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学良日记中记载的有关宋美龄送物、送信之事。
1950年4月,一连收到了两封宋美龄的来信。
在4月11日信中,宋美龄说:“自我返国,我就一直安排和你见面,所以未给你写信,但每次要去看你时,总临时有事……但我向你保证我没有忘记你……所以,下周末我将可以来看你。”宋美龄说到自己“身体不适”,希望张学良要“仰头振作”。
张学良一算时间,急忙复函,“切请其勿来,因路远而太坏,余可随时随地往见。”信让刘乙光带去台北。
4月24日刘乙光从台北回来,面带喜色,说他到台北后先见了毛人凤,又去见了蒋经国,“由经国带见蒋先生,一切正在研究中”。并带回了宋美龄的信及糖、罐头等。
宋美龄在信中说:“下周我应该可以和你见面,时间和地点我会通知刘乙光告诉你。”
1950年4月30日,头一天已接到通知,让张学良今天去蒋介石大溪官邸,说“蒋夫人”约见。1936年西安事变后,与宋美龄同机飞南京,一别十余年未见面了,但彼此之间书信未断,宋美龄总是在每封信的开头称之“Dear汉卿”。随信还寄来各种礼物,不时地询问需要些什么,为他请来伴读明史的学者;怕他寂寞,寄来了杂志;甚至寄来了小狗的照片,告诉张学良,她养的狗生了一窝可爱的小狗,是否需要送来一只做伴……
接到通知后,张学良辗转于榻,一夜未眠。
早上五点半出发,沿着崎岖的山路北行,11点到大溪蒋家别墅。小休约一小时,蒋夫人到,谈了一些家常,然后在寓午餐。饭后,“夫人问我对她有什么话说吗”,我答:“国家已到了这样天地,还有什么可说呢?我是无有可以帮助的了。只有两件事,想求一求夫人:1.在私情上想望一望蒋先生;2.请代家中索几个钱用。”宋美龄答应了,说“写给家中的信由她转”。
这是张学良与宋美龄自1937年浙江奉化一别,在台湾大溪,一次短暂匆匆的会面。一晃十余年过去了。1937年4月10日,宋美龄在奉化雪窦山妙高台招待张学良、于凤至午餐,在座的有宋子良、端纳、董显光,饭后大家一起打500分。4月14日,宋美龄还单独请了张学良、于凤至吃饭。1950年4月是张学良到台湾后第一次见到宋美龄。这一年,张学良50岁,宋美龄53岁,都到了“知天命”之年。当年被宋美龄称为“绅士”的张学良顶发已谢,而宋美龄风采依旧,两人相见,更多是无语相对,同为孤岛“沦落人”,“还有什么可说呢”?
“两点半,夫人离去,余等返回,约晚九点半方到井上。”也就是说从井上温泉到大溪蒋家官邸,来回山路跑了近十个小时。疲惫与兴奋交织,在昏暗的油灯下,张学良记下了这难忘的一天。
在蒋夫人的关照下,张学良的山居生活多了几缕色彩。陆续收到家人的信件,伊雅格从美国寄来了钱款,送来了相机……
中秋时节,宋美龄托人送来月饼、茶叶、水果、杂志等。佳节思亲,读到于凤至从美国的来信,以及子女闾瑛、闾、闾琳的信,作为父母,张学良、赵一荻自然倍感欣慰。儿女们在美国有于凤至照看着,让他们少了几许牵挂。收信、复信成了张学良、赵一荻幽禁生活中最愉快的时光。
1951年4月21日,刘乙光从台北返回,直奔张学良屋内,说“蒋夫人安排,有一人要见你,明天一早去大溪”。张学良纳闷急问“见谁”,刘乙光摇摇头说:“我也不知道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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