评弹是苏州评话和苏州弹词的合称,评话只说不唱,弹词既有说表又有弹唱。听评弹,是伴随陈云一生的爱好。
陈云,出生于上海青浦县练塘镇,4岁时,父母双亡,被其舅父收为养子。他说:“我10岁前就听书,先是跟我舅父去听,听上瘾了,有时候大人不去,就我一个人去听,到现在60多年了,中间一段,要干革命,很多年没有听。”
他曾诙谐地讲:“我是听戤壁书出身(指旧社会在书场因花不起钱或不花钱站在墙边白听书),听《英列》(乃‘阴立’的谐音,意为站在阴暗处听)的。”
陈云在革命战争年代,远离故乡,但心里也一直想念着评弹。上世纪50年代,他在南方疗养,有了充足的时间重新欣赏评弹。当时,上海市评弹协会曾每月将说书艺人和所说的书目印在一张节目单上,按月出版,他知道后,委托上海市人民评剧团将几年的节目单收齐后送给他。
为了解弹词音乐中的“牌子曲”,陈云特意请上海评弹团的演员周云瑞,在上海文化俱乐部小礼堂演示弹词曲牌,如从民间小曲吸收而来的“山歌调”、从昆曲吸收衍化而成的“海曲”、从民间曲调改编成的“乱鸡啼”和从苏滩曲调吸收演变的“费家调”、“离魂调”等,周云瑞一段一段地自弹自唱,三弦和琵琶轮换着弹奏,边弹唱边给陈云讲解,把每种“牌子曲”的主要旋律和特点都讲得生动明了。陈云听后称自己的评弹知识由此长进了不少。
《珍珠塔》是一出大约100年的老剧目,他在认真听了这一长达二十六回的说书之后,写信询问上海长征评剧团:“苏州整改后的《珍珠塔》已演出否?望查告,如已演出,有机会也录来,听一下。”
陈云不仅爱听评弹,还有很高的欣赏水平。他对《杨乃武》、《落金扇》、《西厢记》等弹词传统长篇书目,或评或点,都让专业人士频频点头;《青春之歌》是上海人民评弹团改编创作的,陈云从头到尾把十二回书仔细听完,说:“书中的《书店》、《公园》等回比较好,有穿插,不使人感到单调,其余的还要加工。”
在现代题材剧目中,陈云对上海评剧团的《真情假意》尤为欣赏,他说:“这部作品是成功的,有时代气息,符合青年人的要求,听了20遍还想听。可以成为保留节目。”
1983年,苏州评弹团演出了一部反映我海关工作人员与走私分子作斗争的长篇剧目《九龙口》,陈云连听了两遍,认为写得很好,说:“听了三十二回书,不觉得长,书中自始至终写文大梁和林亚琼两个人物之间的关系和矛盾,结局处理得也很好。”
陈云在评弹界有许多朋友,并以“听客”的身份,发表了大量对评弹艺术和评弹工作的看法和意见。他在听《描金凤》时,对这出明代戏中的人物曾从苏州坐船去河南开封这一细节,感到疑惑。为此,专门请了北京历史博物馆的专家帮助考证,当他得知:这条水路在隋朝就已开通,明代时仍然是畅通的时才放心,并特意将此事转告了几位说书的老艺人。
江苏省曲艺团青年评弹演员侯莉君在一次演唱中对传统的唱腔作了一些修改,引起了业内人士的争论。陈云听说后,专门找来那次演唱会的录音,听后说:“唱腔允许各有风格,但要保持评弹特点,侯莉君的唱腔,我不反对。”后来,侯莉君的唱腔自成流派,形成了自己独特的评弹艺术风格,赢得了一大批忠实的听众。
为培养评弹新人,1960年,在陈云的积极倡导和支持下,评弹学校在评弹的故乡苏州正式成立,陈云欣然同意担任名誉校长,并多次来学校视察指导。1982年,他还鼓励该校的学生:“要有事业心,要好好学习。”
评弹在陈云的生活中占据了重要位置,即便是到了晚年住进医院,还把自己多年收藏的700多盘评弹带在身边,其中不少曲目已鲜为人知,十分珍贵。前几年,苏州建立评弹博物馆,陈云夫人获知后,将这些音像资料全部捐赠出来,成为博物馆的宝贵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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