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毛主席的唯一“合影”
从我3岁起,父亲的身体就开始出现了问题。尤其是1942年部队进入沂蒙山区以后,父亲患上了严重的肾病,开始尿血。根据地医疗条件差,父亲强撑病体,常常坐在担架上工作,可他异常坚强,甚至告诉母亲:“我要订一个五年计划,争取再活五年,打败日寇,死也瞑目了。”
1946年夏,父亲病情加重,被党组织送到莫斯科治疗。苏联医生切除了他的左肾,并建议他修养3年。但父亲心系东北解放战争,谢绝了医生的建议,刀口刚愈合便回到东北战场。直到1963年上半年,父亲仍然抱病坚持工作。正如他经常所言:“有一份精力,就要为党多做一点工作。”
1963年12月1日,我接到学校通知,让我尽快返京。我顿时紧张起来:以往父亲住院,从来没让我请过一次假。
我赶到医院时,父亲已陷入昏迷。12月16日,父亲病情加重,不幸逝世。
父亲去世后,我们打算为他做一本纪念画册,却连一张他与毛主席单独的合影都找不到。每每有什么好事,众人上前庆祝时,父亲却默默闪到一旁。最后,我仅找到一张当年在机场迎接苏联最高苏维埃主席团主席时,毛主席、聂荣臻、贺龙与父亲的工作合影。我们只得将父亲与毛主席截取出来,这成了父亲和毛主席唯一的合照。
如今,父亲离我们远去已经整整45年了,可是,我和两个妹妹却一天也不敢忘记他的教导。
与共和国同龄的妹妹北捷,现为中国人民解放军三○四医院的心内科主任,副主任医师。曾梦想成为文学家、外交家的她,在父亲的指导下认识到,“医生是一种崇高的职业,人的一生,谁也离不开医生”,继而选择从医。
小妹妹罗宁,从小就想当一名光荣的解放军战士,虽然在“文革”期间曾因为母亲的“问题”一度被部队拒之门外,却最终还是在粤北山区当了兵。1985年,她远赴美国进修工商管理、国际贸易专业,如今,在部队任职。
在我们这些儿女看来,父亲的性格就像“暖水瓶”,里热外凉。他常教导我们:“你们是老乡们养大的!没有他们,你们活不到今天!”父亲的话,我一天也没有忘记。2006年,我有了一个新身份:北京八路军山东抗日研究会会长──我终于能以自己的力量为老乡们做点事情了。父亲如在九泉之下得知,他也会欣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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