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9年三、四月间,长汀莺飞草长,一派春光。因为这是在红军两次战斗间相对平静的一段日子,城里呈现出了一种少见的热闹与繁荣。
朱德和康克清的婚礼在辛耕别墅的军部里举行。
康克清白天照常出去工作,只是比平时回来得要早一些。
没有八抬大轿,没有敲锣打鼓,没有大箱小包的陪嫁,没有鸣鞭放炮……康克清随着曾志“走”了。
所谓“走”,也不过是从辛耕别墅的东院搬到朱德所住的西院,其距离,也不过是几十米。朱德的住处是两间一明一暗的房子,外边的一间是办公室兼会客室,里边的一间是卧室。
几个女兵跑进来,叽叽喳喳地笑着、闹着。平时康克清同她们又说又笑,又打又闹,可这时真有点难为情:突然不知谁喊了一声:“看!朱军长来了,新郎官来了!”
康克清抬眼看去,朱德真的走了进来,跟在他后边的是毛泽东和几位红军的首长。
永远是那么爽朗的陈毅用他那特有的大嗓门和浓重的四川口音说道:“朱军长今天容光焕发,我陈毅当然要借光呷酒喽。新娘子,你说要得要不得?你要晓得,是我把你带进红军队伍里来的。你同朱军长结婚,我陈毅是第一大功哟,你要不要多敬我几杯酒?”
毛泽东指着陈毅笑着说:“你陈毅就是喜欢耍,你看人家江西妹子都害羞了。”
“哈……”大家都笑起来。
朱德憨厚地笑着,用他那仅有的、这次打下汀州后同每个战士一样分得的4块银洋,又向警卫战士借了几块钱,叫人买了几个罐头几斤酒,算是结婚给大家摆的喜宴……
夜深了,大家散去,屋子里只剩下朱德和康克清两个人。
朱德拿出一个纸包让康克清打开,说:“桂秀,这是我们结婚的纪念品——两枚金戒指,你收下吧。”
“都参加革命了,还讲究这个。”康克清微笑着说。
“反正已经买了,你就保存着,也许以后会有用得着的时候。”朱德悄悄问:“和我结婚,你是不是有什么担心?”
“别的倒没什么。”康克清说:“我只担心,会不会影响我的工作。”
“那当然。”朱德说:“要革命的妇女就不能当官太太,当官太太就不能干革命。这样好了,平时你还继续干你的工作,必要时还可以和女兵们吃住在一起。如果不是打仗,你只是星期天回来住,好不好?”
康克清愉快地、羞涩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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