践踏的危难时刻,王缵绪将军辞省主席之职出于对祖国人民的爱,他携子孙三代率领第二十九集团军全体将士,英勇拒敌四川陪都大后方之外。乃八年抗战历史其浓彩重墨的战绩,是任何人无法从抗战历史长河中抹去。再有他创办的重庆巴蜀学校(今巴蜀中学),至今在教育领域仍占据着举足轻重的地位。他曾为国民免遭内战战火涂炭,而选择了和平解放四川的种种壮举,却都是很难让国民忘怀。

    附二份摘要:近来,收藏大家郭庆祥在北京大学光华管理学院艺术品收藏讲座中恶批齐白石称:“齐白石本来是雕花木工,30多岁才开始学画画,没什么学问,也没读过多少书,书法、国画、构图、笔法都只能死仿吴昌硕,齐白石是一位自称“砚田老农”的普通人,齐白石都是拜官舔菊的顶级高手,后弄成美协主席。可以说,齐一直是被同时代文人所蔑视。于建国后成为了人民画家身份,但低俗愚昧,思想肤浅、不学无术,比较接近江湖骗子。”

    另摘取韦昊昱博士,本科毕业于四川大学,获文学(艺术史)和历史学双学士学位,主要研究20世纪中国近现代艺术史和艺术史学史。曾在北京画院举办讲座《1936年齐白石的巴蜀之游》,连续5年参加北京画院“齐白石艺术国际研究中心”学术研讨会,并作专题发言。其内容摘要:“由于北京画院“齐白石艺术国际研究中心”公布了大批此前从未面世的齐白石信札与手稿,其中有齐自1919年至1950年之间给四川弟子姚石倩所写的41通书信手稿,即《濒翁手札》。昊昱博士对齐自述、年谱、日记、杂记、诗稿、书信、账簿、金石书画等既存原始史料的基础之上,结合民国新闻报道、时人回忆、今人传记、研究专文论著等,更了解到齐生平所涉四川一些极为重要稀见史实细节,逐一进行了发掘、整理与考释,对现有一些含混不清或有悖史实描述,首次加以修正与纠谬。作者已力图搞清齐的社交关系和艺术思想,更展现出齐白石穿梭活跃在军、政、商、学等不同界别之间的人际社交网络。”

    昊昱博士还介绍到:“如齐白石与川名士王缵绪、颜双表、吴秋士、田伯施等人的书画金石酬应与润金纠纷,从中折射出北平和四川两地之间的文化联系。这批书信还反映了齐白石的家庭生活状况,如他不断请求王缵绪为家中儿女安排工作,寻找侧室失联家友等。一窥齐从半生飘零,直至老身衰颓的言出心曲与所思所感,层层勾稽寻绎齐白石在不同历史时段的心路历程与多样性格,见证这位“砚田老农”在被波诡云谲的时代旋涡裹挟之下的人生抉择与命运沉浮。昊昱是通过所有书信材料内容,生动展现了齐白石纷繁复杂的人事关系,展现出齐白石的多样性格与心性变化,揭示了齐白石心绪遭际的不断起伏,其这批书信,既可看成齐白石晚年生活史,也可视齐的精神史。与此同时,对齐白石涉四川史实的个案考察,有助于研究者进一步理清齐派艺术在西南地区的传播源流,折射出外来艺术对川渝本土艺术的冲击与融合,丰富了学界对于齐白石艺术作品传播路径的整体认知,反映出民国时代北平与四川两地极为密切的文化联系,扩充了四川近现代艺术史研究的内容和意义,也为当下探索中国近现代艺术史上人物与地域的互动关系、人物思想史与心性史的深入研究,提供了一个具体实证、见微知著的考察样本。”

    今忆王缵绪将军命运跌宕,仍留待世人感怀!

    附:2013年春夏之交,韦昊昱博士曾撰写《齐白石涉四川诸史实考辨》一文

    1、对齐氏侧室胡宝珠的身世经历和1936年齐氏四川之行中所涉及的几处问题,即王缵绪在四川会面齐氏时的具体官职、齐氏一行居留重庆和成都的具体时间、齐诗《过丰都·四首》质疑、齐氏是否登临青城、峨眉二山等史实进行了一些初步的史料梳理和考证,提出了一些粗浅的个人观点。
    2014年3月,笔者又在四川大学图书馆古籍部新中国成立前报刊室发现了民国时期成都地方报纸《新新新闻》

    2、自1936年5月15日起至1945年12月27日共计14篇有关齐白石的新闻报道和专题采访资料

    3、(本文附原版报纸图片)。此外,时任《新新新闻》记者的四川著名报人邓穆卿先生在其1989年1月24日撰写的回忆文章《白石老人在成都》一文后,也附上了1936年他采访齐白石在《新新新闻》上所发的6篇新闻专访

