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山元先生近照
韩山元先生近日向海南省博物馆捐赠的文物
日军侵琼照片
日军侵琼照片 翻拍自《南支派遣军》画册
近日,新加坡知名老报人韩山元借回乡祭祖之机,第三次向海南省博物馆捐赠了《南支派遣军》画册及“新加坡军港区琼崖同乡会互助部会员卡”两件文物,这对研究日本当时在华南地区包括海南的历史状况,有重要的史料价值。韩山元讲述的家世,更让人对抗战时留给中国人的伤痛不敢忘怀———
三次向省博捐赠珍贵文物
“一杯咖啡,要奶要糖。”和许多老华侨一样,韩山元已经习惯在谈天会友时有咖啡的醇香陪伴。这份优雅,来自多年的南洋生活,更能平复谈到故乡时的激动心情。
祖籍海南文昌的韩山元现居新加坡,退休前任新加坡《联合早报》、《联合晚报》执行级编辑记者,目前任新加坡随笔南洋文化协会顾问,新加坡南桥机工历史研究会副会长,热衷于文物、史料收集研究,记录了大量珍贵的华侨移民历史。
韩山元是海南省博物馆建馆以来首个捐赠文物的海外海南华侨。前不久,韩山元借回乡祭祖之机,第三次向海南省博物馆捐赠了《南支派遣军》画册及“新加坡军港区琼崖同乡会互助部会员卡”两件文物,这对研究日本当时在华南地区包括海南的历史状况有重要的史料价值。
此前,他曾分两批捐赠日本海军与八幡钢铁所作的《第五回海南岛开发协议会报告书》、“中华民国”颁发的《侨民登记证》、“中华民国”驻新加坡领事馆颁发的《华侨登记证》、海外华侨为支持抗战购买的《救国公债》复制品、1959年出版的《星州日报》、《昭南日报》等等。其中,《第五回海南岛开发协议会报告书》,为1943年日本海军及八幡钢铁所,对海南岛资源的秘密调查报告。该报告印量不高,对研究日本当时在海南各机构工作状况,有重要的历史价值。
国恨家仇 浸透血泪的家族史
早在1938年底,韩山元的父母就远赴南洋,经由新加坡至马来亚半岛谋生。1942年,日本占领新马,韩山元在马来亚半岛出生。日本投降后,韩家举家迁往新加坡,自此久居于此。
作为一名资深报人,韩山元很早就对历史资料的收集倾注心力。由于国恨家仇的交织,让他退休后投入了更多的精力。韩山元回忆:“那年父亲远赴南洋,年迈的奶奶舍不得离开老家,便留了下来。没想到,这次分别竟成了他们母子的诀别。”
1939年,日本侵入海南岛。韩山元的二叔正值20岁青春年华,一腔热血加入了抗日游击队,而后,由于脚伤不得不回家医治疗养。不料风声走漏,日军冲进韩家将其搜出,捆绑在村里的大树上,强迫全村人前来观刑。
“他们没有将二叔直接枪毙,而是用刺刀一刀一刀地刺向二叔。二叔全身上下血流如注。”韩山元握住了拳头,“出于母亲的天性,奶奶这个手无寸铁的年迈妇人不顾一切地冲向前去,要挡在二叔身前。”
残暴的日军拦下了她,并用军靴、枪柄狠狠地踢打、撞击她孱弱的身躯直至她断气,韩山元二叔也由于失血过多壮烈牺牲。不仅如此,泯灭人性的日军还将母子二人尸体抛至荒野,胁迫村民不准前往收尸。
“噩耗传来,父亲犹如遭受了晴天霹雳,悲痛欲绝的他多番求人寻找奶奶与二叔的尸体,但几十年来,最终也没能找到。”说到这里,韩山元的双手紧紧握住了温热的咖啡杯。
1980年代,韩山元随父亲回到阔别多年的故乡。
韩山元红着眼眶忆起,“那天回到文昌老家,80多岁的父亲捧着故乡土,竟然哭得像个孩子。”
“妈妈你养了我这个不中用的孩子,没有让你吃我一碗饭,没有亲手为你收尸,我是多么不孝!”没有灵堂,没有墓碑,只有一张摆着简单供品的小桌,这就是父亲对祖母和二叔的祭拜。父亲的哭喊,声声敲击着韩山元的心。
韩山元告诉记者,那次短暂的返琼祭祖,是父亲最后一次踏足海南。而后,尽管病重的父亲仍心心念念希望落叶归根,但已经力不从心。
或许是恋乡之情能血脉相承,或许是被自己与母亲的血泪唤醒了乡恋,又或许是看过了父亲返乡时的涟涟泪水,韩山元读懂了父亲弥留之际的牵挂。
父亲去世后,他与三个弟弟将父亲的骨灰带回文昌,埋在了祖父坟边。
不忘国耻 收集侵华铁证
翻开这本1940年在日本出版的全日文《南支遣派军》画册,一帧帧印刷在光面纸上的黑白照片映入眼帘,展示了1938年至1939年间,日军南支派遣军侵略广东、福建、海南等地的作战战略要图及整个侵略过程,其中详细介绍了海南岛攻略等,是日军侵华的又一铁证。
“看到它的第一眼,我惊讶到讲不出话来。”谈起这次捐赠的《南支遣派军》画册,韩山元直呼“好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