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一早我就赶到八宝山殡仪馆,去送我们的老团长王景清同志最后一程。
我是1968年入伍的,一入伍就被分配在云南省军区警卫团特务连,担任团机关的警卫任务。
没过多久,我们团调来一名新团长,白白净净,飒爽英姿。据连长介绍,他叫王景清,是一位老八路,从北京调来的,曾经给毛主席和刘少奇主席当过卫士。
大家听说王团长来自中南海,来自中央领导身边,一种崇敬之情油然而生。以后接触多了,我们都感到王团长平易近人,和蔼可亲。
特别是当年因为战备需要,我们疏散到野外,用松树枝达成简易住房,我们这些警卫战士与团首长同吃同住同训练,有了近距离的接触。
王团长经常腰扎武装带,斜挎着手枪,格外精神。虽然他在战争年代受过伤,但仍然与我们一起摸爬滚打。有一次,他提出要与我们比试枪法,果然是御林军出身,百步穿杨,弹无虚发,让我们赞叹不已。
当他得知我是来自北京时,就与我拉家常,告诫我要克服“娇”、“骄”二气,要与工农子弟打成一片,好好向他们学习。
以后,随着国防形势的变化,中央军委决定在祖国西南边陲组建陆军第十一军,我们警卫团转隶归属十一军,番号改为步兵第九十六团,部队由昆明移防到滇西南。
任命王景清为九十六团第一任团长。
部队的驻地变了,隶属关系变了,任务性质变了,有些同志眷恋大城市的生活。
但王团长坚决执行军委的命令,耐心细致地做下属的思想工作。他号召全团上下要拧成一股绳,绝不辜负党中央的厚望。他说,以前,我们出色地完成了党中央赋予的警卫任务,现在我们要当野战军,准备打仗,打出我们团的威风来。
他把移防的过程变为战备拉练的过程,从难从严从实战需要出发训练部队,保证了部队齐装满员安抵新的防区。随后,他身先士卒带领全团开始战备训练。
以后,我们这个团队参加了抗美援老(挝)作战,79年和83年的边境还击作战,都出色地完成了党和人民赋予的任务。
这时尽管王团长已经调任怒江军分区参谋长了,但不能不说,我们团的荣耀与首任军事主官打下的基础是分不开的。
以后,再与老团长联系上是我调入军事科学院工作以后。
一次,毛主席的卫士长李银桥来看望我的父亲。闲聊中,李银桥同志说,我们最近办了一件好事,给李讷介绍了一个对象。我父亲问是谁?李银桥同志说,他叫王景清,曾经给少奇同志当过卫士。
王景清(左)、李讷夫妇
我在旁边听到,大吃一惊,问李银桥叔叔,“王景清?他是不是在云南省军区警卫团当过团长?”李银桥同志回答:“就是他”。
我喜出望外,马上与王团长沟通了电话。从此,我们经常联系。
王团长这时已经是毛主席的女婿,但他仍然保持着平易近人的处事风格,凡是我们军或者团里的战友们聚会,他只要有空,有请必到。
他还是一个热心人,热心于公益事业、脱贫事业,特别是热心于红色文化的传承。
我最后一次见到他,是在钓鱼台参加纪念毛主席《为人民服务》发表的座谈会上,他仍然是穿着那一身褪了色的军装,但不褪色的是毛主席的家人和一名革命军人为人民服务的初心。
没想到那次见面,竟成为诀别。
今天的天气格外的冷,但前来送行的人们已经挤满了“竹厅”的门口。这里有王景清同志的生前好友,有他的部下,但更多的是普通的老百姓。
他们是出于对毛主席的敬仰,出于对毛主席家人的感佩,来送王景清同志最后一程。
告别仪式的意义远远高于告别仪式的本身,毛主席的家人不事张扬,在简单的告别厅前边没有贵宾休息室,没有签到处。
毛主席女儿李讷之子王效芝(右一),毛主席笔名是润之,这个名字有效仿润之的意思
李讷大姐的儿子、毛主席的外孙王效芝和普通的百姓一道站在凛冽的寒风里默默等候(见上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