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铁:家乡老百姓也的确想知道你们的现状。作为烈士的后代,你们对自身的成长发展是否感到巨大压力呢?
南:我外婆申蕴珍1926年冬在汉口党训班时加入了中国共产党,之后就一直协助外公进行地下革命斗争,在江阴西横街的国民党监狱里关押过三个月,由于敌人得不到外婆的任何信息而释放,后因探监时在南京监狱被夏港籍的承审员认出举报又被关押近七年之久之后,直到第二次国共合作才被释放,之后的她仍坚持在抗日战争和解放战争的前沿。解放后从事党的机要工作,离休后不久,在文革刚开始的当年就逝世了。
我二姨婆申蕴莹因为土改时外公家留有一栋楼房而被评为“地主”成分,文革中被夏港大队的造反派押回老家夏港,遭受无尽的“批斗”,并作为“五类分子”被强迫劳动,1971年3月12日不幸惨死在被关押的“牛棚”里。对她进行迫害的大多数是“贫雇农”的后代,也许就是我外公当初不允许对他们进行“逼租”的穷苦农民家的后代。
我母亲朱微明复旦大学毕业后一直在上海市政府(文化局)机要室从事机要秘书工作,2008年6月11日逝世。我父亲张安发曾潜伏在特务机关报里开展地下革命活动,解放后一直在上海市政府外事办工作,由于工作非常繁忙,1993年9月9日逝世。
作为烈士的后代,我们的压力确实是“亚历山大”的,觉得心里有责任,烈士的后代真的不好当。我们必须秉承先祖遗嘱和家族文化理念,来严格要求自己。我们也确实通过自身努力,结合所学专业,都有各自的事业。我们依靠自身的文化基础,顺应着时代的步伐,得益于改革开放的政策,认真工作,谨慎做人,而且都没有借助外公和父母的光环,也都不在体制内任职。如我本人大学毕业后在上海图书馆工作,后创办文化建设发展公司。我爱人也是在学校担任行政管理工作。大弟张大林文革中去外地插队落户,后来落实返城政策,考入上海社科院工作。大妹张晓红征兵去了成都军区,提官后转业到上海第二医学院工作。小妹朱肖安大学毕业后从事宾馆管理工作,在上海东亚富豪集团工作。我们兄弟姐妹现在都与各自的子女生活在一起。我退休后还在为社会做一些事情。对于这一点,我坚信也是对祖上先辈最好的告慰。
10.铁:作为烈士后代,你对家乡人民有什么要说的吗?
南:外公以生命为代价的事业,已经在江阴各地逐步实现了,尤其是他所盼望普天下的穷苦百姓早日得到解放并过上幸福生活的愿望,家乡人民在改革开放政策的召唤下也提前实现了。我坚信,外公一定会含笑九泉的。也希望我的故乡——江阴夏港的美丽乡镇能建设得越来越好,日子过得越来越幸福快乐!也请转达我对家乡人民诚挚的问候!谢谢!
备注:
(1)朱一,《沙家浜》原作《芦荡火种》的发起者和记录的当事人,也是戏剧中主角郭建光的原型刘飞中将的夫人,正师级干部。 (2)经与老家原村上的领导和老人们询问,都一致反映,朱杏南棺木最初由南京雨花台运回后,安葬在本镇西北方向一里多的黄山岗上,坟墩是很高很大的。在文革初期头一年的“破四旧”中,被本镇造反派头头组织人员掘掉,薄板当了猪栏板,厚板对外卖了钱,烈士的忠骨就随地散落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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