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简介】
袁永涛,男,汉族,生于1963年6月,1984年7月毕业于“西安外国语学院”英国文学系专业,先后在永昌一中、永昌三中从事高中英语教学20多年。后从事《永昌县志》编撰工作,后调入永昌县委宣传部从事红西路军史料整理研究工作,再调入永昌县旅游局和金昌市委文明办,红西路军永昌战役纪念馆成立后,被组织部门调入红西路军永昌战役纪念馆专职从事红西路军史研究工作。目前是省委命名的红西路军史研究员。甘肃省作家协会会员。2012年出版长篇小说《天下骊靬》,在港台澳地区引起轰动。2014年由中共党史出版社出版《西路军鏖战永昌》专著。先后下“中国共产党历史网”、“甘肃省委党史网”、“中国红色旅游网”发表学术论文50余篇,2015年被永昌县委县政府授予“永昌县首批届拔尖人才”。
孙世智回忆红军部队西进和掩护失散人员的经历(三十八)
红军到永昌的那年,我只有十五岁,但是已经给地主家开始做活了。由我家的叔父(即孙五爷,已故)的带领下同孙家庄的陈三爷(已故),还有我的一个舅父(杨姓,已故),长幼四人同给潘生元家放牧一个羊群。牧房住在大黄山北坡的一个山岔口处,这里距离大马营约三十华里的路程。
一九三六年农历十一月半间,以是滴水成冰的季节,整个大马营滩、大黄山是一片白茫茫的雪地,早晨、夜晚更加寒气逼人。然而从永昌出发的红军部队依然冒着严寒,顶着凛冽的西北风浩浩荡荡向西廷进。除有少量队伍经水泉子、大黄山麓西行外,大部分沿着毛家庄、八个墩滩、大马营进入山丹县境,这样连续过了四五天时间。
红军过后,我们在放牧中,经常发现红军行走过的路途上有被严寒夺取生命的红军人员,躯体被冻得硬邦邦的;也有被凶恶残暴的马家军所杀害的红军,躺在血泊中的凄惨景象。一次,当我们放牧到窑洞沟塌洼的地方,发现了倒在血泊中的几个红军遗体和他们身旁一滩滩凝结的血迹,其中有一死者的双眼已被剜出来,这些死者周围及雪地上还有浑身滚打和脚踩蹬出的痕迹。显然是被敌人杀害时疼痛所致。几位放牧的老人见状,激起了对敌人残暴的愤怒和对红军的无比悲痛,不忍心红军人员暴尸荒野之中。第二天,我们放牧时就带上了䦆头和铁锨,到原地掩埋了红军遗体。
后来很长一段时间,不时碰到红军遗尸于荒漠,但我们也常携带工具,每逢红军遗体、尸骨,都做了掩埋。有时掩埋一具尸体,地冻的很深,实在无法挖坑时,不得不寻找利用沟壑土崖掩埋,寄托上我们这些贫苦老百姓对红军遇难人员的一点同情和哀思。
第二年春天,草芽刚刚出来,转战在高台、临泽及祁连山的红军,作战失利后,红军失散人员三三两两陆续东返。我们的牧房上常有过路的红军人员寻宿觅食,我们做出了力所能及的帮助。有一次。来了两名佩戴手枪的红军,他们很客气地说,同马家军打仗失败了,准备回家,但大黄山里还有些同行的人在等候,他们前来打听情况、问路、找些吃的。尽管他们是散兵,但仍然保持着严格的纪律,对我们甚为热情,说话客气。我们立即给他们做了饭吃,让他们休息。临走时还送给了些口粮,介绍了东返的路线和情况,然后又朝原来的方向走了。
过了六、七后的一个早晨,又来了四名穿着地方老百姓衣服的红军,他们是东返途中,途经牧房寻找食物充饥和顺便打问道路的。我们看到他们面容憔悴,精神疲乏,立即做了饭让他们吃了。饭后休息时,与我们谈得热火的时候,忽然牧狗狂叫起来,当我们去观察中,发现来了一伙骑马的朝牧房追来,大家立即意识到是马家敌军,牧工们当即立断将红军人员隐蔽到羊圈东面的一条山沟里,几位老人又商讨了应付敌军的对策。不一会儿,四个气势汹汹的四名敌骑兵逼近牧房,追问“共产”到哪里去了,我们谁也不慌忙异口同声地说,朝八个墩方向走了。敌军信以为真朝着我们所指的方向走了。在我们的帮助掩护下,四名红军安全躲过了敌人的搜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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