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年前,谷弘同志就从这里(春晖中学)走向浙东革命圣地一一四明山
有关报道谷弘同志革命事迹及由他编辑的部分书刊 赵林摄
谷弘(1931.4—2010.1 ),原名谷兆相,浙江余姚市人。1948年底参加革命,在春晖中学秘密工作,发动进步学生上四明山投身革命。1949年3月后,历任四明特办嵊新奉县警卫队、上虞县公安中队文化教员、政治干事;上虞县公安局侦察股长等;又在上虞县政府多个部门机关任职;1985年调县计经委(县计委)工作。1992年8月离休。
我是1948年9月从上海转学插班到春晖中学初二(2)秋季班的,与谷兆相同班同小队(那时初中部建童子军,每班编几个小队),同小队住同一宿舍,同桌吃饭。我班里有个很横的学生叫葛晓青,校长徐如愿是他姐夫,亲哥葛晓亭本校高中教师,其父可能是当过本县伪议长。葛晓青在班里横行霸道专欺侮小同学。我当时叫赵勇,年仅12岁,又是新生,常受凌辱。总是谷弘护着我,每当他欺侮我时,谷就将他一把拎开,还教训他不能欺侮小同学。所以我总依傍他这个长兄。谷父亲是中医,在余姚县城南开诊所,来诊所就诊的陌生面孔比较多,大家不奇怪,新四军浙东游击纵队(三五支队)就在此建秘密联络点。谷小时候就认识多位支队首长。谷懂的多,正义感强,但从不张扬。谷床铺靠近门口。喜欢吹洞箫,其实他笛子吹得更嘹亮。这年元旦我们班出节目:"哑子背疯",赵孝经独舞,就是谷弘笛子伴奏!谷弘在湖风话剧团剧务组里专司灯光、特技、音响 … 每每大剧,虽不露面,但起着重要作用,省不了他。
1948年9月—1949年5月,正是本县解放前夕,时事、消息、谣言漫天飞。我们这个班更其复杂——有个伪议长儿子,有共产党的上虞民主政府干部的孩子,也有几个上海回乡避乱的小K,这都是谷弘私下告诉我的。谷弘那时默默做的一件事,用"马凡陀山歌"为范本,制作诗配画的传单,选好页面由绘画好的同学刻腊纸印传单。(当时班里画画好的就俩人:谢棨前(上海无马电影制片厂美工至退休居上海)、陈进孝。究竟谁画的,我不知。秘密传单捅了篓子:某日在训导处布告栏、赫然贴出“四明简讯”!由于见到的人不多,校方也不声张,却在暗地里调查,不过没有任何结果。
那时住校生伙食是外包的,专门有学生会膳食团监督。膳食团由高二的馬文渊、竺迺刚等一帮人掌握,他们平时在伙房炒私菜,吃小灶,还挪用伙食款在曲院走廊开“消费合作社”,赚钱私分。当然住校生的伙食就差了!学生不满,大家故意多吃一碗饭造成饭桶空了,起哄闹事。谷弘是学生会风纪股长,要管这事。后来他从伙房了解到马文渊这帮高年级学生的为非作歹,一天中午同学们又敲饭桶,起哄闹伙房时,谷弘跳上饭桌,借此发飙(公开发飙仅有的一次),将膳食团贪污、挪用的事大声告诉给同学们。住校同学当然不肯息,要求查帐、改选 ,呼声就闹起來了,在1949年4—5月间,闹成春晖中学唯一一次大学潮!当年全校就数初二秋季班(两班已合并)学生最多,力量最强,领头人又出在自家班上,大家一致拥护谷弘兄长。罢课学潮就闹起来了!伪县政府下了命令,要平息学潮,抓闹事的头。徐如愿校长的办法是提前放春假(当时春假相当于春季农忙假),学生离校走光了,就这样应付了上面的命令。
因为学潮与训导处布告栏的“四明简讯”事件相连,伪县政府认定春晖中学闹事有背景,要彻查。谷弘心中有数,所以一放春假,谷弘带魏韶华等进步学生就奔赴四明山。到梁弄三五支队后,谷弘等人就留在四明山革命。魏韶华(后改名魏巍)在三五支队政治处接了任务:再回春晖发动一批进步学生参军!魏回春晖路过赵岙村,碰见我正在河岸钓虾(还在春假期)。魏大呼饿坏了,我赶紧拉他到家,摆上饭菜犒劳。餐间,知道了谷弘等留在队伍,他领了任务返校动员学生参军革命。魏带回一包四明山的宣传资料,寄存我家,待返校看情况再说,后因故未取走。
魏回校后,积极、频繁在班上后排同学间串连,我们都看在眼里。我后排同学阮黄炳(其父是绍兴市区一中学役工)问我,魏韶华他们要干什么?我说他们要上四明山。阮说其实他也想去。我说那你盯牢魏韶华,他们走的时候,就跟上去,不也去了吗?所以我和阮在暗中做好“加塞”准备。
他们出发那天,是从大操场东北角离校的,知道底细的同学都在二字房和曲院连接的空旷处送行。我和阮见魏韶华等启步了,决定跟上,这时同为"小字辈"的胡公洛一把拉住我,说你也走? 我说我也想去。胡公洛马上摸出一块袁大头塞我手里说“留个纪念”。我怕赶不上队伍,我只好收下捂热同学体温的礼物去赶队伍,至今还欠着这份人情。出发的日子大致可考证5月23日,在㔫松岭凉亭处碰见避雨的解放军战士问路:到县城(丰惠)多远?当时“解放军”是入无人之境,走过县城、贴张军管会布告就是事实解放了。我们从北门进丰恵,马上得知四明山的三五支队接管小组已在办公了。更惊喜的是谷弘在县大队任文化教员,立即找到了他 ,在他那里吃了午饭。谷给我们讲了讲革命形势,正需要进步学生!饭后我们立马向梁弄进发,到达梁弄政治处驻地天还未暗。真是革命速度,年龄大的同学(魏巍已拟有名单)立即分派到班组(有人来领)。我和阮黄炳两个“加塞”的就留在政治处。第二天把我俩分到政治处直属电台小报组。电台是一架五灯收音机,接筒状干电池或手摇发电能收听新华社电台广播。抄录下,待天明刻写腊纸,油印成“战斗小报”,分发到班组顺便帮文化低的写写家信。再有,交自传和听指异员给我们两单独上党课。电台小报组连我们一共才5人,不可小看这个组的能量:进驻宁波时这个组接管了二处报社一个电台。可惜我俩已离开队伍回校读书了,想想真后悔。
在山上参加过七一军民联欢,第一次见党旗,为左上角镰斧党徽,右下橫排中共两字的红旗。以后从未见过如此制式。后來看到毛主席在七大作《论联合政府 》报告的图片中,背景就是这样的党旗,不过那旗是楷书 中国共产党七个大字,可能在山里仅听广播未能见到参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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