    4、经笔者与四川大学图书馆所藏《新新新闻》原版报纸进行比对后发现,其中4篇内容与馆藏报纸内容相同,而另有1936年6月26日、7月18日的两篇报道未在馆藏报纸中所见,可见四川大学图书馆所藏《新新新闻》报纸仍有缺漏刊期,由于邓穆卿先生的特殊身份,故笔者也将邓书所附的这两篇报道纳入本文考察的范围之内(共计16篇)。但遗憾的是,截至目前,笔者尚未查到邓穆卿先生书中所附这两篇报道的原版报纸图片。《新新新闻》是当时为数不多的大篇幅、多时段,详细报道了齐氏川蜀之游的成都当地报纸,它从齐氏1936年5月28日抵蓉之前的5月15日起,便开始向成都各界进行了针对齐氏四川之行的预热宣传,重点回顾了齐白石的成名历程
    《新新新闻》又最先在成都新闻界中发出独家报道,并提前介绍了齐白石此行的游览和会晤计划。在齐氏居蓉期间的5月30日、5月31日、6月26日、7月18日、8月2日、8月24日、8月26日分别刊登了《新新新闻》记者对齐白石的专访和论艺报道,生动展现了齐氏在成都时的诸多生活细节,其间还于6月17日转载了中央社对齐白石在四川艺术专科学校作讲演的报道。最后,在蜀游一年之后的1937年7月9日和8年之后的1943年8月20日,《新新新闻》还分别刊载了两篇深情回忆齐氏四川之行的文章,并详细叙述了齐氏临行前与在川友人、弟子的惜别情形。
    而在1945年12月27日,《新新新闻》又以快讯的形式,简要介绍了抗战刚刚胜利后,齐白石在北平重新恢复对外卖画的新闻,并记录了齐氏新的润例价格。综上可以看出,成都各界对于艺术大师齐白石的关注早已超越了对其四川之行的简单报道,而是希望能够深入这位老翁的成长背景和个人生活之中,去倾听、了解他对艺术和人生的认识。因此,本文力图对《新新新闻》的16篇报道原文,按照刊载时间顺序,逐一进行尽可能细致详尽的考证和梳理,从而再现齐氏一行在成都的生活点滴,分析齐白石艺术思想的内在理路,进一步丰富其生平研究史料。
    第一篇报道(图1)《新新新闻本市增刊》民国廿五年五月十五日(星期五)第一版(1936年5月15日)正标题:《金石名家齐白石决于日内来成都》副标题:《王治易飞渝迎迓》1936年5月15日《新新新闻》 图1(局部) 图1正文:名画家兼名金石家齐白石,来渝消息,曾志报端,此间王治易军长,素募齐氏艺术,并与齐为故旧,特于前日乘机赴渝迎迓。训闻齐氏决于日内同王治易军长来蓉,昨日王氏已电其家,为齐氏布置寝处。齐氏抵省后,小住数日即转道青城峨眉游览云这是《新新新闻》在齐氏 5月28日抵达成都之前,提前13天发出的第一篇预热宣传,《新新新闻本市增刊》是《新新新闻》面向成都本地民众专门出版发行的刊载成都本地新闻的副刊,主要内容是社会民生资讯和时兴的电影演出广告,后来“本市增刊”成为了《新新新闻》报社的一种促销手段,报社在保持原定价的基础之上,增加了每期的版数,以扩大发行量,如1936年5月6日《新新新闻》正刊第1版刊登启事云:“本报从5月6日起,本埠直接订户长期加送本市增刊一张,随报附送,不另收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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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原真实场景 打造宣教阵地——安源纪念馆革命旧址复
李安萍:还原真实场景 打造宣教阵地——安源纪念馆革
特稿:还原真实场景 打造宣教阵地——安源纪念馆革命
特稿:2015年“9·9”深情缅怀毛主席(组图)
特稿:2015年12月26日,毛主席亲属怀念他老人家
特稿:图说谁参加了叶选宁的遗体告别(组图)
特稿:痛悼李昭 怀念耀邦——李昭同志遗体告别仪式
特稿:深切怀念李昭同志 齐心同志送来花圈(组图)
特稿:董必武之子董良翮同志追悼会在北京八宝山举行(
特稿:最后一位开国中将王秉璋同志遗体告别仪式在京举
特稿:老一辈革命家谭震林同志长子谭淮远病逝
特稿:2016年“9·9”深情缅怀毛主席(组图)
特稿:粟裕大将夫人楚青遗体送别仪式在京举行(组图)
特稿:纪念何长工同志诞辰120周年座谈会在京举行(
特稿:毛主席亲属、身边工作人员和人民群众到毛主
特稿:李力群同志与高岗同志合葬仪式在京举行(组
特稿:中国人民志愿军第38军后代举办《“万岁军”
特稿:共和国不会忘记——纪念抗美援朝出国作战70
特稿:先行者习仲勋在中国改革开放的历史时刻(组
特稿:王树声大将夫人杨炬同志告别仪式在京举行(
特稿:“徐文惠大姐,您永远活在我们心中!”(组
特稿:深切怀念李力群同志(组图)
特稿:各界人士前往八宝山与女红军王定国告别(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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