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在鹿城区双屿镇下寅村的走访调查。

    86岁的老人孙益金回忆说，新21师比之本地驻军33师要好，打仗勇敢，都说他们是追着日本兵打的；他还讲了21师同日军发生在钱众山、雁门及翠微山的战斗，双方都有伤亡，但是国军伤亡更多；他还听说由于33师炮弹误炸了新21师的将士，对方要求赔偿，结果33师让新21师选走了一批将士。

    从以上老人们介绍的内容中，虽然不能具体说明“攻占战”伤亡人数，但是也能反映出这次爱国御敌战斗之惨烈，“莲花心攻占战”的真实性不应该存有疑义。

    四、他们的历史：老兵没有消逝

    笔者有幸采访了三位健在的参加过“莲花心攻占战”的抗战老兵。

    施文钦（原名？）。浙江永康市健在的新21师）战士。我取得温视（温州电视台）“瓯江先锋”栏目组的支持，于9月30日一起前去采访。当时老人89岁，身体健康，精神矍铄。1942年三四月间，他背着家里大人，投奔驻扎在临近地方同日本侵略军相抗衡的国民党部队。虽然只有17岁，可个子长得较高，首长见他年轻而且身体健壮，便留他在搜索连一排当战士，改名施文钦。该部队即国军88军新21师。他清楚地报出部队首长与领导的名字。他还将左手腕至肘部中间皮肤上刺有蓝色的酷似“21”与“搜”分别代表新21师与搜索连上等兵；后来在温州同日本兵打完战之后，参加过师部军事大队举办的为时6个月的二期训练班，所以在“21”二字左上方又刺上阿拉伯字“2”字。据介绍，他们师部搜索连与特务连是在天气转凉时，随师部自丽水乘船去温州，对日军占领的莲花心展开大反攻的。他们两个连队主要是保护师部，前线部队激战了两天两夜，白天攻上去，晚上又被日军占领。如此反复，部队伤亡相当严重。师部直属山炮连、迫击炮连也都调上去支援地面部队进攻。第三天，他们连队接到上级命令，午饭后即赶赴莲花心某地山脚作为预备队待命。此地离师部所在地大约十里路。当时担任主攻的是全师战斗力最强的62团，团长陈章文对他们连训话时说：都说你们（搜索）连是全师战斗力最好的连队，那今天就把你们拉上去试一下，看战斗力是否那么强……后来战斗开始了，我们在山脚可以看到山上红旗不断上上下下，由于日军工事修得相当坚固，在山上挖了不少山洞，因此完全靠地面部队强攻，根本无法靠近，于是调来山炮攻打，扫除障碍。当时我们可以看到红旗在前方阵地指引，山炮始终打在红旗的前面，压住日军火力，协助正面部队进攻。临近晚上，就在他们搜索连等待强攻命令时，师部却来电要求他们连迅速返回师部。军令如山，他们一直不知道其中的原因。这次新21师伤亡可能有一两千人。

    近些年来，全国关怀抗战老兵的志愿者组织日益发展。根据温州这些组织提供的线索，我与温视“瓯江先锋”栏目组有关人员，分别于今年9月19日与9月27日采访了两位参加过温州莲花心战斗，都年已９１岁的温州籍抗战老兵，即新21师63团5连2排战士戴盛凯与第8（温州）独立大队轻机枪手黄德金。

    戴盛凯系温州市永嘉县岩坦镇溪二村村民，1944年18岁那年，至温州的水运税收的税务部门当“传令兵”，后来被收编进来自四川的88军新21师63团，自己在5连2排，全连有160人。他也将自己左手臂有黑色痕迹的皮肤指点给大家观看，介绍说新编21师士兵的左手臂上都刺上阿拉伯数字“21”，后来自己左手臂也被刺上阿拉伯数字“21”字样，至今尚留痕迹。他介绍自己奉命随部队在丽水乘船到温州参加打莲花心战斗。他说：那里地势险要，凹进去的。我们从凹里冲上，日本人在莲花心山顶用机枪扫射下来，国军伤亡很大。由于战斗激烈，食物也送不上来，饥渴难当，后来在坑道里找到原先参战部队留下的少量罐头，大家便用来充饥解渴；战斗开始后，第一排奉令冲锋，由于日军踞高临下，火力猛烈，结果全部牺牲。接着，上司命令我们第二排发起进攻，我对排长说，机枪一停我就冲上去。所以我乘敌人机枪停止扫射的短暂间歇，带头跃过前头阵亡战士的躯体，匍匐前进，后面的弟兄见此也都跟着冲上来，部队顺利的攻上高地。可是夜里12点的时候，日军组织反攻，火力很猛烈，我们只得从山顶与半山腰退下来。天亮时经过清点，我们连只剩下包括司务长等52人，国军战士抗击日军为国牺牲的战斗精神至今还牢记心中。

    黄德金生是1942年18岁时，花了八十个银元被留驻在温州的第八（温州）独立大队当兵。该大队共一百来人。黄德金担任轻机枪手，三个人一组。训练几个月后，队伍驻扎在温州西廓头桥头，主要任务是管理水上码头运输船只。

    黄老介绍说，1944年下半年农历七八月，新21师从丽水开到温州准备对占领莲花心的日军作战，第八独立大队又奉命到莲花心配合新21师作战。快到黄昏时，该第八独立大队与新21师部分将士兵从新桥上到莲花心半山腰，两支队伍前后距离只隔二三十米，前面的新21师士兵准备用重机枪扫射山下视野内的日军，可能被占据松台山的日军发现，敌人的炮弹打过来，就落在其前面的21军士兵中间，当场将六七个重机枪手炸得血肉横飞，惨不忍睹。

    以上三位尚健在的浙江永康与温州籍的莲花心攻占战的参加者或见证者，充分证明发生在1944年9月至11月由国军88军新21师为主发起的、莲花心攻占战很有历史价值，值得纪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