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毛泽东诗词中与抗日有关的诗词,首先要提《七律·长征》。
1934年,红军第五次反围剿失败后,在博古、李德的错误指挥下,红军抢渡湘江又遭惨败,由出发时的8.6万人锐减到3万余人。在红军生死存亡的紧急关头,毛泽东向中央政治局提议,放弃北上湘西往敌人重兵把守的圈子里钻的错误主张,改向敌人力量相对薄弱的贵州进发。经过激烈争论,政治局最终同意了毛泽东的提议,带领红军突破敌军的重重封锁进入贵州,后又强渡乌江、占领遵义、四渡赤水、巧渡金沙江,摆脱了40万敌军的围追堵截。紧接着又强渡大渡河,翻越夹金山,到达四川懋功。再后,于1935年9月突破天险腊子口进入甘南,占领岷州;10月又占领通渭,获得了红军战略大转移的初步胜利。
就是在这样“豁然开朗”的亢奋状态下,毛泽东写了《七律·长征》:“红军不怕远征难,万水千山只等闲。五岭逶迤腾细浪,乌蒙磅礴走泥丸。金沙水拍云崖暖,大渡桥横铁索寒。更喜岷山千里雪,三军过后尽开颜。”在日寇侵占我国东北三省、民族矛盾上升为中国的主要矛盾时,红军不畏艰险,长途跋涉两万里,突破敌军的封锁和路途的艰难,进行了史无前例的长征北上抗日,这一具有伟大历史意义的举动既保存了自己,又赢得了民心。这是中国共产党走向最后胜利至关重要的一步。所以,《七律·长征》非同一般的作战行军诗,它是红军北上抗日的雄壮序曲,是红军能征服一切艰难险阻的豪迈宣言,所以,它具有特别重要的抗战史诗价值。
接下来,再看《清平乐·六盘山》。近年来,一些抗日诗词选本未选这首词,究其原因,可能是看了毛泽东对该词作的自注,而误认为它不属于抗战诗词。
毛泽东在为《清平乐·六盘山》所作的自注说:词中“何时缚住苍龙”的“苍龙”,指的是“蒋介石,不是日本人。因为当前(指长征期间)全副精神要对付的是蒋不是日。”既然毛泽东自己都说了“苍龙”“是蒋不是日”,那么该词不属于抗日战争诗词似无疑义。其实不然!只要深究一下,中国共产党领导的工农红军“全副精神”对付蒋是为了什么就都清楚了。红军对付蒋,还不是为了打破他企图剿灭共产党的图谋吗?而粉碎他的围剿图谋保存自己,也是为了“全副精神”抗日。红军所以长征,就是为了实现这一“克蒋”抗日的战略目的。
清楚了红军为什么要长征,也就清楚了《清平乐·六盘山》作为抗战史诗的本质。首先,它发出了“天高云淡,望断南飞雁。不到长城非好汉”的抗战誓词,抒发了“屈指行程二万”的胜利喜悦。当年,长城已是抗战的烽火前线。“不到长城非好汉”与田汉当年所作“起来!不愿做奴隶的人们!把我们的血肉,筑成我们新的长城!”异曲同工,同样是动员全民抗战的冲锋号角。另外,该词设问“六盘山上高峰,红旗漫卷西风。今日长缨在手,何时缚住苍龙?”则是对抗战胜利的期盼与展望。本来,毛泽东原词写的是“他年缚取苍龙”,后改为“何时缚住苍龙?”因为“缚取苍龙”在当时既无力办到,也不符合毛泽东自己的战略思想。当时的战略思想是逼蒋、争取蒋放弃“剿共”方略,与中共结成统一战线,共同抗日。所以毛泽东用“缚住”也就是捆住蒋疯狂“剿共”手脚的这样一个切合实际的词汇。这反映出毛泽东的高瞻远瞩与宏伟气魄。苏联尼·费德林在《我所接触的中苏领导人》一书中所述:“毛泽东说:‘苍龙是泛指敌人’……无论说日本侵略者还是国民党反动派,都没错。’”在这里,毛泽东把“苍龙”解释为 “泛指敌人”同样符合他的词意与当时的战争实际,因为缚住蒋也是为了缚住日。所以,无论哪种解释,毛泽东的《清平乐·六盘山》词都是歌咏红军长征、鼓舞全民抗日的昂扬战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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