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7月10日,我到军事博物馆参观“太行精神光耀千秋”展览之后,勾起了我对当年烽火岁月许许多多人和事的回忆。甜辣苦乐,顿涌心头;细细品味,热泪盈眶。对亲人、好友、同学、同事、老乡、部队的记忆,以及他们的音容笑貌,既模糊,又清晰起来。太行山雄伟、严峻、奇妙、美丽的风光,一幅一幅,历历在目。八路军,决死被过滤广告队,出生入死的镜头,朱老总、彭老总、左权、鲁瑞林、贾定基、谷景升、张政委、任大卫,以及我所熟悉的王春、赵树理、冯诗云、王显周、史玉才等人的形象,立即高大起来。日本鬼子的残暴行径,撕心裂肺。抗日军民的鱼水之情,一幕一幕……
可以说,太行山的一草一木,一山一水,倍感亲切。
太行精神的培育,我有深切体会。
(二)
我生在太行,长在太行。是漳河的水,太行山的南瓜、小米粥,把我养大的。又是太行山、晋东南的全民抗战洪流,把我卷进革命队伍中来的。
我还记得,1937年底,国民党九十三军溃退的情景。国军撤退后,八路军十五支队就到我们村上来了。接着是日本飞机在头上低飞轰炸,扫射。接着就是敌人的扫荡,间壁清野,打窑洞,钻窑洞,与敌周旋。
开始时,确实有点混乱不堪,谁也顾不上谁。但很快,全民抗战的热潮就出现了。自卫队、青救会、妇救会、儿童团都组织起来了。民中、太中也出现了。八路军经常到我们村上来,来了就住我家。1938年我是村儿童团团长。整天站岗放哨,盘查行人。操练,演戏,开会演讲,动员群众。小学老师是名副其实的教练,十分热闹。再往后,因我爱画画儿,就在墙上写标语、美术字,办壁报,布置会场。在我们村上,毛主席的头像,都是我登上梯子画的。我们还到邻村演戏、演讲、唱歌。
唱什么歌呢?“起来,不愿做奴隶的人们,筑起我们血肉长城,……”
“大刀,向鬼子们的头上砍去,……杀牎”
稍后,杨润生老师即教我们唱“二月里来呀,好春光,家家户户种田忙,指望着今年收成好,多打些五谷充军粮……”
1940年百团大战,我们对抬下来的伤员端茶送水,端屎倒尿……
可以说,整个根据地确实做到了“有钱出钱,有力出力”。连我的父亲,也进入了县参议会。姐姐在县妇联当了常委。
(三)
在我的印象中,1942年是太行根据地最为艰难的一年。这时,根据地面积被分割了,缩小了;敌人扫荡更频繁残酷了;抗日军民的供应更艰辛了。我们这些人上学、转移,往往都得夜行军,过封锁线。
我是在武东经历当年秋季大扫荡的(当时武乡县被敌人分割,而分为武东、武西两县)。面对扫荡,我们榆社同学,晚饭后即摸黑突围。走了一二十里路,忽听前面喊遇到了敌人,便又折回来,就地疏散。当晚我被分配到芝一位姓霍的老爷爷家。其他有五六位分到半山坡的杨李枝,另六七位分到沟北的北响黄。也有的转移到东山的窑湾。北响黄是军分区医院的驻地,芝是太行三中的驻地,自然成了敌人扫荡的重点。这次敌人扫荡与五月大扫荡实行“铁壁合围”不同,而是驻扎在洪水、蟠龙等地,每天出来寻找目标,所以常常是来了又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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