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邓厝地处高坡,是个座东朝西的村落。上邓到下邓之间,草树丛生,野兽出没,人称“山狗岑”。这里梯田层叠,却水路不畅,村里人常为引水灌田的事,争讼不已。一些地理先生说这里风水不好。
宣统那年,龙岩一带久旱不雨,水田龟裂。为了引泉养禾,农民日间里堵漏筑闸,夜里巡田分水,忙得有天没有日头,这时,山狗岑又出鬼了。墨黑的夜里,一个麻衫麻裤的魔影,游走出没,怪声嗷叫,吓得人们不敢巡田管水,枯死大片禾苗。
正在桐冈小学念书的邓子恢感到奇怪,决心弄个水落石出。便邀集同学,带着赶鬼的铜锣、草刀和铁耙,潜藏在山狗岑上。
三更时分,树草丛中,果然冒出一个鬼影,连声发出凄厉惨叫,见无动静后,便在水沟、田埂上游走、蹲站。邓子恢猫腰跟踪,在暗处看得真切:分明有人堵塞别人水路,扒开自己水口,偷水灌田。他突然间猛敲铜锣,大喊:“捉鬼呵!”小同学们跳出树丛、挥起草刀、耘田耙,向鬼影冲去。只听得“通”一声,鬼影跪在地上求饶:“不敢啦不敢啦!”
点起松明火一照,原来是村里的“好吃懒”三头。
自此,山狗岑上匀好的水路,再也没有人敢偷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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